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好了!王妃她...王妃带着白芷不见了!"
我正在书房里研究新送来的地图,林奇突然闯了进来,脸上的表情比我平日里让他去挑粪还要痛苦。
"什么叫不见了?"我放下手中的茶盏,眉头微蹙。苏云笺从不轻举妄动,更不会无故离开王府。
"属下刚刚去给王妃送早膳,发现院子里安静得出奇。"林奇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珠,"打探过了,王妃和白芷趁着五更天的时候就离开了,还留下了这个..."
他双手颤抖着递上一封信,我接过来,映入眼帘的是苏云笺那熟悉的字迹:
*明逸:*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远了。这段姻缘,就到此为止吧。*
*请不要找我,也不要追问原因。*
*——云笺*
我盯着这几行简短的字迹,仿佛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昨夜我们还在赏花厅里说笑,她为我斟茶,眉眼间尽是温柔。怎么一夜之间,就..."林奇!立刻派人去查,我要知道王妃去了哪里!"
"这..."林奇吞吞吐吐,"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了,但是...王妃似乎早有准备,出城的几个方向都发现了她的踪迹,一时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
我站起身,踱步到窗前。院子里的海棠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前几日下过一场雨,苏云笺还特意让人搭了个棚子护着,说是舍不得这花被打落。现在想来,她那时是不是已经在计划离开?
"去查查最近有什么异常。"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王妃平日里的来往、信件、采买,但凡有一点反常都要告诉我。"
"是!属下这就去办!"林奇转身就要跑,我又喊住他。
"等等,把张嬷嬷叫来。"
不多时,张嬷嬷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进书房。这位从小看着我长大的老人,脸上总是带着慈祥的笑容,但此刻,她的表情却有些凝重。
"王爷。"她行了一礼,"老奴猜到您会叫我来。"
"嬷嬷,你是知道些什么吧?"我示意她坐下。在府中,也只有她有这个资格了。
张嬷嬷叹了口气:"说知道吧,也说不上来。说不知道吧,这些日子,老奴也觉得王妃有些不对劲。"
"哦?"我立刻来了兴趣,"有什么不对劲?"
"王妃近来总是独自一人发呆,有时站在花园里,一站就是大半个时辰。"张嬷嬷回忆道,"还有啊,以前王妃最喜欢的点心,这半个月来都没怎么动过。老奴问她是不是身子不适,她只说是天热,没什么胃口。"
我心中一紧。苏云笺确实嗜甜,平日里总要在书房里备着些点心。我竟然没发现她最近都没动过那些点心...
"不过最奇怪的,"张嬷嬷压低了声音,"是三天前的事。那天半夜,老奴起来方便,看见王妃在月色下练剑。"
"练剑?"我愣住了。自从成亲以来,我从未见过苏云笺使剑。她总说自己只会一些简单的防身之术,哪里会什么剑法。
"是啊,而且那剑法..."张嬷嬷欲言又止,"老奴年轻时在宫里见过不少高手,但王妃那晚的剑法,却是从未见过的精妙。"
我的心沉了下去。看来,我的王妃身上,还藏着许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王爷!"林奇又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查到了一些消息。前几天,白芷在城南的杂货铺里买了不少干粮和伤药。还有,城北的马行说,前天有个姑娘牵走了他们最快的两匹马。"
"只是这些吗?"
"还有一件事..."林奇有些犹豫,"城东的一家绸缎铺的掌柜说,昨日来了个面生的姑娘,换走了一面玉佩。掌柜的记性好,说那玉佩正是去年中秋时,王爷您送给王妃的那一面。"
我闭上眼睛。那面玉佩是祖母留给我的,据说有安神静气的功效。我将它送给苏云笺时,她爱不释手,说一定会好好珍藏。现在,她却将它换走了...
"林奇,你立刻带人分头去查。一定要在王妃走远之前找到她。"
"王爷,您说王妃她...会去哪里呢?"林奇小心翼翼地问。
我望向远处的天际。苏云笺,你到底想去哪里?为什么要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
"月娘,去准备马车。"我站起身,"我要亲自去找。"
"王爷!"林奇急了,"您这样出去,太子那边..."
"让太子等着!"我冷声道,"现在什么都没有找回王妃重要。"
张嬷嬷欲言又止:"王爷,老奴觉得,王妃此去,恐怕另有隐情..."
我走到书桌前,摊开一张大运国的地图。如果说苏云笺真的另有隐情,那么她现在最有可能去往何处?
地图上,大运国的疆域一览无余。北有边关,南有江南水乡,西有蜀地山川,东临大海。如果想要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是,我一定要找到你。
苏云笺,不管你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还是...真的对我失望了,我都要亲自问个明白。
"林奇,派人去查城外的驿站和船埠。我怀疑王妃可能会走水路。"我一边吩咐,一边在地图上标注重点位置,"还有,让赵大人给我准备一份最近各地的要事报告。"
"王爷是觉得王妃的离开和朝廷有关?"林奇压低声音问道。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答案。自从三个月前那场大朝会之后,太子就一直在找机会打压我。而苏云笺,作为我的王妃,不可能不知道这些。
她的离开,到底是为了躲避什么,还是...另有目的?
"王爷!"月娘从外面进来,"马车已经备好了。"
我收起地图,整理了一下衣冠。不管真相如何,我一定要先找到她。
"张嬷嬷,府中就交给您了。"我对老人家说,"如果太子那边有什么动静,就说我身体不适,在静养。"
"王爷放心。"张嬷嬷点点头,"只是..."她欲言又止。
"嬷嬷有什么话就直说。"
"王爷可还记得,您和王妃大婚那日的情形?"张嬷嬷突然问道。
我愣了一下。那一天,阳光正好,满府张灯结彩。苏云笺一袭红衣,明媚动人。我至今记得,她挑开盖头时那一笑,明艳不可方物。
"王妃当时的眼神,老奴至今记得。"张嬷嬷感叹道,"那般温柔欢喜的眼神,绝不会是假的。"
我心中一暖。是啊,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笑容,怎么会是假的?但现在,我的王妃却选择离开...
"所以老奴相信,王妃此去,必定有她不得已的苦衷。"张嬷嬷说,"王爷切莫因为一时的怒气,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我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嬷嬷放心,我不会的。"
走出书房,春日的阳光正好。海棠花依旧飘落,却再也找不到那个为它们撑伞的人了。
苏云笺,这一次,换我来找你了。
不管你躲到哪里,我都要把你找回来。然后,你要亲口告诉我,为什么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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