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该来的还是来了!

陈佳旺战战兢兢地跟着华妃,出了景仁宫。

他满心绝望,本以为能有几日闲暇谋划求生之路,这下可好,感觉死神瞬间就悬到了头顶。陈佳旺暗自叫苦不迭。

没一会儿,众人便行至景仁宫大门外。华妃款步迈向自己那华丽的步辇,仪态慵懒又雍容,一坐定,陈佳旺下意识就紧挨着步辇站定。

可刹那间,他猛地记起福子的前车之鉴——那丫头当初就是不懂察言观色,傻站在步辇旁,惹得华妃心生厌烦。

想到这儿,陈佳旺忙不迭给颂芝使了个讨好的眼神,而后麻溜地跑到队伍末尾站好。

“好险呐,差点就触了霉头。”陈佳旺把声音压得极低,暗自庆幸。

华妃似有所感,微微转过头,目光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这才悠悠开口:“倒是个机灵懂事儿的,起驾,回宫。”

话落,翊坤宫的仪仗队伍便浩浩荡荡启程,簇拥着华妃朝翊坤宫而去。

转眼之间,一行人便稳稳当当停在了翊坤宫前。

陈佳旺早见过电视剧中的翊坤宫是这后宫里最为奢华绮丽的所在,可真当亲眼目睹,还是被狠狠地震慑住,一时间呆立在原地。

只见那翊坤宫,朱红的宫门高大巍峨,门上的鎏金铜钉在日光下灼灼生辉,仿若璀璨星辰散落,每一颗都透着尊贵之气。

宫墙以特制的琉璃砖砌就,流光溢彩,斑斓的色泽交织在一起,如梦似幻,似把世间所有的绮丽都收拢于此。

踏入宫门,庭院之中,汉白玉铺地,平整光洁,宛如一方天然的玉镜。

两侧的花坛里,奇花异卉争奇斗艳,皆是从各地精心搜罗而来的珍稀品种,花瓣娇艳欲滴,芬芳馥郁,丝丝缕缕的香气萦绕鼻尖,仿若踏入了王母娘娘的蟠桃园。

再往前走,正殿气势恢宏,飞檐翘角如展翅欲飞的金凤,檐下悬着的风铎叮咚作响,清脆悦耳,似在诉说着这座宫殿的不凡过往。

殿内,帷幔皆是用最顶级的绸缎制成,绣着繁复精美的花纹,金线银线穿梭其中,随着微风轻轻晃动,满室生辉;桌椅摆件更是讲究,要么是温润细腻的美玉雕琢,要么是璀璨夺目的宝石镶嵌,随便一件拿出去,都足以让寻常人家暴富。

颂芝瞅见陈佳旺直勾勾盯着宫殿出神,嘴角扯起一抹轻蔑的笑,嗤笑道:“没见过世面的奴才。”这一声,瞬间把陈佳旺从沉醉中惊醒。

陈佳旺立马讪讪一笑,脸上堆满讨好的神色,说道:“是奴婢没见识了,瞧娘娘这通身的仪态、气度,便知也唯有这般华丽无双的宫殿,才配得上娘娘居住呀。”此刻的他满心都是活下去的念头,只想着先把马屁拍到位。

果不其然,颂芝一听这话,脸上瞬间洋溢起得意之色,下巴微微扬起,说道:“我们娘娘可是这后宫里最得宠的人,旁人哪能比得了?莫说是这翊坤宫,便是娘娘想要天上的月亮,皇上也会想法子给摘下来呢。”

“是是是,奴婢初来乍到翊坤宫,两眼一抹黑,啥都不懂。日后还得仰仗颂芝姑姑您多多提点呢。”

陈佳旺一边说着,一边麻溜地从袖口掏出一块碎银子,双手递过去,赔着笑继续道,“这就当是奴婢孝敬姑姑您的一点心意,劳烦姑姑多多关照了。”

颂芝也不客气,伸手接过银子,在手里掂了掂,这才微微点头,目光在陈佳旺身上逡巡一圈,警告道。

“你若是本本分分的,这翊坤宫自然有你立足之地。可要是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仔细你的脑袋。”

“是,奴婢谨遵姑姑教导!”陈佳旺忙不迭半弓着腰,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你,带她先下去安顿吧。”颂芝随意指了指旁边一个宫女吩咐道。

“是。”那宫女应了一声,转头看向陈佳旺,轻声说道:“走吧。”

