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一人一狗

大黄狗活了下来,还是太瘦了,去皮抽骨估计剩不下两斤肉。

最主要的还是陈长青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昨天跋山涉水去九州学院旁边蹲了大半天,最终成功顺到六个面饼。

也许是抱着养肥了再吃的心态,抽筋似的从怀里摸出半张面饼,肉疼的丢在因为脱力倒在地上的大黄狗面前。

大黄狗眼睛瞬间就亮了,嘿、这凶狠的小屁孩还挺讲究,动手之前还给断头饭,这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稀罕事儿啊!

大黄狗在这街头巷尾流浪久了,心里门儿清,可不认为在这种为了口吃的能争的头破血流地方,会有人有平白无故发善心,那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狗生别说见了,简直闻所未闻。

管他的,即使脱力到感觉四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还是嗷呜一口,跟饿狼扑食似的把面饼囫囵吞进肚里,先填饱肚子再说,起码不用当饿死鬼,然后就像跟滩烂泥似的倒在哪里一动不动,心想着:

"得,这辈子就这样了!"安然的迎接自己这悲催狗生的结束。

没想过跑,不敢想,刚才这小屁孩冲向那些同类的凶狠眼神它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太吓狗了,自己这狗命是刚逃出狗口又进狼窝,认命吧!

没一会儿,大黄狗就稀里糊涂睡着了,实在是累得灵魂出窍了。

等它一觉醒来,迷迷糊糊瞅见眼前有个人影晃悠,吓得一哆嗦,“嗖”地蹦起来,瘸着腿嗷嗷直叫。

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扯到了身上的伤,那叫声,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

陈长青站在那儿,瞧着大黄狗的狼狈样,眼神里满是似笑非笑的戏谑,那模样,就像个狡猾的小狐狸。

这时的大黄狗估计也回过神了,哀怜的看着眼前这个人不大但看起来就不好惹的人类。

"咦、这狗看起来还蛮有灵性的!"

这哀怜的眼神充分的体现出它清楚的知道目前的局势是谁在掌握主动,蛮有意思的一条瘦皮大黄狗。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条用破布条七扭八歪编成的狗脖绳,朝大黄狗勾勾手指头。大黄狗立马一个机灵,似抗拒似兴奋一瘸一拐的走到陈长青面前升长脖子,迎接它狗生第一条狗脖绳。

大黄狗也算是见过世面,九洲城的大街小巷也是跑过不少地方,也见过那些个大户人家养的同类,吃喝不愁,脖子上也带着这么一个狗脖绳,只不过是比它这个狗脖绳精致好看。

它曾经也羡慕过,奈何爹妈狗品如此,只能望洋兴叹、徒呼奈何!

终归还是有些抗拒的,以前虽说三餐不继,常常饿肚子,但狗生无拘无束,想去哪抬腿就走,任它撒欢儿。

但带上这条绳子那就意味着它将和以前自由自在的狗生说拜拜了,它即将成为一条听人使唤的“家狗”,而且是一位看起来家资并不富裕甚至说寒酸的小主人,不排除这位小主人如果那天断顿了还能把它宰了充饥的可能。

兴奋的是瞧这架势,最起码让它觉得自己这条狗命算是暂时保住了,能活着谁也不想死不是。

之后九洲城的乞丐行业里就多出了这么一个奇葩的组合,一个穿着跟破渔网一样衣服的小乞丐带着一条瘦不垃圾的大黄狗风风火火的穿梭在各个大街小巷,那阵仗,就像两个闯荡江湖的大侠,只不过是最落魄的那种。

小乞丐负责“觅食”,而大黄狗负责望风,稍有个风吹草动,就汪汪两声给小乞丐报信,虽然生活质量没有啥改变,仍然是一天饿两顿。

可日子久了,一人一狗的那种默契已经配合的天衣无缝,对方一个眼神就能立马体会,直至遇到不靠谱的老道士。

自从老道士醒来后,大黄狗就变幽怨了。

没办法,资源就那么多,以前两张嘴巴勉强能混个半饱,而如今又多了一张嘴,老牛鼻子人又懒且吃的又多,一人一狗曾经也合计过想着把道士给撵走,甚至不惜动用些阴损主意,挖坑、泻药、放虫子、凡是能想到的都用上了,结果嘛,惨不忍睹。

一人一狗不是没经历过磨难与挫折,同行之间不对付的事情比比皆是。

和同龄人打过架,也曾遍体鳞伤,年长的乞丐因为面子最多也就踹两脚,都不敢下重手。

毕竟要是把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屁孩打出个好歹来,虽说不用偿命,但名声却臭了呀。

可牛鼻子老道那可是下狠手呀,大黄狗永远都忘不了自己的小主人被牛鼻子老道吊在歪脖子树上抽的情形,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小小年纪不学好,对一个老人家用这种阴损的招数,不懂什么叫尊老爱幼,要替你爹妈好好教育教育你之类的话。

那手里的尺子就像变魔术似得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变出来的,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看着就疹人,吓得只能夹着尾巴把狗头埋进草里,主打的就是一个不看不听就不会被吓到。

不是狗血不沸腾,实在是牛鼻子老道太恐怖了,看狗的眼神比自己小主人眼神凌厉太多了,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如果再有所行动,也许树上挂的就不只是人了,还有一条看起来不怎么健壮的大黄狗。

所以,大黄怂了,怂的一塌糊涂,哎……"狗生又一次被一个眼神支配了。"

两人一狗,日子就这么磕磕绊绊过着,每天为口吃的发愁,确切的说是陈长青和大黄艰难地活着。

老牛鼻子时不时的就会消失一段时间,干啥去了却从不提起,小乞丐也从不过问。

刚开始的时候也挺好奇的,也问过,老牛鼻子被问烦了,直接祭出那根让小乞丐记忆犹新的尺子,之后世界瞬间清净了。

有时候牛鼻子老道还净干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儿,时不常的让小乞丐吃一些奇奇怪怪的丸子或者一些看起来妖艳莫名的花草,还有几本破破烂烂的书。

瞅着这些玩意儿,陈长青憋屈的直翻白眼嗯,吃那些花花草草吃了就吃了,反正也吃不死人,但读书写字是几个意思啊?

陈长青内心不经大吼,"我一个乞丐学那玩意有啥用,管饱吗?"

哎……形势比人强,不敢不从,不然那根让人捉摸不透的尺子就会无声无息和自己的屁股来几次最亲密的接触。

那尺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打在身上生疼,却不会留下印记,主打的就是一个伤神不伤肉。

每次吃了那些看起来不像是啥好东西的花花草草后浑身痛的那叫一个死去活来,好几次小乞丐仿佛都看到老乞丐了在向他招手了。

每当这个时候小乞丐就后悔的想抽自己的大嘴巴子,当初真的是猪油蒙了心,直接把老牛鼻子扔乱葬岗得了,嗝屁了拉倒,非亲非故的还犯贱的把人拉了回来,这不就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后来小乞丐学聪明了,每次要吃那些花花草草的时候就分一半给大黄,主打的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作为这小家庭的一份子,帮着主人分担一些痛苦那不是应有之义嘛。

这可把大黄狗吓得半死,它可是亲眼见证了吃了这些花草的后遗症,虽说不会嗝屁,但看着小主人那生不如死的惨样,大黄狗只想跑的远远的。

奈何一人一狗太熟悉了,大黄狗所有逃避的想法都无所遁形,然后痛苦的叫喊声中就多了一种像是杀狗的声音,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每次老道士看着小乞丐逼着大黄狗吃那些花花草草的时候,那脸啊直抽抽,一脸暴殄天物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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