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惑望着那双柔情的星目，敏锐地从中发现了一丝狡黠。
“积分归零，我直接就死了，对吧？”
“呃......你怎么知道这条规则的？”
“猜的。”
她的嘴角微微抽搐，计谋被无情戳破后，乖乖地从沈惑身上滚了下来。
“7点，不能再低了。”她轻咳两声，极力掩饰自己的尴尬。
沈惑打开面板看了眼倒计时。
【3:47:49】
竟然只有三个多小时了？！
“成交。”沈惑果断地回应道。
晶体相触，交易完成。
莫小姐浅浅一笑，眼睛弯成了两个月牙。
她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知识全在这里呢，想知道什么随便问。”
“怎么赚取积分？”沈惑毫不犹豫地问道。
“实在人。”莫小姐伸出一个大拇指，随后解释道：“三种途径——完成NPC和公会委托、参加官方组织的活动、进行攻守游戏。”
“前两个好理解，至于第三个......攻守游戏到底是一种什么游戏？”
“简单来说，就是两名玩家对赌的游戏。”
莫小姐先是大体概括，随后给出了细致解释。
“攻守游戏顾名思义，分为攻方和守方两个阵容。”
“正常情况下，由掷硬币决定两名玩家谁为攻方、谁为守方。”
“守方要用自己的能力搭建领域，而攻方则要用自己的能力去攻克这个领域，至于攻克的标准则由守方决定。”
“举个例子吧。”
莫小姐从桌上拿来一个鸭梨。
“假如我是守方，能力是幻觉，此刻你正身处我的领域当中，然后我制定了一个标准——如果你能猜出我手里拿的这是什么水果，就算你攻克了我的领域。”
“如果你被我的能力迷惑，说它是苹果，那你就输了，需要交给我一定积分。”
“如果你的能力是火眼金睛，看穿了它是一个鸭梨，那我就输了，需要交给你一定积分。”
沈惑恍然大悟，这个例子举得很恰当，解释得也很生动形象。
“补充一点。”
莫小姐竖起了一根纤细的手指，
“游戏中，攻方一定要时刻注意自己的精力槽，无论是行动思考，还是发动能力，能会消耗精力，如果在攻克领域时精力槽归零，则攻方自动判负。”
沈惑点点头，表示听懂了。
莫小姐啃了一口手中的鸭梨，随后从怀中掏出手机。
“说得我都有点饿了，你别着急啊，等我点个外卖咱俩再继续聊。”
——嘟。
电话接通，开的是免提模式。
“您好，达梅乐披萨店，请问需要点什么？”
“一份豪华尊享披萨，要12寸的，地址还是老地方......对，还要加一份巧克力球。”
“好的。”
电话挂断，沈惑直勾勾地盯着莫小姐的手机，看得她有些发毛。
“你干嘛，想抢我手机啊？”
“为什么我的手机进入游戏世界后报废了，你的却能用？”沈惑掏出自己的手机，此刻它已失去原本作用，估计只能拿来砸人了。
“废话，这是我在面板商城里花钱买的，当然能用。”
莫小姐嗔了一声，随后瞥了眼沈惑手背处的金黄色晶体。
“话说回来，我还是不太相信你真的只有那么点积分......”
沈惑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我真的有20万积分，还会待在这里跟你侃大山吗？”
“那你怎么解释它的存在？”
“我说它是我妹妹送给我的，你信吗？”
莫小姐凝视着沈惑，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
“感觉你不像是在骗人，但我真没听说过晶体还能转让的，可能是我境界太浅了吧......”
