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双充满了不屑和愤怒的眼神,辰石就这样看着对方的眼睛,从其眼中看到了这两种情绪。
“不知道阁下是替谁而请?我总不能糊里糊涂的就跟着你走吧?看来你应该是第一次来请人。”辰石并没有在对方眼中看到任何其他的东西,只不过略微扫了他一眼便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对方长着一张四方大脸,浓浓的眉毛有小拇指粗细,眼睛一大一小,若是从面相上看,不乏是个老实人。
可一个人最大的本事就是伪装,他会把自己最原始的本性隐藏起来,戴上一副与本性相悖的面具用来迷惑世人。
这句话是当初辰父告诉辰石的,可他并不明白,只不过当看到眼前之人后,这句被尘封在心中的话,冒了出来。
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人并不像表面那样,而且他看到对方的身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死气。
“倒是在下唐突了。”对方朝着辰石抱了抱拳以示歉意,可神色却从未有过变化,“在下容览,乃平山王府管家,我家王爷听闻阁下前来京都,特意派人前来相邀。”
辰石淡淡的看了对方一眼,从对方的表情中便可以看出,相邀是假,阻止自己进宫是真。
不过这平山王独孤星他倒也是略有耳闻。
他乃先皇八子,从小便展现出过人的天赋,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在当时都远超他的几个皇兄。
当初也深的先皇亲睐,甚至让先皇不止一次打算废了太子,将其扶持上来的念头,可独孤星母族势力并不深厚,也就让先皇放下了这个念头。
独孤星最大的愿望乃是驰骋沙场,青山埋忠骨,马革裹尸还,他不止一次的向往着替朝廷开疆拓土。
为了远离皇宫,他请旨带兵前往了北疆,这一走就是二十年。
直到先皇驾崩,新皇即位,这才被召回,在被召回的第一时间,独孤星便上交了兵权,就连暗士都交了出去,自己则是待在京城,过着悠闲的生活。
在皇帝病重后,他也忙碌着找寻天下的奇珍异宝和奇人异士,最终打听到了有关千珍楼。
“看样子,好像没得商量。”辰石轻声一笑,然后抬头看着容览,“本来打算和这位朋友不醉不归,看样子怕是不行了,既然王爷有请,那我们只好改天再叙。”
言语中对那道士充满了惬意,却又对容览满是责怪。
“酒什么时候都可以喝,可王爷的事情要比喝酒重要的多,海公公应该明白吧?”容览又怎会听不出辰石的意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那道士说道,虽说语气柔和,却威胁之意十足。
辰石和赵思语都是愣愣的看着被称为海公公的道士,只见他脸色铁青,一双原本就阴沉的双眸变的更加的阴郁。
“容管家说的对,王爷的事情可是比天都大,我又怎么敢误了王爷的事,今日之事,他日海某定亲自向王爷赔礼道歉。”说完一个鹞子翻身便从窗户掠了出去。
辰石站起身来,招呼了赵思语和沈天一声,“我们走吧。”
刚准备要走的时候,容览却突然伸手拦住了他,冷冷的说道,“我家王爷只邀请了辰公子一人。”
对于一个被传的神乎其神的人,他并没有太多的恭敬,更何况是一个二十左右的毛头小子?
他若真的有那般本事,王爷也不会让他亲自来跑一趟。
“我与容管家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辰石突然凑近对方低声问道。
“当然。”
容管家不明所以的看着辰石,不明白他所说何意。
可接下来辰石的话让容览感觉不可思议。
“我也没说要和你走吧?我只是在喊我的朋友,荣管家是不是想太多了?”辰石戏谑的看了对方一眼后,从他身边掠过,径直的走了下去,沈天和赵思语也紧随其后,回头看向容览的眼神带着一丝笑意。
眼神阴翳的容览,双拳紧握,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的人。
“辰公子知道得罪平王府将会迎来什么样的后果吗?”
