第五章 凶手

第二天午后楚恩继醒了过来。楚恩继的伤幸好都在皮肉,先前昏睡只是因为失血过多和体力透支所致。醒后喝了补药又睡到了掌灯时分,精力恢复了大半。这时庆年县令和捕头,并梅影母女三人,都侍奉在床前。杜城刚要说话,楚恩继摆了摆手,说道:“天赐呢,让他也过来听听,十岁也不小了,该让他历练历练了。”下人赶紧去请来了楚天赐。

楚恩继让众人就座,说道:“此次的刺杀事件,恐怕不是老夫的私人恩怨。杜大人,相信事情的经过小女与夫人都对你说过了,你只讲讲你的调查结果就行。”

杜城面有愧色,拱手说道:“凶徒共有三十七人,除了被大人和随从杀死的,余者皆服毒身亡。这三十七人穿着一样,无一人有什么多余的物件。所有人都用同样的兵器。兵器也很普通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有一人身上有蜘蛛图案的纹身。或可作为追查的线索。”

杜城说着将图案递给了楚恩继。继续说道:“目前属下已让人绘制了所有凶徒的画像,并已写好了悬赏捉拿的榜文。请示大人可否要全城张贴,还有这蜘蛛图案的事情,是否要公开?”

楚恩继对杜城点了下头,好个敏锐的杜城。恐怕早已觉察到了这次事件的不简单,虽做了详尽的调查,却没有声张只等着楚恩继决断。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便起了再试试这个人的才干心思,于是说:“杜大人以为要如何处置?”

杜城何等机敏,当下决定将自己的想法如实相告:“属下觉得此次的刺杀绝对是筹谋已久。属下查遍老鼠岭,没有见到生火做饭的痕迹,也未见有人的粪便。如果那么多人一起行动,我们这两天一定会查到些蛛丝马迹的。看来这些刺客是在事发前近一两天内,从四面八方来的老鼠岭。而且笃定大人会在那两天内到达老鼠岭。能这么肯定大人的行踪的,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人通风报信,二是有人一路跟踪大人。至于凶徒的身份来历,属下无从推测。”

“蜘蛛图案的事还有谁知道?”

“只有属下和仵作两人知晓。”

楚恩继沉思了很久,继续说:“凶徒恐怕都是些无根无蒂的死士,就把他们的图像贴在庆年县。蜘蛛图案就限于你和仵作知道。听杜大人的口音像是恒宁城的人,既然大人恰逢其会,不知可否愿意跟我回恒宁城大展作为啊?”

杜城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楚恩继继续说:“我估计还要在你的府上叨扰七天左右。我会即刻上书,细述这里的情况。大人也趁这段时间安顿好家人,与县丞交接好县务。对了,走的时候带上你的那名仵作,他将是你的好助手。”

杜城口中称是,也没有多说,就告辞去了。楚恩继对他的雷利风行很是满意。

楚恩继看到家人个个都是忧心忡忡的样子,只得强打起精神来。瞅着女儿说:“丫头看你担心的样子,耽误不了你成亲的。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梅影知是父亲怕大家担心过甚,故拿自己来打岔。于是坐到父亲床前,“梅儿不依,父亲就知道取笑梅儿。等父亲好了,梅儿定要跟父亲斗上两百个回合。”

楚恩继哈哈大笑:“别人家的女孩受了委屈,都是哭天抹泪,偏偏我们家的闺女喜欢动刀动枪,可怜了我那未来女婿啦。”

被他们这么的一搅和,众人的愁绪也减了一些。

楚恩继看看夜色,让众人回去休息。只让楚梅影留下,帮他写几封信。

三日后,恒宁城,皇宫,问政殿。

今天的早朝没有了太监钟信“有事上奏,无事退朝”的开场声,皇上也没有端坐在龙椅上等待大家的叩拜。手中拿着一份奏章,走来走去。离着皇上最近的丞相司徒晋都能看到皇上手上的青筋暴起,这是发怒的表现。看来问题就出在那份奏章上,到底是何等的大事能让皇上连早朝的规矩也不守了。司徒晋不敢妄动,静静地等待皇上的发作。后面的大臣也噤若寒蝉。

皇帝来回地打量着下面的朝臣,猛地把手中的奏折掷到地上。怒道:“大秦国镇远大将军楚恩继竟然在大秦国腹心庆年县遇伏,所带二十个随从个个都是军中好手,竟然全部被杀。楚恩继身中数刀,不能成行。你们说,是谁下的杀手?一个个上奏说,大秦国国泰民安,是那起子黑心的贼子敢动我边关柱石?朕三更收到急奏,再不能寐。刺杀楚恩继大将军,是何居心,是想动我西南,还是想动我国本?”