到达住处,陈佳旺不敢有丝毫懈怠,手脚麻利地换上了翊坤宫的宫女服饰。

崭新的衣衫带着股陌生的浆洗味儿,布料蹭在肌肤上,微微有些刺痒,可她全然顾不上这些,收拾停当,便飞也似的奔到门口候着。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初来乍到,这节骨眼上绝不能落人口实,万一被人扣上偷懒的帽子,恐怕眨眼间就得被打发了。

屋内,颂芝把玩着刚刚从陈佳旺那儿收来的碎银子,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对华妃说。

“娘娘,您瞧瞧,这新来的丫头片子,才刚迈进翊坤宫的门,就懂得给奴婢使银子,看着倒是个有心机的主儿。”

华妃正慵懒地靠在贵妃榻上,听闻这话,美目流转,戏谑一笑:“哼,这才有意思呢。要是个没心没肺、毫无算计的蠢笨之人,皇后怎会大费周章把她塞到本宫这儿来?想必是藏着什么心思。”

“娘娘圣明。”颂芝忙不迭奉承。

华妃微微坐直身子,眼神里透着几分精明与锐利。

“日后你多盯着点儿,不管是多细微的事儿,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得来跟本宫说。本宫倒要好好瞧瞧,皇后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是,娘娘。”颂芝欠身应道,与华妃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笑。

紧接着,颂芝扬声唤道:“福子,你进来。”

待陈佳旺小碎步进来,站定后,颂芝下巴一抬,慢悠悠说道:“娘娘吩咐下来了,特意指派你把这翊坤宫的地砖统统擦上一遍。”

陈佳旺心里“咯噔”一下。

他怎会不知这是赤裸裸的刁难,可形势比人强,此刻要是敢推拒,还不知道后续有怎样的艰难困苦等着自己。

他脸上瞬间堆起讨好的笑,脆生生应道:“是,奴婢谨遵吩咐。”

可心里却早把颂芝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暗暗诅咒这刁钻刻薄的女人不得好死。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颂芝见她片刻的愣神,立马柳眉倒竖,高声呵斥。

陈佳旺哪敢再耽搁,赶忙应了声“是”,匆匆跑去拿了抹布水桶,蹲下身子,一块一块地擦拭起地砖来。

陈佳旺从晌午一直擦着地砖,片刻不敢歇脚,直到傍晚时分,才总算挪到了主殿门口。她累得双臂酸麻,腰背好似被重锤狠狠敲打过,每一寸肌肉都在抗议。

就在这时,一声尖细的“皇上驾到”骤然划破空气,众人闻声,当即停下手中忙活的事,纷纷整衣敛容,准备恭迎圣驾。

这突如其来的传唤声,惊得本就累得骨头都要散架的陈佳旺后背猛地蹿出一层冷汗,冷汗簌簌而下,把贴身的衣衫都浸湿了。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段要命的记忆。

彼时,皇上正在皇后宫中悠哉悠哉地用膳,席间对那热气腾腾、鲜香扑鼻的鸭子汤格外钟情,一碗接着一碗,很快就喝了三碗。

皇后见状,柳眉微蹙,不紧不慢地搬出老祖宗立下的“食不过三”的规矩,和声细语却不容置疑地说道:“皇上,这鸭子汤虽说滋味绝美,可您已然用了三碗,再继续饮用的话,依照祖训,怕是十天半个月都不能让它上桌了。”

说完,还顺势开启了一番说教。皇上本正沉浸在美食带来的惬意里,被这突如其来的管束弄得兴致全无,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即便皇后后来软语温存,百般挽留,皇上仍是满心不悦,甩袖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景仁宫。

气冲冲的皇上转头就奔翊坤宫来了,刚踏入宫门,转头就瞧见了福子。皇上顺口点评了句:“这丫头长得倒清秀,然后得知福子年纪十七,说了句年轻真好。”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落在华妃耳中,却成了扎心的刺。福子也因此被华妃记恨上,最终丢了性命。

陈佳旺满心绝望,暗自叫苦不迭:这可如何是好啊?

自己此刻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擦地砖,贸然躲开,那是大不敬;可就这么迎上去,也不知会惹出什么祸端。

他越想越怕,还没等琢磨出个应对之策,转眼间,皇上龙行虎步,已然迈进了殿中。

陈佳旺忙不迭跟着其他宫女一道,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齐声高呼:“恭迎皇上!”

她紧紧闭着双眼,心里头一个劲儿默念:别看到我,千万别看到我。越想越心虚,脑袋越埋越低,恨不得当场化作一滩泥水,渗进地里去。

可命运像是打定了主意要捉弄她,即便她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粒微尘,皇上还是眼尖地瞅到了她。

“那边那个宫女,抬起头来!”皇上醇厚威严、不容违抗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内轰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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