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京都某个勾栏窄巷里，几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一闪而过。
“上面有令，这次咱们在京都各处放置血书，搞臭长公主。”
几个黑衣人戴上面具，狞笑着冲进勾栏。
顿时一阵惊呼声四起。
重剑无锋。
林开直接将一个黑衣人的小腿硬生生劈断，抓着他的脑袋，看向其余黑衣人，面露不屑。
“血书？你们就不能来点新花样？”
“撤！”
黑衣人二话不说，抛下同伴转身就跑。
却被早就埋伏已久的金执吾包了饺子。
林开走上去扯下他们的面具。
露出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
“天机院的人，质量真是一批不如一批了，满脸麻子的废物都能收入麾下。”
“麻子脸杀你全家了？”麻子脸当即怒吼道。
“所以你们确实是天机院的人？”林开冷笑。
麻子脸自知失语，低头不语。
林开却用剑顶住他的脑门。
“说，伥鬼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伥鬼？”
天机院的人面面相觑，都傻了眼，纷纷摇头。
“我们不认识什么伥鬼啊！”
“你说不认识就不认识？嗯？没有证据，本官会你们？”
林闲冷笑。
造谣嘛！
谁不会？
“可我们真的不知道什么伥鬼啊！兴许是其他人弄的？”
这番话给麻子脸都弄不自信了。
毕竟天机院的人很多，每个人负责的谣言部分都不一样，搞不好就有人假冒了伥鬼呢？
“记，天机院和伥鬼有勾结。”林开冲一旁的猴子道。
猴子拿出阎王簿，一笔一划尽数记录。
林开又问道。
“太子和此事有没有关？”
麻子脸一愣，茫然无措地摇了摇头。
猴子当即带着人对着麻子脸一顿拳打脚踢。
“记，天机院的贼人宁死也不承认污蔑长公主的是太子。”
天机院众人：“？？？”
不是哥们。
造谣这么没成本的吗？您真是什么谣言都敢造啊！
要不您来咱们天机院，干个兼职？
林开问出了第三个问题。
“我再问你，太子是不是伥鬼？”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麻子脸坚定地点了点头。
“没错，太子就是伥鬼！”
林开满意地点了点头。
“带走。”
猴子神色复杂：“头儿，咱们这么干能行吗？这要是让别人知道我们到处造谣……”
“关我们屁事？都是天机院人说的，我们只是记录，懂？”林闲道。
猴子了然。
林开笑道。
“一份口供还不够，我们去多逮几个，你们也想想有没有什么逆天的话，咱们给太子殿下拉一坨大的！”
今夜的京都，注定不平凡。
第二天。
朝堂之上。
看着朱雀呈上来的罪证，饶是长公主，此刻都不由得露出了微妙的笑容。
太子宁烨面色阴沉。
“天机院贼首指认宁烨是伥鬼！”
“目睹太子生吃小孩儿！”
“太子的宫殿里堆满了老太太的裹脚布！”
“谣言！一派胡言！”
宁烨愤怒地将罪证撕了个粉碎。
他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谣言？可我怎么觉得是证据确凿啊？”
长公主似笑非笑。
百官神色复杂。
所有人都看得出，第一次交锋，太子败了，而且败得十分的狼狈。
在殿前失仪，丢脸丢大发了。
意识到失态的宁烨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愤恨，死死盯着长公主，强行挤出一丝笑容。
“姐，你从小看着我长大，我是不是伥鬼你还不知道吗？我是你最疼爱的弟弟，怎么可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伥鬼呢？！”
他几乎是咆哮着说出来这句话。
“嗯，我信。”
长公主神色淡然，和宁烨的失态形成鲜明对比。
“但这世间，毕竟不可能空穴来风，如今民怨沸腾，我于情于理都得给大虞的百姓一个交代。”
要知道，听到伥鬼现世，外面的百姓都将宁烨骂的狗血淋头，有一些激进的人甚至扬言要冲击宫门，请求朝堂斩灭太子这个孽畜。
百官俯首。
宁烨咬牙。
他知道，长公主绝不会放过这次打压自己的机会。
“这样吧，太子今日起暂居东宫，自省吾身，无旨意不得外出。”
宁烨心中一震。
知道长公主这是要将他禁足。
这个惩罚大吗？
自然不大。
说破天也就只是个禁足罢了。
可羞辱性极强。
堂堂储君，居然无法上朝堂监政，只能在东宫待着，这无异于是一种羞辱。
那些信誓旦旦力挺他的人，看到他如此轻易的就被长公主拿捏，自然会心生间隙，觉得自己是不是押错了宝。
那些骑墙不定的中间派，看到太子如此软弱，定会悄然远离，拉开间隔。
而那些本就看太子不顺眼的，则会暗自冷笑，嘲弄他的不堪。
宁烨愤恨，但他却不能发作。
他不仅不能发作，甚至还得笑嘻嘻的谢长公主法外开恩。
他终究是忍了下来，拂袖而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长公主脸上并没有多少笑意，而是无奈居多。
“太子莽撞，难以委任，诸位以为如何？”
百官面面相觑，一声不吭。
从宫殿出来的宁烨怒气冲冲回到东宫，一脚踹翻了墙上的花瓶。
“岂有此理！一个妇人，竟然如此羞煞我！”
他的气量本来就不大，睚眦必报的人，连别人的宽容，都会认为是戏弄。
红桃沉着脸，一言不发。
“那些金执吾确实太过逆天，我没想到他们居然还能玩出这一招来……”
“金执吾在明，你们在暗，如今虞帝龙体康健，大虞朝堂虽然腐败成风，却并不腐朽，百姓自然信他们而不信你。”
竹三摇头。
红桃不忿：“这话你怎么当时不说？”
竹三淡淡道：“当时我就说过，应当正大光明！像这些腌臜手段终究是下乘，最后除了落人口实之外，再无他用！”
宁烨心烦意燥：“那依你所言，孤该当如何？”
竹三开口。
“很简单，我出手，击败朱雀不就得了？”
红桃一愣，旋即露出咯咯咯的笑声，似是嘲弄，又是讥讽。
竹三却道。
“贤庄站在太子身后，难道还不够？长公主手中能够依仗的只有金执吾，我只需要击败朱雀，天下自然知道孰强孰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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