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这是“程朱理学”的代表人物朱熹的一首诗。诗中的“泗水”泛指现在的“泗河”。
这条古老的河流发源于山东新泰市东南太平顶山西麓，流经泗水、曲阜、兖州等地，流入微山湖。
泗河东西向流经兖州城南折向南方，大约五华里的地方河东岸有一个村庄叫“婆罗树”。这个村子里村民世世代代耕种土地，有的村民农闲时在泗河里打鱼换钱。
这个村子里有一户姓戚的人家，当家的叫戚合正，他的妻子叫杨梅。他两女一男三个孩子。男孩是老大，叫戚泗河，今年刚刚大学毕业，被分配到乡政府工作。大女儿戚梦娟在村砖窑厂上班，小女儿戚梦瑶今年刚升入高三，在县六中就读。
高三比其他年级早开学两周，戚梦瑶回家度完周末早早回学校。她本来骑着自行车顺着河堤一直到泗河大桥，过了大桥不远就是学校，可是戚合正偏偏关心儿子，让小女儿拐个弯到乡政府，给儿子捎去媳妇炸的小河鱼。
这些小河鱼是他费了半上午的时间在泗河里打的。小河鱼肥美新鲜，用炼黄的豆油一炸，别提多香了。老婆杨梅本来想让小女儿都拿上，吃不了跟同宿舍的同学分分，可是戚合正心疼儿子，知道儿子最喜欢这一口，非要分出一半给儿子。他自己要下地给棉花打药，让小女儿拐个弯给儿子送去。
戚梦瑶骑着车子走在去乡政府的路上。虽然过了十二点，可是阳光火辣辣地射过来，把大路上的柏油晒化了，车轱辘轧在上面撕拉拉，像撕膏药一样。戚梦瑶心烦，决定从小土路上穿过。
小土路两旁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玉米地。八月下旬，玉米长足了个，大棒子吐着粉红或者嫩黄的须子，半遮半掩，神秘可爱。
微风吹过，玉米的叶子互相问好，沙沙沙沙，戚梦瑶听在耳朵里一阵恐慌，似乎青纱帐里藏着千军万马，随时来个突然袭击。她加快了蹬车子的速度，车轮子转得看不清辐条。她的两条腿酸酸，额头上的汗水的流到眼睛里，腌得眼睛生疼，她用手抹一把汗甩甩手，继续往前冲。
戚梦瑶很后悔，不该放弃大路走小道。虽然是午休时间，大路上的行人依然不断，虽然粘车轮子但是安全。小路上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她身上的汗水不知是热的累的还是吓的。
这条小路她以前走过，还是七月二号哥哥刚到镇政府报到的时候。那时候她刚放假，哥哥成了镇政府的干部，他们一家好高兴，爸爸领着她这个漂亮又聪明的小女儿送哥哥到单位，脸上倍有面子。那时候他们一人一辆自行车，慢慢骑着从小道上穿过，闻着麦根刚刚腐烂的味道，看着刚离地的玉米苗，为哥哥脱离农村感到高兴。
短短一个半月一切都变了，玉米秸秆一人多高，人躲里面根本看到头顶。
戚梦瑶心惊胆战狂蹬，猛一用力车链子掉了，她一蹬滑轮，再蹬倒地。戚梦瑶摔在地上，小炸鱼还好，用袋子装着没撒出来。她蹲地上一会子没起来。心里骂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关键时刻掉链子。”
戚梦瑶把车子扶正开始上链条。链条上机油和土变成烟油状，黑乎乎，油腻腻，一摸链条抹一手。擦不掉抹不掉烦死人。
戚梦瑶上了半天没上好，急得汗水湿透了衣衫，棉布碎花褂头贴在身上，突显出发育良好的身材。
正在戚梦瑶着急时，从对过骑自行车过来一个男人。汗衫搭在肩上，光着上身，背上油腻腻的，是被太阳晒出了油？
戚梦瑶这时候又害怕又高兴，高兴的是终于有个人经过，可不可以求求他，让他帮自己把车链子上好。害怕的是这是个男人，可别对她有歹意。此时此地，她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
