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气氛凝重得有些压抑,众人围坐一旁,有焦急,有兴奋,也有期盼。这时,六老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进来,脸上笑眯眯的,抬手捋了捋下巴那花白的胡子,打破了屋内的死寂:“大伙别看你们只有十个人,但放在往年,那可是独一份儿的热闹,是咱们镇上淬炼身体人数最多的一年喽。”
六老微微眯眼,目光挨个扫过众人,满是期许地说道:“老头子我守着这镇武池大半辈子,就盼着镇里能多冒出几个好苗子,往后出去闯荡,给咱边城镇扬眉吐气。如今机会难得啊,听说今年郡城那边来人收苗子,那些个郡城势力教学资源比咱们镇上要好很多,一般不会到镇上收人,这次咱们镇也是走运了,你们要是有人跟随他们而去,往后前途定然会在郡城发展,甚至于更广阔。”
众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现实却如一盆冷水,浇灭了刚刚燃起的希望。转眼间,前头七位已经轮番进入药池,出来时却皆是一脸落寞,并无一人成功突破成为武者的第一步,沉重的挫败感弥漫在屋内。
六老的眼神暗了暗,不过很快恢复了笑意,高声道:“下一位,该那位姑娘了。”众人目光齐刷刷转向角落里那位身形婀娜的女子。她面色沉静,深吸一口气,起身莲步轻移走向药池,柔弱中透着股坚定儿,仿若带着全镇最后的希望。
望着女子一步步的进入,此刻的天阳双手不自觉地揪紧衣角,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满心满眼皆是忐忑。他的思绪飘回临行那天,黄昏微光中,村长带着乡亲们齐聚村口,粗糙的大手将一包珍贵药材郑重塞到他手里,浑浊的眼里满是期许:“娃,去镇上拼一把,咱村就指望你出人头地,当个威风凛凛的武者!”那声声叮嘱、殷切目光,如影随形,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一只宽厚温热的手轻轻拍在他肩头,天阳猛地回神,转头瞧见李泉正微笑着看他,眼神里满是安抚:“别慌,天阳,就当是一场命中注定的历练,放轻松些。咱准备这么久,老天爷都看在眼里,不会亏待咱们。”李泉的话仿若一阵春风,吹散他心头些许阴霾。
煎熬等待后,天阳成了最后一个入场的。此前,那唯一的女子和李泉先后成功踏出武者第一步,药池房内气氛瞬间高涨。李泉满脸兴奋地冲他握拳鼓劲:“天阳,加油!我都能行,你铁定没问题,狠狠心咬咬牙就过去了!”
怀揣着复杂心情,天阳褪去衣物,缓缓踏入药池。刹那间,滚烫药力如汹涌潮水将他包裹,磅礴气息直灌毛孔,侵入四肢百骸,身体本能抗拒,豆大的汗珠成串滚落。未几,一阵强烈困意席卷而来,他眼前一黑,昏睡过去。
迷蒙间,熟悉场景浮现,他仿佛重回故乡小院。“娘,小妹……”天阳喃喃低语,眼眶泛红。忽然,一道爽朗笑声传来:“嘿,天阳,你这是怎么了,可不要轻易放弃噢……”天阳定睛一看,竟是儿时玩伴大虎,他笑容灿烂,一如往昔。“大虎!虎子!你……你还活着,太好了!”天阳眼眶一热,伸手想抱住他们,可刹那间,场景如烟雾般缓缓消散、模糊不清。
“大虎!”天阳大喊一声,霍然睁眼,入目是药池蒸腾雾气,身上气息翻涌。六老站在池边,面带微笑:“恭喜你啊,小伙子,你成功踏入了第一步,赶紧穿好衣服随我去登记吧。”天阳呆愣原地,还没从梦境余韵里缓过神,脑海里不断闪回大虎的面容,满心疑惑与怅然。片刻后,他才手脚麻利穿衣,怀揣复杂心绪,跟着六老踏出这蜕变之地。
镇武池外,李泉几步上前,大手带着股热忱劲儿,重重搭在天阳的肩膀上,爽朗笑道:“天阳兄,恭喜啊!可算熬出头了,你也成功踏入了武者第一步,这些日子你风里来雨里去,采药、筹备,其间定然艰辛,真不枉你的一番苦心呐!”
