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恒说谎了，他和王露的夫妻关系并不好。
两人没有孩子，又聚少离多，这样的情况也在意料之中。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王露这个如此平平无奇的女人，社会关系如此复杂。
我拿起那厚厚的一叠资料，一页页的查看。
王露是做早餐生意的，通常是从凌晨四点到早上十点。
其余的时间，她都是在玩手机。
其中男朋友有十二个，暧昧对象有八个，床伴有九个，加起来将近三十人。
这些人全部都是当地的，年纪从二十岁到四十岁不等。
只能说死者真是艺高人胆大，居然敢在山城市一个地方搞这么多男人，她就不怕自己有露馅的那一天吗？
我也是男人，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不过如果我有女朋友，她敢背着我和这么多男人搞在一起，恐怕我会气炸了。
牛恒他知道这件事吗？
从那枚脚印来看，牛恒是符合凶手样貌特征的，一米七左右，体重偏瘦……
童音又打印出来了一些聊天记录，递给我，“你看看吧，我又从其中筛选了一下，发现这里面有三分之二的人都知道王露和其他人搞在一起的事情，只不过他们应该不知道，自己不是三儿，而是小五和小六，甚至能排到小二十……”
我感觉一阵头疼，“这样吧，一个个联系他们，挨个问话，看看谁比较可疑。那个脚印也不能说明一切，毕竟现场可能有两个凶手，全都查一遍。”
童音负责联系那些人。
除了少部分联系不上外，剩余的那些人知道王露出事后，都愿意来配合警方的调查。
晚上六点。
正好是下班时间。
山城市灯光陆续亮起，比起白天更加热闹。
一个小警员气喘吁吁的来到楼上的会议室，“沈哥，你快来看看吧，下面打起来了！”
我赶忙来到楼下。
“妈的，就是你破坏我和王露的感情是吧？”
“靠，老子和王露一年前就认识了，你还没找你的麻烦呢，你还敢跳出来！”
“我才是王露的男朋友！”
足足四五个男人扭打在一起，而旁边还站着十几个男人。
他们在一旁看戏，脸色很难看，显然此时也明白过来。
他们的身份是相似的，全都和王露有关系。
要么是男女朋友，要么是暧昧对象，要么是床伴……
我快步上前，挡在几人中间，“别打了！都住手！”
其余警员过来帮忙。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将几人拉开了。
我目光环视一圈，更觉头疼，我说全部问话，但是没说要让他们同一时间过来！
负责联系的小警员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女大学生，此时站在一旁，委屈巴巴的，根本不敢看我。
我没打算说她，毕竟刚毕业，教训的太过，容易打击积极性，“你们都在这里坐下等着，谁要是再敢打起来，今天晚上就不用回家了，喜提银手镯，拘留五日！”
我指着坐在最前面的那个年轻男人，“你先进来。”
他老老实实起身，跟在我后面来到了审讯室。
问完名字和年龄，我在问话本上标记了一个男朋友1号。
“你和王露是什么关系？”
“男女朋友。”
“你们是什么时候确定的关系？”
“去年九月份，大概快一年了。”
我看他也就二十多岁，“你和王露是怎么认识的？”
“我经常来她这里买早餐，时间一长就认识了，是她主动加的我联系方式。后来没事就给我发消息，还经常请我吃早餐。熟了之后，她就半夜和我聊天，还总说些暧昧的话题，后来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
“你们有发生过关系吗？”
“有，不过没几次，我也有工作要忙，而且我知道她结婚了，我可不想被她老公抓到。”
他说的一本正经，好像这只是一件寻常的小事。
“既然你知道她结婚了，为什么还要做她男朋友？”
男朋友1号满不在乎的说道，“送上门来的肉为什么不吃？警察同志，假如有一个女人不需要你负责，还偶尔能满足你的身体，作为生活的调味剂，你难道会不吃吗？”
我不再问其他的问题，“前天，也就是15号的晚上，你在哪里？”
“我在宿舍睡觉，不信你可以问我的那些工友，他们都知道。”
第一个问话结束。
至于不在场证明，我会找其他人进行核实。
接着就是男朋友2号。
“我很喜欢王露，我也知道她和别的男人有染，但是没关系，我不在乎，只要她每天和我聊天就行了。”
他说的满不在乎，但是我却能看出来，他是在撒谎。
越是在乎某样东西的人，越是会说不在乎，这是人类的普遍行为。
就像是越没钱的人，越是会害怕别人看出他没有钱。
我看了一眼他的身高和体型，和凶手比较吻合，先记录下来。
接着就是男朋友3号，男朋友4号……一直到床伴9号。
全部问话结束，已经是半夜了。
我还负责了后面那些人的晚餐。
结束后，我活动僵硬的脖子。
王兴朝递来热茶，“喝点吧，怎么样，有发现吗？”
我点点头，“有。”
我圈出其中的六个人，“他们的嫌疑比较大，不过还是要先看不在场证明的调查结果。”
王兴朝点头，“你今天累了一天，这个交给我吧。”
我也没有推辞，我们之间的关系不需要太客气，否则反而会显得疏远。
我没有回澹台居，而是直接在宿舍睡下。
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王兴朝还在外面调查，不过目前已经传回来了一部分的调查结果。
十二个男朋友中，有七个人的不在场证明无法证实。
他们都是普通打工人，有的住在老小区，有的住在城中村，大部分都是监控不太密集的地方。
而且他们还都是独居，案发当晚的十二点到凌晨两点，说是在家睡觉，但是没人能证明。
下午五点。
王兴朝终于回来了。
“沈澈，你说可疑的那六个人，我都查过了，其中一个有不在场证明，但是另外五个都没有，你是怎么发现的？”
“因为我感觉到他们在撒谎。”我拿出男朋友5号的照片，“先从他开始吧，他的脖子上有抓痕，还是很新鲜的伤痕，查一下他的DNA，和死者身上的是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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