戚梦瑶压低了头，拿手上黑漆漆的机油往脸上抹了抹，这是从电影上学来的，女孩子怕被日本鬼子盯上，脸上抹锅底灰变成个丑八怪，把自己那张人神共愤的脸藏起来，免费让这张脸给自己带来灾难。
这是条田间小道，戚梦瑶的车子立在路边，人蹲在车子旁占领小路大半，她应该站一边，那个男人才好过去。可是戚梦瑶只顾着藏起自己的俊脸，没想到应该闪开道。
那个男人下了车子推着经过，看到戚梦瑶弄得满手都是机油，车链子上不好，开始好心想帮忙。
“小姑娘，车链子掉了？”
“嗯。”
“我帮你。”
“不用了，大叔您忙去吧，我推着走也可以，我哥哥在乡政府上班，不远了，一会儿就到，我让他给我上链子。”戚梦瑶机智地抬出哥哥当挡箭牌。
那个男人眼睛热辣辣地盯着戚梦瑶的前胸。戚梦瑶没有注意，汗水打湿的棉布褂头紧贴在身上，里面有妈妈手工做的紧身内衣，起不到遮掩作用，反而更突显了那发育完好的胸部轮廓。
男人喉结滚动，吞咽了一口口水说：“小姑娘，我帮帮你，一会儿你帮帮我，我们互相帮助。”他停好车子俯下身子，眼睛瞄一眼戚梦瑶的前胸，三两下就把链条上好，站起身说：“小姑娘，我帮了你，现在该你帮我了。”
戚梦瑶推起车子想骑上就逃，没想到男人一把抓住车后座。
戚梦瑶推着车子往前拱：“大叔，我去乡政府找我哥哥，我哥哥等着我，说不定迎出来了。哥哥！哥哥！戚泗河！”
“小姑娘，我好难受，你帮帮我！”
戚梦瑶不明白男人让他帮他做什么，可是感觉哪里不对，拼命推着车子想挣脱男人的钳制。
那男人两手用力把车子推倒，拉着戚梦瑶的手触碰他的身体。戚梦瑶的手一触碰到他要她触碰的地方像被蝎子蛰了，赶紧往后缩，可怜巴巴地央求道：“大叔，我是个学生，你放了我，我要去学校上学。大叔！求你放了我，我还是个小孩，您家里如果有女儿，您不希望她遭受这样的凌辱吧！”
“别废话，你是来强的还是乖乖配合我？你乖乖配合我，我会轻点，要是来强的，你这小身板，断根肋骨断条腿可没个准头。”
“大叔，求您放了我！”
“哼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男人捂住戚梦瑶的嘴往玉米地里拖，戚梦瑶拼命挣扎大声呐喊：“救命！救命！来人啊！哥哥……”
那男人被戚梦瑶的大嗓门震惊到，怕喊声引来人，照着戚梦瑶的太阳穴就是一拳。
戚梦瑶被打得两眼冒金星，眼前一黑。可是她努力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转头咬住了男人的膀子。
男人像摘除蚂蝗一样抓住戚梦瑶的头发往后扯。戚梦瑶死死咬住，头皮要被撕扯掉也不肯松口。
那男人腾出两只铁钳一样的大手掐住戚梦瑶的脖子。
戚梦瑶被掐得喉头欲裂，头上青筋暴露，眼珠外凸，最后嘴巴松开，两眼一翻，挖进男人肉里的双手瘫软下去。
男人把昏迷的戚梦瑶摔在扑倒的玉米秸秆上，喘了口粗气，朝戚梦瑶啐了一口唾沫：“小姑娘真难搞！”他利索地扯断戚梦瑶的布条腰带，撕开裤子和红色的棉布内衣……
戚梦瑶是被一群老鼠吱吱叫着的打架声吵醒的。男人摔倒车子时小炸鱼撒落在地上，老鼠争抢地上的小炸鱼，发生了战争。
戚梦瑶拿起折断的玉米秸秆赶走老鼠。她紧紧地双臂环胸自我可怜，浑身疼痛欲裂，太阳穴鼓起了个大包，眼睛肿得只留一条缝，头发凌乱，像被雷劈了一样，脖子上的掐痕狰狞可怖。
戚梦瑶两手撑地想站起来，下体撕裂的疼痛让她浑身颤栗。她的裤子和内衣被撕破，腰带扯断。玉米地里又热又闷，浅色裤子上的血迹被汗水打湿，殷红一片，格外瘆人。
她拿过被扯断的布条腰带打个结接起来，勉强够长束住裤腰。可是裤子扯裂到膝盖，束住腰裤腿裂开，从大腿一直露到膝盖。她拿起玉米叶子绑住裤腿，绑了一道又一道，两条腿被绑得像个粽子勉强遮住肉。
戚梦瑶以手撑地勉强站起来，扶起车子赶快逃离这个地方。
