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是她不行,还是我不行?

谢瑨还在屋子里平息自己的丑态。

他埋在柔软的被窝里,被徐慕兮残留的馨香笼罩着,丑态久久平息不下去。

直到母亲的愤怒声传进来。

他知道原因,如被泼了一盆冷水,那些意乱情迷都随之消退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下了床,整了整衣装,迈步走了出去。

宋语贞就等在门口,看到他出来,直接说:“你跟我来。”

谢瑨没说话,看了徐慕兮一眼,稍有安抚之意,随后,就跟她去了书房。

徐慕兮犹豫了一会,到底没跟过去。

他们母子会说什么呢?

她看着母子远去的身影,一颗心如在滚油里熬煎着。

书房里

谢瑨为母亲倒了一杯热茶。

宋语贞没有喝,看他一副淡然世外的模样,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为什么选她?”

语气透着质问。

谢瑨声音冷淡:“巧合而已。”

他在乎的从来不是徐慕兮的脸。

是她的温柔、关心、热情与柔弱无依,尽管可能是伪装。

宋语贞不信他的话:“你看上谁不好,怎么偏偏看上她!不行!她不行!”

谢瑨料到她会反对,所以不想徐慕兮见她,如今她见了,便也见了。

也没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反问一句:“是她不行,还是我不行?”

宋语贞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目光闪躲,气势也弱了下来:“你知道母亲不是那个意思。天下漂亮女子多了去了,流云,你想想雪衣,她真不行的。”

谢瑨知道孙雪衣是个可怜的女人,但徐慕兮呢?

她被家人送来当孕母,还要受徐惠玉磋磨,何尝不可怜?

“母亲多虑了,我只是看她可怜罢了。”

“那给她一笔钱,将她送去庄子吧。就东郊那处庄子,依山傍水的,奴仆也都是本分人。”

“不用母亲费心。她的去处,我自有安排。”

谢瑨态度决然而强势。

宋语贞也不好逼得太紧,顿了一会,便转了话题:“你看母亲带来的几个戏子如何?她们都是良家姑娘,那嗓子也妙得很,你要是能入眼——”

“不用。母亲可还有别的事?”

他有赶客之意。

宋语贞看了会他的脸,慢慢摇了头。

谢瑨便委婉赶人了:“那母亲一路辛苦,早些回去休息吧。”

宋语贞点了头,起身前,想摸下他的手,但谢瑨快速收了回去。

“流云——”

她面色一僵,微微叹息,满眼含愁地出去了。

谢瑨没出去,在书房里坐了很久。

天色渐暗。

徐慕兮见他好久没回来,一派秋叶打听,知道侯夫人已经离开,就去敲了书房门。

“世子爷,是奴婢。”

“……进来。”

谢瑨把雕琢的木簪放进盒子里。

徐慕兮推门进来,恰好看到他放木簪的动作,心里反而更不安了——这时候给她雕木簪,倒像是一种弥补?

“世子爷,奴婢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

她胡思乱想了很多,比如他是不是要把她送走?

对他们这些高门大户的权贵来说,后宅女人一旦失宠,多是送去庄子乃至道观。她如果被侯府驱逐,徐家绝饶不了她以及她的亲人,不,她不可以被驱逐!

“世子爷,对不起,都是奴婢不好。”

她眼泪簌簌落下来,违心说:“无论您做什么决定,奴婢都理解的。奴婢也没有丝毫怨言,只恨自己没能为世子爷解忧。”

谢瑨看着她的眼泪,明知大半是伪装,还是会心动。

但这心动要不得。

他冷着脸,还是没有说话。

徐慕兮觉得不妙,心里更慌,面上泪眼盈盈越可怜:“如果夫人要您把奴婢送走,也行的,只要世子爷偶尔想起奴婢,能来看奴婢一眼。”

“外室?”

谢瑨莫名想到了这个词。

徐慕兮听得悄脸一红,慢慢点了头:“只要世子爷喜欢,奴婢没什么的。”

她把自己的地位放得太低了。

像是“爱惨”了他。

谢瑨觉得这种“爱”让人上瘾,但一想其中的虚假部分,就有些恼恨。

“你想多了。”

“不全是你的原因。”

他丢她一方帕子,让她擦眼泪。

天天在他面前哭,也不知她哪里那么多的眼泪。

徐慕兮接了帕子,一边擦眼泪,一边哽咽问:“夫人不、不喜欢我的脸,对不对?”

谢瑨没回她的问题,只道:“她不喜欢我而已。”

徐慕兮目光不解:“怎么会?”

谢瑨说:“你不必过分忧虑,徐慕兮,只要你对侯府没什么坏心思,我会护着你。当然,在我能护着你的时候。”

后面一句话让徐慕兮皱了眉:“世子爷这话……听着怪怪的。”

什么叫在他能护着她的时候?

他有什么危险不成?

好吧,锦衣卫是有些凶险,他也不是会爱惜自己的人,确实挺危险的。

“没什么怪,人生无常罢了。”

“世子爷既然有此感慨,不是更该珍惜生命、及时行乐吗?”

徐慕兮还是觉得谢瑨很奇怪。

谢瑨差点被她的歪理邪说迷惑了:“不是,因为人生无常,更该听从本心,追求自我,做些有意义的事。徐慕兮,你有想做的事吗?”

“跟世子爷在一起。”

徐慕兮回得很快。

还勾着他的手指,目光含羞带怯地补充一句:“最好亲亲密密,每天早上一起醒来。”

谢瑨:“……”

他叹气:“我说的不是这个,除了我,除了男女间的事,你还有别的想做的事吗?”

“什么事?”

“比如游历山河、行侠仗义?”

“啊?”

徐慕兮侧目,很不可思议:倒不知他堂堂侯府世子还有一颗侠义之心?

“听着好像有些趣味。”

她是违心说的,一点不觉得有趣味。

达者或可兼济天下。

她现在只想要权力、地位、名利以及生活安稳。

谢瑨岂会看不出她在说谎?

果然,他跟她不是一路人。

“你出去吧。”

他看她的眼神忽然前所未有的冷寂。

徐慕兮心里一咯噔,感觉像是失去了什么。

“不,世子爷,奴婢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徐慕兮预感今天出了这个书房,就跟谢瑨没了可能。

谢瑨摇头:“没有。人各有所求。”

徐慕兮骤然站起来,往他腿上一坐,搂住了他的脖颈:“奴婢求的自始至终都是世子爷。只要跟世子爷在一起,去哪里、做什么,都是好的。”

她声音落下,便压下他的脑袋,吻住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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