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人都麻了。
万没想到，赵沐思这样一个小绵羊似的温顺女，居然也有呲獠牙的一面！
自己好不容易才脱困，又被拦住了去路？
拦住自己的，还是赵沐思？
偷偷看着这一幕的宁北，也是被惊的不轻，不过转念一想……
赵老七身为黑云寨的大当家，能没有两下子？
赵沐思的武艺，应该是传自赵老七！
但……
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却没等宁北来得及往深了想……
“哼！本郡主不跑了还不行？有什么大不了的！”
林婉深吸了口气，气鼓鼓冷哼了一声，然后便转身走回了石洞里。
赵沐思则面无表情地跟了上去。
宁北犹豫了一会儿，也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好奇……
赵沐思接下来会对林婉说些什么。
石洞里。
黑漆漆一片。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阵阵此前残留的火药味。
可尽管石洞里伸手不见五指，赵沐思却还是精准地找到了一只火把，用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燃。
于是，林婉就好像个小懂事儿一样，又要钻进那个麻袋里，可怜极了……
“即便你逃出白鹿寨，也一样逃不过杀身之祸，皇城司的那个女碴子要杀你，说明你在京师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而且你得罪的，很可能还是宫里的人，妾身若是你，便不会离开白鹿寨半步。”
赵沐思幽幽看着林婉，冷不丁地这样说道。
“留在白鹿寨，就不会被杀了？”
林婉没好气道。
“至少短时间不会，而且如果你听话，不仅不会被杀，还会被重用。”
赵沐思道。
“呵，怎么被重用？宁北让我做白鹿寨的当家人，还不是为了把我们林家拉下水？孰轻孰重，本郡主比你拎得清！”
林婉讥笑。
“皇城司原则上是直接听命于皇帝，可实际上呢？你生于京师，又贵为大华的灵云郡主，有皇太后的恩宠，你出入皇宫更是无需腰牌，你应该比妾身更清楚。”
赵沐思看了林婉一会儿，又这般轻声说道。
“你一个土匪之女，为何知道这么多宫闱秘事？”
林婉睁大了双眼。
“妾身还知道，当今皇后，一开始其实是被太上皇指配给了前太子宋墨，却因为宋墨当年与鞑靼人不清不楚，被贬为了庶人，那个女人才嫁给了当今皇帝，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说到这里，赵沐思看了石洞深处一眼，又道：“皇后为人强势，而从她这些年的表现来看，应该有不少不为人知的丑事，其中一件，可能恰好被你看到了，亦或者没有被你看到，她却认为被你看到了，所以，她才对你动了杀念！”
林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每年皇太后生辰，宋墨都会进京一次，你想想，近几年皇太后的生辰之日，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
赵沐思又道。
“……”
林婉更懵逼了，看向赵沐思的眼神，仿佛像是在看一个怪胎。
关键，现在想想，去年皇太后生辰的时候，自己确实在太和殿见过宋墨与皇后独处一室，但那好像也不太能说明什么吧？
最关键的是……
赵沐思为什么能提出这样的疑问？
就好像她当时也在场一样！
“你觉得，宋墨被贬为庶人之后，会安分守己吗？”
赵沐思又道。
“跟我有什么关系？怎么，你认识宋皇叔？”
林婉惊讶。
“宋墨曾有监国之权，可以说不管是我爹，还是宁东青，皆是他当初提拔上去的，而世人谁不知道，大华最能打仗的便是伐北大营的人？可最后呢？伐北大营的人，都落了个什么样的下场？宋墨又落了个什么样的下场？
你觉得，宋墨一个最有希望成为大华开疆雄主的人，他会背叛大华，他会跟鞑靼暗通款曲吗？而当今皇帝上位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非但没有开疆扩土，连守土之责都没有尽到，这其中的种种现象，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赵沐思看着林婉的眼睛，徐徐道来。
“……”
林婉以前哪想过这些国家大事？
一时间……
懵逼的不能再懵逼了！
“你爹林忠国在成为户部尚书之前，是做什么的？户部的一个六品小官儿？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户部尚书了？难道只是因为他后来成了郡马爷？你娘与宋墨虽然并非亲兄妹，据闻两人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十分要好，如此一来，当今皇帝能容得下你们林家做大？”
赵沐思又道。
“你不要再说了，你说的这些，我也听不懂，我只知道，我爹对官家，忠心不二，即便我娘跟宋皇叔有些情分，那也是老早以前的事情了，官家也绝不会因此对我林家产生半点芥蒂之心的！”
林婉恼怒。
“按理说，你爹作为郡马爷，是不能做官的，可谁让你爹的算盘打的好呢？好到甚至可以掌管天下财库！可惜，他却是一根墙头草，嗯，也不算是墙头草，他忠的是国，却不是君，所以不管是宋墨，还是当今皇帝，其实都不喜欢他。”
赵沐思轻笑道。
“你又知道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块野地里长出来的东西，也敢妄论这些，谁给你的胆子？”
林婉面红耳赤道。
“宋墨虽然早已被贬为了庶人，这些年却一直都没有闲着，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天道盟，那便是宋墨一手创立的，不管是白鹿寨，还是江州的黑云寨，其实都只是天道盟的一个堂口。
这些年，我爹一直在用心为天道盟做事，宁东青的话，他执念太深，虽然表面效忠于宋墨，所得的大部分银钱，却都被他分给了伐北大营的那些家眷。
心当然是好心了，但事情，不该那么做，他那么做了，宋墨的脸往哪儿搁？如今可倒好，宁东青只需振臂一呼，伐北大营的那些家眷，全都听他了，宋墨的话，还有人听吗？”
赵沐思又道。
“天道盟？”
林婉又又又傻在了当场。
显然……
她听说过这个组织。
大华最大的江湖组织，让兵部最为头疼的存在！
是宋皇叔一手创立的？
宁东青，还是天道盟的一个堂主？
石洞外的宁北……
也是相当的傻眼啊！
赵沐思说的这些，信息量太特码大了！
“妾身跟你说这些，也只是想跟你分析一下大华目前的形势而已，现在看来，天道盟的人，反肯定是要反了，但种种迹象表明，天道盟却已经分为了两个派系，一个是宋墨，一个是宁东青。
前者因为这些年的暗中经营，韬光养晦，已是兵强马壮，后者才刚刚开始，甚至都还没有达到蓄势待发的局面，可在妾身看来，后者更有希望成事，因为他得了人心。
而妾身如今委身于宁北，肯定也是要向着夫家的！
白鹿寨这边，有了该有的商线，财力方面，肯定源源不断了，但要成气候，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万一有什么急事，肯定会出现各种问题，你作为林忠国的女儿，如果能因为你，而让白鹿寨抓住大华的户部这条线，那就再好不过了。”
说到这里，赵沐思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所以，妾身现在可以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择日嫁给宁北做小妾，用心辅佐他，第二……妾身把你杀了之后，再派人灭你林家满门，顺势嫁祸给当今皇后与宋墨的头上，为白鹿寨的崛起，赢取一定的时间，你……可以做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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