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核开掘站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所有仪器被切断，屏幕只剩下黑暗，唯一活跃的是人们的呼吸声和压抑的低语。李泽阳坐在控制室的主控台旁，双手交叉在胸前，目光紧盯着那片空白的屏幕，仿佛试图从黑暗中找到答案。
“它在向我们传递信息。”张浩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安。
“是信息，还是威胁？”李泽阳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
技术员们已经尽力恢复信号，但无人机的数据传输仍是空白。唯一的痕迹，是扬声器中断前的低语。那声音如同深海的暗流，一次次在众人脑海中回荡。
“归来，不可，越界……”张浩低声重复着。“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泽阳并未回答。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脑海中拼凑着所有的线索：那复杂到近乎不可能的晶体结构、时空波动、逐渐扩散的裂缝……以及那片通道似的空腔。
“归来，”李泽阳沉思着，“如果这是个动词，它可能意味着一种……回溯。”
“回溯？”张浩皱眉，“你的意思是，这东西和时间有关？”
李泽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知道自己无法确认任何结论，但一种强烈的直觉让他相信，那个深埋地下的结构体不仅仅是某种遗迹。它是一扇门，一扇能够影响时间和空间的门。
然而问题在于：门的另一边通向什么？
正当控制室内气氛越发凝重时，外围警戒队发来了报告。
“开掘点周围的地表裂缝扩大了。”警戒员的声音透过无线电传来。“附近的温度……出现了异常。”
“温度异常？”张浩抢过无线电，语速飞快地追问。“具体是什么情况？”
“温度在下降，但下降得太快了，”警戒员的语气透着紧张。“我们测得的温度比之前低了近20摄氏度，而且还在继续下降！”
“20摄氏度？”张浩瞪大了眼睛。“这不可能，开掘点的热流本应稳定才对！”
李泽阳拿起对讲机：“裂缝有其他变化吗？”
“是的，”警戒员回答，“裂缝里似乎有……光。”
李泽阳和张浩迅速赶到开掘点。
冰冷的夜风穿透了他们的厚重装备，刺得皮肤隐隐作痛。然而，比寒冷更让人不安的是眼前的景象——裂缝四周的地表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霜，裂缝本身则散发着微弱的蓝色光芒。
“这是……”张浩站在裂缝边缘，声音有些颤抖。
“能量辐射。”李泽阳蹲下身，用便携式探测器扫了一下裂缝周围的数据。探测器的屏幕上跳动着一串复杂的波动曲线，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能量频谱。
“能量的来源是……裂缝内部。”李泽阳皱眉，试图进一步调整探测器的参数。“不，不对，这种波动不像是单一的能量源，它更像……”
“像什么？”张浩追问。
“像一种……信号。”李泽阳抬起头，眼神中闪烁着困惑和一丝恐惧。“或者某种回应。”
突然，裂缝内的蓝光猛地一闪，强烈的亮度让人不得不眯起眼睛。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低沉的嗡嗡声，像是某种巨大的机器在远处运转。
“退后！”张浩拉住李泽阳的胳膊，两人向后撤了几步。然而裂缝中并没有出现任何实质性的危险，蓝光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细微但连续的振动，透过地面传递到每个人的脚下。
李泽阳低头盯着裂缝，仿佛想要看穿那片深邃的黑暗。就在这时，他听到了第二次低语。
这一次，低语比之前更加清晰。
“入侵者……警告……自毁。”
李泽阳的心猛地一沉。他转过头看向张浩，发现对方的脸色同样苍白。显然，张浩也听到了。
“它在警告我们，”李泽阳低声说道，“如果我们不停止，它可能会……摧毁自己，甚至摧毁我们。”
“什么东西能摧毁这里？”张浩语气里充满了不信任，但眼神中却藏着恐惧。“你是说，它能引发大规模的崩塌，甚至……”
“更糟糕的是，”李泽阳深吸一口气，“它可能是一种防御机制，而我们正好触发了它。”
回到控制室后，李泽阳立刻召集了紧急会议。他将裂缝的异常现象以及低语内容向其他科学家汇报，试图说服众人暂停开掘作业。
“这不仅是地质风险问题，”李泽阳的语气带着压迫感，“我们面对的可能是某种超越我们理解范围的存在。它不仅仅是物质，而是具有某种……智能，甚至目的性。”
然而，与会的大部分人并不认同他的观点。
“你说它是智能体，但这只是推测。”一位资深研究员冷冷说道，“我们不能因为几次异常现象就停止这么重大的项目。”
“这不是推测。”李泽阳几乎是吼出来的。“它在传递信息！它在试图告诉我们某些东西，而我们正在……挑衅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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