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璃消散处腾起九道青龙煞气,林逍遥湮灭点冲出七束朱雀离火。
两股相克之力在空中交织成太极阵图,阵眼处浮现青铜巨剑虚影——剑身左半刻满《青冥化龙诀》禁术符文,右半浮着《皇极弑天剑典》弑仙篇。
苍穹裂开猩红豁口,降下的不是雨水而是粘稠血瀑。
血水触及剑身瞬间汽化,在刃面凝出十万道细密血槽。每道血槽内都封印着条暴戾龙魂,龙睛却是尚方剑特有的玉玺金瞳。
地面浮起九十八具青铜棺椁,棺盖同时炸裂。
历代剑种残躯化作流光,在剑柄处缠绕成荆棘剑格。
那些被林逍遥斩杀的仇敌、被青璃镇压的妖魔,此刻皆成剑鞘养料。
当最后缕煞气没入剑脊,整片天地突然失声。
弑仙剑初啼便震碎三百里空间,裂缝中爬出的域外天魔尚未落地即化飞灰。
剑身腾起的黑红煞云凝成太一仙面容,却被剑格处迸发的血色雷霆劈散。
千里内所有飞剑法宝尽数崩解,碎片如朝圣者般涌向弑仙剑,在其表面镀上星辰辉光。
剑柄末端睁开九目,瞳孔轮转间映出诸天万界破灭之景。
剑脊中央裂开道竖痕,内里流淌的不是金铁,而是凝固的时空长河碎片。
青璃最后片逆鳞坠入血槽时,浮现的却是玄武脉主狞笑的面容;林逍遥残存的半块玉玺嵌进剑格,映出的竟是朱雀脉禁地画面。
弑仙剑突然迸发刺目血光,剑身上浮出两行截然不同的铭文:
左刃刻“诛天灭道,唯我独尊”,字迹狂放如青璃的青龙煞气;
右刃书“弑天绝运,万法自然”,笔锋凌厉似林逍遥的皇道剑意。
两道铭文在剑尖交汇处撕扯出混沌漩涡,吞噬着两人残留世间的最后痕迹——这对拼着玉石俱焚的敌人,终是成了弑仙剑圆满的祭品。
弑仙剑悬空三息后突然破界而去,剑痕划过处留下永世不愈的时空伤痕。
九幽魔渊最深处传来锁链崩断声,某尊被镇万古的魔神睁开独目:“哈哈哈哈,我族预言中颠覆万界的...居然是你?”
……
圣兽宗穹顶殿内,宗主玄霄子正凝视着四象琉璃盘。
盘中青龙、朱雀两枚玉珠突然迸裂,碎屑在星轨上划出猩红轨迹。
他屈指弹落袖口沾染的茶渍,那滴冻顶乌龙竟在半空凝成冰刃,将报信长老的元婴钉在玄冰壁上。
“两脉圣地被毁?甚好。”
玄霄子抚过腰间九黎壶,壶身饕餮纹的独眼泛起幽光,“白虎、玄武的‘贡品’也该收网了。”
西北偏殿突然传来虎啸,三百白虎脉精锐弟子同时爆体。他们的脊椎骨破背而出,在殿前拼成完整的白虎杀伐阵图——每块骨节都嵌着宗主些年前赐下的蛊钉。
宗门禁地寒潭沸腾,七十九名玄武长老被冰链拽入潭底。他们苦修百年的龟甲在潭中重组,化作覆海翻天印,镇压住因圣地崩毁而躁动的宗门地脉。
宗主袖中飞出张人皮阵图,正是用上任朱雀脉主遗蜕炼制。
阵图展开处,千里外朱雀废墟中尚未消散的弟子亡魂,皆被炼成怨火注入右手神秘之物。
玄霄子踏着弟子尸骸走到观星台,指尖蘸着玄武长老的脑髓,在虚空勾画星轨图:
“青龙脉首那丫头,当真以为本座不知她私炼‘弑仙’?”
