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抉择

此后数日,天阳并没有向其母亲天兰再次提及想当武者这件事,似是不想伤及母亲的伤口,同时他自身也在脑海中回想有关父亲的些许记忆。在阴霾笼罩一天,仿若噩梦降临,天阳坐在一山边,这里能够一览村落之景。平静的村庄氛围突然变得异常,传闻里凶悍残暴的魄兽毫无征兆地突袭而来,一时间,焦急声、哭喊声交织,混乱不堪,一只高于人两三倍的魄兽在村落横冲直撞,遇人就向其伤去,没有一点思维。天兰在保护女儿天伊伊后,想找寻天阳,刚出村街几步,就不巧与魄兽撞个满怀,躲避不及,被那魄兽一把擒住,只见魄兽稍稍用力,她便痛苦不堪,面色惨白,危在旦夕。

原本紧闭屋门的村民们哪能眼睁睁看着同胞被掳,抄起平日里耕地除草的锄头、镰刀,红着眼就冲了上去。可魄兽皮糙肉厚,力大无穷,哪是这些普通人能够轻松应对的,每一次挥爪都带起一阵腥风,掀翻数人。大家毫无退缩之意,一番苦战,靠着人多势众,勉强将其体力消耗的差不多了。然而,变故突生。就在魄兽倒地前的疯狂反扑中,大虎瞅见天兰生命被波及,不假思索地飞身扑了过去,用自己单薄却坚毅的身躯,为天兰筑起一道屏障。魄兽的利爪无情地贯穿他的胸膛,鲜血四溅,大虎与魄兽双双缓缓倒下,眼眸却仍死死盯着天兰的方向。“大虎!”“大虎!”天兰与村民看见这一幕纷纷嘶吼道,伤心欲绝他们连忙扶住大虎。“兰姨...我和天阳从小玩到大,我是没有母亲的孩子,您待我也像待亲儿子一般,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在我面前出一点意外,事实证明我...我做到了,只不过答应天阳的...天阳的.....”伴随着持续出血大虎的气息越来越弱,直至生机消逝,缓缓闭上了双眼。

而此时在山边见到村庄燃起异常烟火有些不对劲的天阳,心急如焚,一路狂奔赶来时,战斗已然落幕。看到一堆人围着些什么及痛哭流涕些许外伤的母亲,悬着的心刚放下一半,大喊了一声:“娘,你没事吧!”但转眼瞥见正跪在地上的母亲双手抓着的人那血泊里大虎熟悉的面容,一瞬间,仿若心脏被重锤狠狠击中,痛意从胸口蔓延至四肢百骸。往昔与大虎一同劳作、把酒言欢的画面走马灯般在眼前闪现,滚烫的泪夺眶而出,怎么也想不到,上一刻还鲜活的挚友,此刻竟与我天人永隔。天阳迅速冲向人群中,看着血泊中已经消逝的大虎,眼泪不自觉的从眼眶中瞬间流出,大喊:“大虎!大虎!你小子不要吓我...快醒醒...咱们之间约定的事还没有做呢,你怎么...你怎么...”大虎的逝去让天阳内心十分的悲痛。“我...是我...对不起大虎,是我害了大虎这孩子啊!”天兰不停的抽泣,慌忙中赶来的大虎祖母阿婆,早已因为过度悲伤而昏厥在地。“大虎!”...

经过前两天魄兽袭击的事件后,大家在悲伤中去为大虎送终,村长和村民及天阳一家全部摆放一朵鲜花以示思念...过后的村子在收拾之余也开始加强一些安全防护措施。而天阳与其母亲天兰时不时的发发愣,两人各两人各在各自的房间,天阳向窗外望去,而他的母亲天兰则坐立在床。两人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中的决定隐隐相撞在一起...