车轮飞快转动，车上的人的大脑也在疯狂转动：“我要怎么办？去派出所报警吗？去找哥哥商量商量。”
乡政府大院静悄悄的。现在还是午休时间，政府工作人员还在蓄养精神准备下午满血复活，好好工作。
戚梦瑶骑着车子来到哥哥的宿舍，敲了敲们。哥哥已经醒来，准备早早去岗位做准备。他打开门一见站在门外的戚梦瑶吓得魂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你是人是鬼？”
“哥哥，是我，戚梦瑶，是你的小妹啊！”戚梦瑶说着往门里挤，想让门把别人的眼光挡住，让自己赶快藏起来。
戚泗河一看妹妹这个狼狈样，从书上、电影上见过类似的场景，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想到刚刚大学毕业，准备大干一场，给大家留个好形象，不想小妹来这一出，这不给他丢人现眼吗？心里的怒火掩饰不住，他低吼一声：“哪来的疯女人，赶快滚！”“砰”一声关上门。
戚梦瑶被猛得关过来的门板磕到头，头往后猛地一弹，差点仰摔在地。她腰部用力没有摔倒。额头和双手贴在门板上哭了。
戚梦瑶把那包完好的小炸鱼挂到哥哥门上，转过身推起车子骑上往家行驶。她一边骑车子一边流泪，任泪水汹涌而出：想不到一向疼爱她的哥哥如此绝情，嫌她丢他的人了，让他在领导和同事面前抬不起头。面子就那么重要吗？对比妹妹的一条命哪个重要？难道妹妹的一条命还不如面子重要吗？
戚梦瑶本来想让哥哥带着她去派出所报案呢！可是哥哥连见她一面都不肯，还妄想让哥哥帮她找出真凶，报仇雪恨！
戚梦瑶骑一路哭一路。天这么热，路上行人行色匆匆，谁也不注意别人发生了什么。
她来到村外，村子里的人下地的在高高的玉米地里薅草，在棉花地里打药；不下地的在自己堂屋里扇着扇子纳凉；爱扯老婆舌头的老婆婆在自己家里脱光上衣，露出人前不敢露出的干瘪前胸，享受着独处带来的恣意。没人注意到戚梦瑶。
戚梦瑶从小路来到村子最外面一排最靠近河堤的家。她敲了敲院门。爸爸刚刚打药回来，头热得昏昏沉沉，刚想进屋洗个澡，然后躺床上扇会儿扇子凉快凉快，不然中暑了。他没好气地喊道：“谁啊！”
“我，爸爸，戚梦瑶，你的小女儿。”戚梦瑶脖子被那个坏蛋掐得受了伤，声音沙哑难以辨认。
戚合正辨认不出这是女儿的声音。他一个男人不用害怕，不耐烦地打开门，看到眼前逢头垢面，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裤子用玉米叶子绑着，骑车子把玉米叶子崩开，露出两条大腿的女孩。戚合正惊讶得顾不得头晕了：“怎么回事？你被贼人……”
戚合正没有往下问，他明白了小女儿发生了什么。
戚合正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唉！”蹲地上抱头痛哭。
他后悔啊！为什么非要让小女儿给自己儿子送小炸鱼，儿子少吃一口会怎样？女儿沿着河堤去学校，路在高处，路上行人又多，没人敢行不轨之事。
他为什么不自己给儿子送去，非要趁中午打药，药死虫子。
自己明明知道附近开矿，矿上的职工几个月见不到媳妇，可恶的坏蛋出来寻找落单的女子干坏事，最近发生好几起女人被害的惨案。有人直接丢了性命。
现在好了，小女儿不干净了。放前几年，女孩婚前失身脖子上要挂上破鞋游街示众的！真是家门不幸啊！儿子刚上班，前途一片光明，别让这个倒霉闺女毁了。
戚合正吼一声：“你怎么不死在外面，老戚家没你这个不要脸的闺女！滚！”
戚梦瑶要滚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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