玄霄子的云纹靴碾过星轨图,将象征白虎位的玉衡星碾成齑粉。
观星台穹顶的周天星斗突然黯淡,唯有代表弑仙剑的贪狼星泛着血芒,此刻却明亮又虚幻,似是不在此方世界。
宗主袖中飞出九黎壶,壶口倾泻的混沌之气将二十八宿仪绞成废铁。
嵌着紫微帝星的浑天仪轰然炸裂,飞溅的碎片在观星台神秘长老苍老的面庞割出深可见骨的血痕。
指尖勾动间,三万六千条因果线从长老七窍扯出。
每根线头都拴着颗跳动的心脏——正是那些本应用于锚定弑仙剑的活祭品,此刻却在长老袖中化作灰烬。
“本座以十万生魂饲你天机瞳...”玄霄子捏碎颗尚在抽搐的心脏,“你便给本座看顾出一柄破界消失的凶器?”
长老咳着血沫在虚空画出残缺星图,图中弑仙剑轨迹虽不明,却最后又回到了原点:“宗主且看,只需一道引子,此剑终会回到...“
话未说完,星图被宗主袖中剑气搅碎。破碎的星光凝成小剑,钉穿长老琵琶骨,将他生生吊在坍塌的浑天仪残架上。
“引子?还不又要耗费本座百年功力!”
“你是不是想着一步步削弱本座实力,才故意盯不住的?”
“罢了罢了,谁让你是我最尊敬的……老宗主呢!”
震怒的宗主突然收起情绪,朝着神秘长老意味深长一瞥。
玄霄子祭出四象令,青龙、朱雀废墟突然倒悬,熔岩与寒潭水逆流成太极。
两脉残存的灵气被强行灌注进白虎圣地,催生出万柄煞气冲霄的伪·弑仙剑。
九黎壶喷出黑雾,雾中爬出三百头咒怨儡。
这些儡人顶替了陨落弟子的命格,此刻正挨家挨户收集村民惊惧之魂——宗主需要十万生魂重绘伪剑。
玄冰镜突然映出诡异画面:玄霄子道袍下并非血肉之躯,而是由十万道剑气编织的傀儡身。
……
圣兽宗很大很大,朱雀圣地坐落于凡人区域,当时那场争斗,凡人看来像是天灾。
在李家村老槐树下歇脚的货郎最先发现异常。
他挑着空扁担仰头擦汗时,正午的日头突然浸出血色,云层里游走着青金色的蛇形电光。
天际云霞如被巨手搅动,漩涡中心垂落猩红光柱。
村口土地庙的泥塑神像突然渗出黑血,庙祝王瘸子连滚带爬冲出庙门时,正撞见三颗裹着绿焰的流星坠入后山——那其实是林逍遥崩碎的混沌金丹残片。
货郎的扁担还未落地,青石路面便裂开蛛网缝隙。
村东头张寡妇家新砌的猪圈轰然塌陷,露出底下三十丈深的熔岩沟壑。
热浪裹着硫磺味冲霄而起,将晾晒的玉米杆烧成灰蝴蝶。
放牛娃二狗看见云端掠过千丈龙影,龙尾扫过的山峦顷刻化作齑粉。他揉眼再看时,却见无数燃烧的青铜碎片如蝗群过境。
当第一滴赤雨砸在货郎额角时,整片稻田腾起青烟。老农李三爷捧起枯萎的稻穗,发现谷粒表面结着冰晶,内里却裹着游动的红丝:“真是怪事!”
未时三刻的剑鸣撕裂长空,村中半数学童突然耳鼻渗血。私塾先生以为是天雷,颤巍巍敲响铜钟召集村民避雨。
几日后,酒肆说书人编排出新段子,说书场场爆满:“那日天降血刃斩龙脉,实乃朱雀神君历劫重生...故而所致天灾更甚往昔…”
“倒是苦了我们这些凡人,当真是:‘倘见玉皇先跪奏,他生永不落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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