皇帝喊完这些话已是气喘嘘嘘,仍是怒瞪着朝臣。大臣们听了个个都是脸色大变,楚恩继在边关十多年,也保了西南安稳了十多年,大秦国也十多年没什么大的战事。如今楚将军遇刺,难道是西南怡离诸国又要不安分了,还是其他边疆的国家,难道是南海国?

“都说说自己的想法。”皇帝的声音再次在大殿上响起,震得众人心里一颤。

丞相出列开口:“微臣以为,现在当务之急是火速派得力干员去庆年县,查清事情的始末。贼子敢对我镇远将军动手,用意实在险恶,令人心惊。”

丞相说完,群臣都异口同声的说立刻查清原因始末。兴元皇帝见已问不出什么蛛丝马迹了,也不再纠缠。立即让刑部侍郎董承祥组织得力干员即刻前往庆年彻查此案。命皇宫侍卫总管元昊挑选五十名大内高手,与刑部的人一起快马加鞭前往庆年县迎回楚将军。吩咐完这些狠狠地盯了朝臣一眼就走了。

董承祥四十多岁,武举出身,为人刚毅、睿智。刚入刑部便屡破重案,一直破格晋升。在刑部侍郎的任上已做了十年。擅于查案,嗜好查案,部下在背地里都叫他案痴。因在查案上有才能,本人对其他事务也从不上心,元兴帝知人善用便一直留他在刑部侍郎的任上。这次是镇远将军遇刺,董承祥深知不是一般的案件。回部里就开始挑选人手,安排人事,仅一个时辰不到便要出发。马上让属下马远去催请元昊,不想马远刚出吏部大门,便看见元昊已带五十人等在了吏部门外。董承祥与元昊接触不多,只知道他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凭着是皇帝的奶兄弟,得到了侍卫总管的职位。但是看他的这番雷厉风行,是自己小看他了。立时生了钦佩之心。这元昊对董承祥早有耳闻,今见其做事如此利落,果然名不虚传,也起了惺惺相惜之意。两人心照不宣的一拱手,两队人马就向城门卷了过去。快马加鞭不到三日就赶到了庆年县。

他们赶到的时候,正是楚恩继受伤的第七天。经过这六、七天楚梅影的救治,楚恩继已经能行动自如。楚恩继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董承祥等交代清楚。只是蜘蛛图案一节隐去未提。第二日就带着进京请罪的庆年县令杜城和家人,在元昊的护送下向京城赶。什么事也不能耽误了闺女的婚事。

到了京城,还未进家门,楚恩继就被守在城门口的钟信请进了宫。楚恩继又私下把杜城和仵作巫山带进了皇宫。

楚恩继在上书房见到了皇帝,被皇帝一起召见的还有两个人。都是大内密探。楚梅影要是在的话,一定会惊讶不已。因为其中的一个密探正是当日救他们的八方货栈的主人——秦随风!楚恩继被秦随风搭救之时本就凭着一口气硬撑着,当时又在混乱之时昏倒,并未看清秦随风的容貌,皇帝也未提他两人的名姓,他当然就不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就近在眼前。秦随风见楚恩继好似不认识自己,也猜个大概,并未与其相认。君臣六人密谈了整整两个时辰方散。临了皇帝说:“三月十六你女儿的大婚,朕来主持可好?”楚恩继和秦随风都是一滞。一人是因为惊喜,天恩浩荡。另一人自己都搞不清清楚是怎么了。怎会对楚家小姐的婚事这么上心?楚恩继自是感恩戴德一番。两个时辰前钟信已经向刘家传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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