天阳身形微微一震,这才从恍惚思绪里缓过神,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意,低声回应:“嗯……是啊。”可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往昔画面如走马灯般闪现:家中母亲日夜操劳,为他缝补衣衫,为家里换取粮食;小妹乖巧懂事,总把偷偷储藏的粮食分给他一些;还有大虎他们,儿时一起上树、下河,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如今,自己踏出关键一步,心底有个声音愈发笃定:娘,小妹,大虎,各位……我成功了!待我学成归来,定要让村子旧貌换新颜,带着大伙过上富足安稳的好日子。
“来,三位请坐吧,李队长你先陪一下三位小友。”六老的声音适时响起,不知不觉间,一行人便来到了六老的居所。屋内陈设简单却古朴,桌椅摆放规整,墙上挂着几幅褪色的拳法图。三人依言落了座,六老则背着手,慢悠悠向别屋走去,脚步沉稳,留下他们仨面面相觑,屋内一时静谧,唯有窗外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似在轻吟着未来的未知与可期。
李志队长负手而立,目光逐一扫过天阳、李泉和那位女子,神情庄重,声音洪亮有力:“三位,恭喜你们,今日这关键一步迈得漂亮,你们现在已经算是半个武者了!可别小瞧这‘半个’名头,里头藏着无数艰辛与汗水。”说到此处,李志微微一顿,眼神陡然锐利起来,“但万万不可松懈,未来的路仿若漫漫征途,荆棘满布、险阻重重,等着你们的是更大的苦难与挑战。不过,身为我们边城镇的儿郎们,我深信你们定能披荆斩棘,带着你们身上所肩负的责任,一路闯关到底!”
李泉率先咧嘴一笑,挺直腰杆,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叔!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能行,这点磨难哪能吓住我?往后我定要闯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带着咱们家族奔赴郡城。郡城那可是卧虎藏龙之地,机遇遍地,我要在那儿扎稳脚跟,建立咱们自家的势力,让家族名号威震四方!”
“哈哈哈,你小子,有志气!叔我就在这儿眼巴巴等着,盼着看你扬名立万的那天。”李志爽朗大笑,笑声震得屋梁都似微微颤动。
谈笑间,六老步履沉稳地回来了,双手小心翼翼捧着三个盒子,盒身木质。他缓缓将盒子搁在几人面前桌上,轻轻打开,幽光一闪,内里三枚小巧魄印静静卧着,似在沉睡。
“想必你们三人也感受到了,这会儿身上力量强于之前几倍,仿若浑身是使不完的劲儿,可又似乎正在慢慢退减吧?”六老眯眼卖了个关子,目光带着几分考量。天阳三人对视一眼,齐齐点头,眼中满是疑惑与好奇。
见钓足了众人胃口,六老才不紧不慢地解释:“武者一途,门道多着呢。先是淬炼身体,打磨筋骨皮肉,为后续打下根基;紧接着重中之重,便是吸收魄印。这魄印啊,堪称武者的力量储存器,源源不断吸纳、储存武能力量,有它傍身,与人交手、闯荡江湖才有底气。魄印源于神秘莫测的魄兽,生在它们头顶要害,珍贵非常。你们眼前这三枚,只是残魄,效力有限,仅能存储武能一个月时间,权当给你们练练手。真正的好魄印,还得你们亲手去实战猎取,与凶悍魄兽生死相搏,那可是实打实的锤炼,唯有如此,往后武道之路方能走得稳当长远。对了,顺便提醒你们,要是你们成功获取魄印,可要尽快吸收,因为它会随着时间推移变成残魄的。”
众人皆屏气凝神,目光紧锁六老,耳朵竖起,生怕错过半个字,屋内静谧至极,唯余六老沉稳有力的讲解声,声声入耳,仿若为他们勾勒出一幅跌宕惊险、热血豪情的武道蓝图。
六老的目光在天阳、李泉和那女子身上来回打转,满是感慨地开口:“说实话,我在这镇武池守了大半辈子,年头年尾见证过不少怀揣武者梦的人来来去去,却从没料到今年能有这般惊喜。”说着,他抬手轻捋胡须,眼中笑意愈发浓郁,“整整三个啊,竟有三个人成功踏出这关键一步,更想不到是你们三个小家伙脱颖而出!要知道,往年能有一个成的就算烧高香咯。”
六老稍作停顿,神情变得郑重起来:“你们呐,着实是撞了大运,像我在之前所说你们赶上了多年难遇的郡城选拔!往常这好事可落不到偏远小镇头上,更何况是咱们边城镇,今年也不知走了什么运,被意外选取。这可是千金难买的契机,或许我在郡城强者的眼中,怕是连他们一招都挡不住。他们比我见多识广、造诣深厚,过后几天会有郡城的老师专程来教导你们,手把手领着你们走好武者的前几步,把根基打得牢牢的,这种机会,旁人求都求不来。”
屋内一时静谧,三人激动与紧张在胸腔里翻涌。“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六老打破沉默,将桌上装有残魄的盒子分别递到三人手中,语重心长叮嘱道,“你们拿着这残魄,赶紧回到住处去将其吸收。这过程需平心静气、全神贯注,容不得半点马虎。两天后,准时再回到此处,彼时,便能见到你们梦寐以求的郡城老师了。往后的路,就看你们自己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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