辰石脚步停下,转头就看到容览背对着自己,却能感觉到对方此刻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我和平王府没有过节也没有误会,如果荣管家一人能够代表平王府的话。”说完大步离开。
刚出门,一群士兵便围了上来,足足有三十多人,他们个个手持武器面色不善的看着走出梦仙阁的三人,就仿佛面对豺狼般。
“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容览出现在辰石的背后,话音落下,右手成爪朝着辰石的肩头抓去。
辰石脚尖点地一个转身躲了过去,紧接着抬起手,准确无误的狠狠的戳在了对方的手腕处,将其手臂推开几分。
容览脸色一变想要收手,可辰石又怎会给他机会。
就见辰石的手臂如同一条灵巧的蛇,在攻击过后便缠绕在对方的小臂上,狠狠一拉,容览一个踉跄朝着辰石扑去。
辰石一个转身,用肩膀狠狠的撞在了对方的胸口,将其推出几米远。
原以为容览会就此放弃,可谁曾想,容览见辰石如此难缠,转手便将小二擒住,一只手紧紧的扼住对方咽喉。
小二脸色苍白,他也算是着了无妄之灾了。
辰石和沈天的脸色变的难看起来,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容览的手段居然如此的下作。
赵思语掌心中紧紧扣着两根银针等待着时机。
“辰石,我说过,今天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你也不想要这小二因为你送了命吧?”
“容览,你好歹也是平山王府的管家,居然会使出如此下作手段?平山王一生光明磊落,你这是在给平山王府抹黑。”沈天咬牙切齿的看着对方说道,他实在是想不通,平山王府为何会用这样的人当管家。
“锦衣卫?”容览看着沈天,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绣春刀上,诧异出声,可当他将脑海中认识的锦衣卫都翻了一遍发现,根本不认识对方,“你算个什么东西?即便是慕容老儿也不敢和我这般说话。”
说完又转头看向辰石,“你大可自行离去,不过明日朝堂上便会传出你为自保而枉顾他人性命的事,恐怕到时候,整个京都你就会如同过街老鼠一般,到底是随我走,还是无法在京都立足,你自己掂量吧。”
容览说这话的样子无比嚣张,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辰石来京都的消息朝廷上那些人可都知道,若这个消息传出,辰石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即便他有通天的本领,也休想活着离开京都。
他这一手操作,确实下作,可也的的确确的拿捏住了辰石,他虽然很讨厌别人威胁自己,可总不能为了自己不受威胁,而枉顾他人性命,这样的事情他做不到。
“你这狗贼,用他人性命逼迫我等,平山王定然不会坐视不管的。”沈天紧握着手中的刀,指关节都发白了。
“哈哈,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容览丝毫没有将对方的话当成威胁,他在平山王府二十多年了,他自信自家王爷会理解自己的苦衷。
“放了他,我和你走。”辰石沉默了片刻,脸色一片阴冷的看着容览,那眼神像是要将对方的样子刻下来一般。
“我就知道,辰公子是个聪明人,放心我不会伤他性命。”说着便松开了对方,然后从身上掏出一百两银子丢了过去,“算是给你的补偿吧。”
说完快步来到辰石面前,“我们走吧。”
跟着辰石离开的只有赵思语,沈天则是回了锦衣卫辖地。
容览并没有阻拦。
来到平山王府后。
“今日天色已晚,你们便在这里住下吧,明日我会带你们去见王爷。”说完便吩咐下人带他们离开,自己却转身走了。
赵思语一脸疑惑的看着辰石,就看到辰石微微朝自己摇了摇头,到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
两人到了厢房后,赵思语疑惑的看着辰石低声问道。
“他将我们急匆匆的带来,然后又不见,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次的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啊,这京都可比青阳镇复杂的多了,我们要时刻小心。”
这话是对赵思语说的,果然,赵思语在听到后点了点头。
吹了灯,辰石坐在凳子上,满脸沉思,他在想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就在他想的出神,忽然察觉到一股青烟飘过,转头看去,就见窗户被一根细小的竹筒刺穿,青烟从竹筒中飘出。
辰石露出一个冷笑,轻轻来到床边,推了下赵思语,赵思语刚要开口,就见辰石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巴,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赵思语点了点头,然后直勾勾的倒在了床上。
屋外的人听到里面的动静后,脸色大喜,心道:“想不到师父给我的这东西居然这么好用,我还担心这一次会失手,看来也不过如此。”
月光下的人带着一抹阴邪的笑容,用手中的匕首将门栓轻轻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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