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药(一)

走出洞穴,没几步路,《无极观》就映入眼帘。我们前去探望那位老道,发现他这一年真的苍老了许多,简直可以用风烛残年来形容了,牙齿都快掉光了,但头上那个小小的发髻还倔强地高耸着,仿佛在跟时间较劲。他一看到我们,惊讶地说:“二位道友,十年不见,你们容颜依旧啊!是不是吃了什么驻颜丹,或者修炼得道了呀?”我们俩只是笑笑,随便敷衍了几句,然后就开始打听外面的情况。

老道告诉我们,他的一个弟子每年都要出山买盐,所以知道些外面的消息。现在大汉已经不在了,天下被分成了三个国家:曹丕建的魏国,刘备建的蜀国,还有孙权建的吴国。这三个国家天天打来打去,弄得民不聊生,很多地方都荒无人烟了。原来的大汉都城洛阳,被董卓他们烧杀抢掠了一番后,现在也成了废墟。魏国占了江北大片地方,吴国守着江东,蜀国则占据了巴蜀一带。老道建议我们,最好还是别出山了,等天下太平了再出去也不迟。

我们喝了杯茶,跟老道道了别,就出发去山外了。一路上风餐露宿,好不容易到了江东,却发现这里也是满目疮痍,到处都是饿死的人。曾经繁华的州府大城,现在也变得冷冷清清,行人都面黄肌瘦,一队队巡逻的士兵更是让人心生凄凉。

不过好在江东比江北要繁荣一些。有一天我们在建业逛街,路过一家酒肆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那是于吉徒弟,开酒楼的。我们进了酒肆,他也认出了我们,就把我们带到了后堂。聊了几句后,我们问起于吉的墓在哪里,想去祭拜一下。他徒弟说,于吉被斩首后,他们几个师兄弟把师父安葬在了丹徒城外二十里的两寺渡。但没过多久,就传出于吉的鬼魂吓死了小霸王孙策的消息,官兵就把坟刨了,把尸体暴晒在光天化日之下。后来他们趁官府给孙策办后事的时候,又把师父的尸体偷偷埋在了建业东郊的紫金山上。

我们听了之后,就让他带我们去了紫金山。到了于吉的墓前,我们祭拜了一番,然后就让他回去了。我们决定在墓前住下来,等晚上看看于吉的鬼魂会不会出现。

结果晚上子时一到,墓外就出现了一道熟悉的影子。我轻声问道:“是于吉道友吗?”门外影子回答说:“是我,二位道友归来,事情可办好了?”我叹了口气,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告诉了他。于吉走进来,盘腿坐在我们对面,也叹了口气说:“这些年真是辛苦二位了,为了我的嘱托让你们奔波了这么久,现在还在为此事不远万里去昆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

我开玩笑说:“肉偿也可以呀!”结果我们三个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于吉说:“道兄不要为此事感到愧疚,我们做这些都是遵循大道而为。你们兄弟志向就是得道成仙,我既然给你们指出了方向,你们追寻而去也是理所当然。”

我又问起于吉吓死孙策的事情,他回答说:“我早就知道命中有这一劫。孙策只是完成了上天交给他的任务而已,他只是一个执行者,我怎么会报复他呢?”

接着于吉又跟我们讲起了他死后的事情。他说他被砍头后,魂魄就被带到了酆都阎王殿。判官查看了他的生死簿后,对阎王说他是江东有名的道士于吉,生前做了很多善事。阎君就问他是否愿意做江东的大阴司,等天下太平了再安排他投胎转世。于吉就答应了,然后在江东做起了大阴司。

因为孙策杀伐果断,战场上和民间都结下了很多仇怨。加上他旧伤复发,阳气低落,左右二把阳火已经熄灭,只剩下当头微弱的阳火。于是厉鬼们就找上门来寻仇了。孙策看到厉鬼后就非常害怕,认为是于吉变成鬼来害他。于是让人倔了于吉的坟,还把尸体暴晒在东门城头。于吉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后,就去找孙策解释清楚。但孙策看到他更加害怕了,第二天就死了。于吉亲自接引了他的魂魄,跟他聊了一会儿。孙策也感到非常不安,向于吉赔礼道歉。

现在于吉做了江东的大阴司,手下掌管着千千万万的阴人。我们都说他这是因祸得福。于吉笑了笑说:“世事无常啊!不说这些陈年往事了,今天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走!随我到酒肆饮酒去!”然后我们各自运用术法,一下子就出现在了酒肆的客厅中。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精美的食物和一大坛黄酒。我们推杯换盏、吹牛畅谈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就传来了雄鸡的啼鸣声。于吉的弟子们就进来催促他回府了。我们相互告别后就此分离。

在江东的三年里,我们找到了天龙果、断水梨、千年的林芝与何首乌等几种材料。加上我们原来身上已经有的材料,就差一味主药蛇女内丹了。蛇女内丹产于昆仑山中,我原来在昆仑山上修炼的时候就知道有一处有蛇女的踪迹。于是我们就启程西去昆仑山寻找蛇女了。我们悄悄潜入月心峡谷深处,在一个巨大湖泊边发现了她。肖老道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说:“你小子肯定要问蛇女长啥样吧?蛇女可是大有来头的哦!传说王母娘娘就是长着美女头蛇身子的样子呢!说不定蛇女就是王母娘娘的后裔呢!不过我们遇到的只是一条幼年蛇女而已啦!如果是成年蛇女的话我们可就不敢过去了哦!”然后我们观察了蛇女半个月掌握了她的行动轨迹后就决定在她离开洞府去较远地方进食的时候对她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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