因为大虎逝去,天阳愈发拼命,白日穿梭山林,不放过任何一株天地药材,临近夜晚则会带些药材去看望大虎的祖母阿婆。野外的他瞪大双眸,在荆棘丛中艰难穿梭,衣衫被划得褴褛不堪,手臂、脸颊满是血痕,汗水混着血水,蛰得伤口生疼,却浑然不顾;夜晚归家,还伴着月光锤炼体魄,回想起阿恒的话语:你也可以用一些不伤害自己的药材做一个简易的药池来模拟淬炼场景,练习气息吐纳。月光洒在小院,他赤裸上身,肌肉紧绷,调整呼吸节奏,体验着一丝丝的药效淬炼身体的那种感觉,此刻的他仿若与月辉融为一体。在这几天,邻里乡亲不知从何知晓他要去镇里闯一闯,纷纷伸出援手。有的送来积攒许久的干粮,憨厚大叔咧嘴笑道:“孩子,路上别饿着,吃饱了才有力气追梦。”有的递上自家修补多次的衣衫,大妈轻轻拍着他肩膀:“穿暖点,出门在外不容易,别冻坏了。”还有的默默塞给他几棵药材,附言“路上小心”,目光诚挚,满是期许。这些微薄却厚重的馈赠,让天阳眼眶几度湿润,心中那份信念愈发滚烫——定要在武途闯出个名堂,不负乡亲期许。可最让天阳感动的是本来一直反对他的母亲竟然挨家挨户的去求村中稍微攒了些许药材的农户,好为他尽早凑够进入药池锻造身躯的费用。烈日炎炎,母亲瘦弱的身影在村里来回奔波,汗水湿透衣衫,言辞恳切。在收到母亲为他求来的药材,他第一眼望向母亲那娇弱的身躯,泪水止不住的下滑。母子俩依偎在一起,互相擦拭着对方的泪眼,谁也不舍得先松开。

时间辗转反侧,出发那日清晨,天阳背着装满药材、干粮的行囊,站在村口。母亲和妹妹红着眼眶,母亲双手紧紧攥着手帕,咬着嘴唇强忍着泪水;妹妹小手拉着母亲衣角,抽噎着。就在昨晚......天兰轻敲天阳的房门,然后走进房间将一些干粮递给天阳,眼中饱含泪水以及温情,不舍得问道:“阳儿,你...真的决定好了吗?”“娘...决定结果的是这乱世,您也看见了,大虎他又做错了什么,如果咱们不迈出这一步,在未来等待咱们的就只有只有看不见的深渊,从小到大您都悉心照料,呵护着我和妹妹,但是我长大了,也知道了一些事,懂得一些道理。”天阳攥紧拳头,紧闭双眼。噔噔...几声敲门声响起。“天阳,阿婆我没什么好东西能够给你的,这几颗药材希望你不要嫌弃...”在他母子二人交谈之际,大虎的祖母阿婆敲击几声门,然后进入房间对着天阳说道。“阿婆...这...”天阳话还未完,只见阿婆向屋外走去,传来一声:“这是老婆子我和大虎最后能够帮到你的一点心意了,望你能够长成一片天...”。天兰望了望阿婆,张了张嘴但却欲言又止,似乎是想起大虎,身子有些颤抖的走出了天阳的房间,隐隐间听到一些抽泣。身为一个母亲,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永远在自己的身边能够安全的度过一辈子,但身为母亲她也知道要支持自己的儿子,不论如何,都要让其有绽放翅膀飞向天空的权利与机会。

在天阳身旁围聚着一众的乡亲。村长上前,递给他一块古朴玉佩:“阳儿,这是咱村祖上传下的物件,原本是要交给十多年前的他们,可惜没能等到他们的回归,如今我把它交给你,虽说不知有啥用,但带着它,全当有家乡陪着你。本来想着隐瞒你们这些年轻人,咱们不出去闯,平平凡凡的过完这一生,但有志者的这颗种子还是再次萌发了,只愿你能够闯出一番天地,一路顺风,盼你学成归来!”村长目光庄重,满是期许。“天阳,你二婶我也没啥东西给你的,但看见你母亲这些天所作所为,我也是知道你下定了决心。我这还有几颗药材,你拿好,希望你以后能够回村看看我们这些老头老太的,看望你的母亲,更希望你能够学成归来。”天阳珍而重之地接过,跪地朝众人磕了三个响头,额头触地,“砰砰砰”声响彻村口,起身时,目光坚毅如炬:“大伙放心,我天阳定不负所望,定要扭转咱村命运,护大家周全!”言罢,他转身,迈出一步却又止住,回头望向自己的母亲和妹妹,眼光中满是不舍。

天兰望着自己的儿子天阳,露出了微笑,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话语。“哥,加油,我和娘在家里等着你,你不在我会多干点活的,为娘多分担点压力。”天伊伊懂事的喊道,小小的身体却仿佛充满了大人的智慧。天阳冲他们一笑:“再见了大家。再见了娘。再见了伊伊...”天阳边说边迈向镇中心方向,声音回荡在村落山间,所有人都望着天阳离去的背影。朝阳将他身影拉长,似在勾勒一幅热血征途的初貌,而那通往未知的前路,于晨雾中缓缓铺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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