“行了，不谈这事了，咱们接着刚才继续说。”沈惑挥挥手，问道：“假设咱俩进行了一场攻守游戏，并且我赢了，你得给我多少积分？”
莫小姐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警觉：“你想干什么？”
“假设而已。”
沈惑无奈地扶着额头，啼笑皆非道，
“你刚刚不还说我是个菜鸟吗？难道是怕我的能力天克你，然后乱拳打死老师傅吗？”
莫小姐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要真能做到，我当场一个头磕在地上拜你为师。”
“拜师就不必了，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具体数字不好说，但进行一次攻守游戏的最低下注积分是25点，如果积分不足则会自动梭哈，进入一命模式，游戏失败直接当场处决。”
沈惑眉头紧蹙，这说的不就是自己吗？
“正常情况下，结算积分都是系统根据双方的财力来决定的，总之肯定是公平的。
“听你这么说，还有非正常情况喽？”
“有。”莫小姐的眼中闪过一丝犀利，沉声道：“正常情况下，攻守游戏是在双方自愿的情况下进行的，但也有一种办法可以强迫对方跟自己进行攻守游戏。”
“快说说是什么办法？”沈惑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当一名玩家率先展开领域，且另一名玩家不慎踏入时，将锁定前者为守方，后者为攻方并强迫进行游戏，且会触发补偿机制。”
“补偿机制是什么？”
“攻方如果失败，则只输掉正常积分，如果胜利，就能从守方那里拿到他的全部积分。”
莫小姐的眼神闪过一丝犀利，
“也就是说，守方会直接丧命。”
沈惑瞪大眼睛：“这做法也太激进了吧？”
莫小姐点点头：“这种判定对守方实在太不利了，除非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自信、或者双方实力差距过大，否则根本不会这么做。”
沈惑点了点头，又问道：“我们换个话题，聊聊所在地的事吧。”
“这事可就有说头儿了。”
莫小姐推了推空气眼镜，假装很有学问的样子。
“我们所在的这座城市叫永夜城，顾名思义，这里只有黑夜，没有白天，而这里就是整个游戏世界的第一重天。”
“这个世界总共分为九重天，每一重天的模样都大相径庭，对于玩家来说，终极目标就是登上第九重天，只有这样才能够活着回到现实世界。”
沈惑感觉浑身似有一道电流经过，他回想起妹妹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句话。
“登上九重天、回来接住我。”
这一瞬间，他终于理解妹妹的用意。
但也只限于表面。
仔细回想起来，那件事其实还有很多疑点，需要自己去慢慢解开。
“喂，愣什么神呢？”莫小姐伸手在沈惑面前晃了晃。
“啊，没事......刚刚说到哪了？”
“在前三重天内，只要你上交的积分攒到一定数量，就拥有了前往下一重天的资格。”
“但后面的六重天可就没那么简单了，攻守游戏举办到现在，还没有任何一个玩家能登上第九重天，即便是水晶五杰都不行。”
“水晶五杰是什么？”
“玩家根据实力共分为六个等级，分别是青铜、白银、黄金、珍珠、钻石、水晶。”
“水晶五杰就是实力最顶尖的五名水晶级玩家，他们个个神通广大，在游戏世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简直可以说是行走的传奇。”
莫小姐骄傲地指了指自己：“我所在的公会的会长就是水晶五杰之一哦。”
“厉害厉害。”
沈惑敷衍一句，随后问起了他真正关心的问题，
“你觉得我有没有可能登上九重天啊？”
“噗——”莫小姐没绷住，一下子笑出声来。
“登上九重天？”
她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边拍着沙发一边大笑不止。
“你这人太逗了，你以为你是玖爷啊？”
“我不太懂你这句话的意思。”
“这是我们玩家间流传的一句口头禅啦。”
莫小姐捋了捋头发，解释道，
“玖爷指的是水晶五杰之一，玩家恶魔玖，此人实力极其强大，且一直保持着游戏的最高突破记录——八重天。”
“连他这样的巅峰玩家都无法登上九重天，你觉得自己可以吗？”
“巅峰玩家......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莫小姐指了指自己：“你问我啊？”
“你觉得神仙的事轮得到我们这些凡人操心吗？”
正当二人聊得热火朝天之时，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你好，莫小姐的外卖。”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声在门外响起。
“唯一，你离门近，快去开门。”莫小姐指挥道。
沈惑嘴角微微抽搐一下：“你倒真不把我当外人。”
“哎呀，相遇就是有缘嘛，再说我也懒得动弹了，你把披萨拿回来我请你一起吃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沈惑站起身走到门前，握住门把手缓缓推开房门。
楼道内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什么情况？”
沈惑下意识地想要出去查看，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莫小姐的惊呼声。
“唯一，不要！”
为时已晚。
沈惑迈出的脚尖已经触及楼道地面。
顷刻间，四周的一切全都消失了，客厅、沙发、莫小姐……
眼前，只剩如墨水般浓稠的漆黑。
沈惑浑身猛地一颤，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富有磁性的男声再次响起，夹带着一丝得意与戏谑。
“欢迎来到我的领域，金龙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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