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骑马出行

海贝壳忍不住抱怨,“待会儿我肯定是要骑马的啊,穿这身怎么上马啊?”

哪知侍女说道:“小姐,这便是马装。”

海贝壳大惊。不得已,只好如此啰。到时候再说吧。

来到前院,伯乐接着,两人便到马厩去。

走了数步,只见一长溜茅屋整整齐齐地出现在眼前。一眼望不到头啊。而且还不是一长溜,是数长溜。放眼望去,海贝壳只能用“壮观”这个词来形容。

“这全天下,就你们家马最多吧?”海贝壳问。

伯乐摇头,“哪里,我家的规模已经很小啦,比我们大的养马家族还多的是。”

海贝壳只能在心中感叹,什么叫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了。

“来吧,来了我家,不骑马可不像话。你随便挑,挑完了我带你去看景。”

“好嘞!”

海贝壳便一匹一匹地看过去。她哪里懂马啊,不过是找匹有眼缘儿的。她指着一匹浑身火炭似的马说道:“这匹。”

伯乐便笑了,是嘲笑。“这匹马最会吃,总是抢别的马的食料,把自己吃得油光水滑的,却是跑不动。”

海贝壳不觉沮丧起来。自己的眼光看来还真是差劲。伯乐的眼光那可是他们家数代经验的积累炼就的!自己看中这匹马,还真是因为它长得俊,而且,它一身的红毛很像刚刚过世的老万。

海贝壳又指点了几匹马。

伯乐一一摇头,叹息。最后人不耐烦了,说道:“算了算了,还是我来吧,你呀,压根儿不懂马!”

伯乐挑了一匹瘦马,又瘦还又小,看起来真是其貌不扬。

“它行吗?”海贝壳大言不惭地怀疑。

伯乐一翻白眼,“你自己不行,还不相信别人的眼光!”

海贝壳只好说:“相信相信,绝对相信,咱们走吧。”

两人便上了马。海贝壳穿着这一身花衣裳,幸而这马又瘦又小,不过她还是动用了全身的能量才终于坐上了马背。

伯乐在前引路,海贝壳在后跟着。也是,这瘦马根本不需要海贝壳驱使,它自己就知道该往哪儿走,该跟在伯乐身后多远,地上有石块的,它知道轻巧地避开。它的路走得又稳又轻便,海贝壳坐在上面居然感觉不到颠簸。她这才明白了瘦马的好处,也明白了伯乐就是伯乐,那可不是吹牛吹出来的。她轻轻拍拍马的脸,瘦马被弄痒痒了,晃了晃脑袋。

渐渐的,海贝壳是看出来了,他们前进的方向,正是南山。

伯乐悠闲地在马背上吹着口哨。

“你这么有才华,不出去做官可真是亏了!”海贝壳在后面大声说。

伯乐晃晃脑袋摆摆手,“你这话说得可不对。听说过伴君如伴虎吗?在朝中做官,那可要谨言慎行,一个不小心,连命都得丢掉。哪有我这小日子过得舒心!八抬大轿抬我去,我还不去呢!”

“别吹了,你是去不了吧。”海贝壳说。“你家大王若是真想起你来,硬要你去做官,你敢不去?”

伯乐说:“所以啊,你看我现在多快活,能快活一日便是一日,真的如你所说,大王有召,我当然是要去的。那也是没法子的事。”

“你可以称病啊,或者说家里出了事,或者躲起来?”海贝壳出主意。

“哼,幼稚!”伯乐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能躲到哪里去?我又不是南山君,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南山君?谁啊?他是什么人啊?”

“什么人呢?等一下你若是与他有缘,自会见到。简单点说吧,他就是一个隐士。”

“隐士啊!”海贝壳有些失望。古代的这些隐士们,可有不少假隐。嘴上说隐,实际天天心里都想着荣华富贵,就盼着有一天皇帝来请他出去做官呢。那叫倍儿有面。

“坐稳了啊!”伯乐突然大喊了一声,就见他一扬鞭,鞭子还没落下来呢,他座下的马就狂奔起来了。

这是一个漫长的大下坡,坡度大概六十多度。海贝壳还没想好该怎么办,瘦马已经开跑了。海贝壳只好紧紧抓住缰绳,将身子紧贴在马背上,只觉耳边呼呼风声,那些树木都变成了幻影。海贝壳哪里这样纵马狂奔过,情知自己也约束不了这瘦马,便把眼睛一闭,任由它跑了。

还真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渐渐的,海贝壳觉得马停了下来,这才睁开眼。抬眼一看,居然不见了伯乐。

这一惊,海贝壳真是汗透罗衫。

她跳下马来,四处张望,大声喊叫:“伯乐!伯乐!你在哪里?”连喊数声。明明这山中寂静,但海贝壳觉得自己的声音全都被这座山给吸了个干净。她忍不住指向了瘦马。“老瘦啊老瘦,你不是神驹吗,怎么乱跑啊?怎么没跟上你家主人啊?这下好了,我怎么知道这是哪里?实在不行还得你老马,哦不行,你还小啊——你来!你记不记得回去的路啊?”

瘦马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低下头啃起了脚面前的嫩草。

海贝壳又狂喊数声“伯乐!”突然想起这山里的隐士南山君,便顺嘴也喊了起来,“南山君!南山君!救命啊!”一通乱喊。

没人应。

海贝壳只好牵着瘦马拣着地儿走,寻那似乎有过人迹的地方走。这瘦马这时候老实了,牵着它,让它走哪边它就走哪边,驯服得不得了。

“你知道错了吧?悔之晚矣!看你以后还乱不乱跑!我的老天啊,这可是大山里头,要是我们走不出去,伯乐又找不到我们,那我可就死有葬身之地了。对了,你家主人不是故意甩掉我的吧?毕竟我们非亲非故非友,他帮我埋了马,又招待我吃喝睡觉,我毕竟一分钱也没付,他有意见了!”

碎碎念,完全是为了逼走心中的惶恐。

但眼泪,还是滑下了眼眶。

走得脚都疼了。这绣花鞋,根本造出来就不是为了走路的好吗!

海贝壳一屁股坐了下来,将头埋在膝盖上,大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她只觉有什么声音传来,抬头一看,竟看到一个白影从两座山峰之间一晃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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