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
抬头苍穹三尺月,俯首坤灵四寸花。
山河无涯共天赐,天地浩渺俱天恩。
雷霆多喜兼雨露,狂风尔时伴细雪。
你我共享此天福,人间大乐莫过此。
有人说,这世界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反而是一抹精致到极致的灰色,人更应当相对乐观的来看待这个世界,因为这世界尽管遍布着苦难与痛苦,但是至少在那之中也蕴含着无数苦尽甘来的希望。
也有人说,世界是黑暗的,人们口中所谓的希望不过是对于现实无奈困境的一种精神寄托,就如同萤虫之光终究难以照亮漫漫长夜一般,每一个人都是在黑夜中独自行走的人,期盼着篝火的出现。
那么,你觉得呢?
“你是谁,啊!”一个男人惨叫的声音
一个小孩在听到这声音后突然从睡梦中惊醒,那是他爸爸的声音!
随后他便起身慌乱的想要查看屋外发生了什么事。
他跳下了床随后光着脚跑向屋门,之后一把推开了屋门。
映入他眼帘的,是倒在血泊中的父亲。
“莲儿,快跑!”父亲费力的发出嘶哑的声音,眼睛死死的看着他。
“哦?原来在这啊。”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随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莲儿吓傻了,但是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向里屋跑去。
“噗呲。”还未等他跑几步,一把钢刀便贯穿了他的身体。
随后刀刃又从他的身体里拔了出去,他感觉到身后好像有人提起了自己。
“啊呜。”他被甩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一个蒙着脸的人手中提着刀站在他的面前。
在左边的是他倒在血泊中的父亲,在右边的则是他刚刚被杀死的母亲——那双眼睛还在死死睁着。
“小孩,这事怨不得别人,谁让你是他的儿子呢。”蒙面人举起刀,“我可不想多年以后被人寻仇。”
“咔嚓”一声后小孩的人头落地,在死前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
“毕竟,我也是有妻有子的人。”
随后蒙面人走到了院子中央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漆笔在地上画下了一条长蛇。
他回过头,结果发现女人的眼睛还在睁着,他叹了口气,随后走了过去。
“安息吧。”他摩挲下了女人的眼皮,随后用漆笔蘸了蘸她的血。
“嘶嘶。”死去的人鲜血还在不断流出,蒙面人用蘸了鲜血的漆笔在他所画的蛇的尾部涂抹了一下。
一条带着人血的赤尾蛇就这样画好了,那象征着一家十口人的性命。
残阳斜挂,照着鲜红的鲜血,照着无辜死去的人们。
蒙面人在完事后很快翻出了院墙离开了这里,走在人流稀少的街道上。
现在的他所不知道的是,不久后他的下场也不会比起刚刚他所杀的那人好上多少。
“咔哒。”一盏油灯被点燃,何才良拿起它慢慢走进卧室,油灯昏暗的光照亮了屋内。
他的妻子坐在床上不知在思索着什么,他把灯放在桌上坐在了床边。
“或许,我可以再去求求林大人。”
“别去了。”女人心痛的摩挲着他脸上的淤青,“就这样吧,还能再活一天,我们就这样过一天。”
“可是,我这条烂命不足为贵,我想让你们活着。”他低下头,脸上满是懊恼和无可奈何。
他的内心被一股无力感充斥,他懊恼自己为什么这么无能,甚至于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
“我明天再去跟他说,让他杀了我就好了,放你们母子俩一条生路。”男人下定了决心。
“不,不可以,你一旦死了,我就跟你一起去死。”女人的眼里充满了坚定。
何才良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妻子,但是他的主意仍旧没有因她改变。
谁能想到,一个当初能够威震京城的奇侠如今竟沦落到了如此的地步。
可真是世事无常,人生难料啊,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何才良夫妻二人正在伤感之时,居住在客房中的叶麟则是内心久久不能平静难以睡去。
每每想到自己寻找多年的死仇现在就和自己身处一个城镇里叶麟便不由得激动的浑身颤抖。
他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天空,天空之上阴云密布不见一丝光亮。
天空之下大风呼啸席卷着苍凉的大地,时而经过几个陌生的过客牵着马艰难的行走在大漠之中。
他们也许是来往的客商为了保证货物安全趁着夜色的掩护来赶路,也许是像叶麟一样的赏金猎人,在黑夜之中前去收取目标的性命。
可无论是谁,在这刮着大风的夜晚赶路也实在是太愚蠢了点。
叶麟此刻并没有心情关心这些过路的蠢货,他的心里所在意的事情只有一个————铁仙藏身的位置。
自从三年前福兴楼发生了那件事以来,叶麟活着的目标似乎就只剩下了两个。
一个是给自己的救命恩人翟鸿晖和师傅翟刚报仇!
另一个则是找回自己的妹妹叶米。
尽管已经不抱太大希望,但是他还是期盼着在有生之年能够找到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当然,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不过如果有机会能够碰到当初在京城里总是欺负自己的会武功的假小子,把她狠狠地打翻在地上。
那么叶麟心里也是非常愿意的,只不过不会真动手去做罢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叶麟已经放下了对她的怨恨了。
还有,打女人这件事说出去也真的不大光彩。
叶米的失踪虽然和她构不成直接关系,但她也难逃其咎。
说来也真是有趣啊,自从自己逃出来京城后,在沿途上也经常能听到京城有户人家家里一个会武功的女孩跑出去当强盗了。
并且最近这里也流传起了一个女强盗头领的故事,也不知是真是假。
该不会几天前峡谷里遇到的那个差点要了自己命的那个就是当初欺负自己的恶小姐吧?————叶麟心想。
想到这叶麟自己都不由得“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同时内心也奇怪自己怎么会突然把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事联系到一起。
书中暗表,这件事叶麟还真没猜错,当初在峡谷里袭击他的那个女侠客正是当初他在京城里所认识的那个刁蛮小姐——任忆秦。
说起这个小姐,那可真是不是个一般的姑娘。
一般的富贵人家的小姐要是出名一般要么是生的美貌国色天香,要么是气质温文尔雅惹人喜爱。
可这位小姐她出名却是靠的一身无人能敌的功夫和刁蛮任性的脾气。
她出生在一个习武世家,他的爷爷是这附近远近闻名的武功大师任鸿德老先生,曾经走南闯北那是几乎打遍了各大武林高手。
受家庭条件的影响她也跟着自幼习武,他爷爷见她武学天赋极佳,便将一身的功夫传授给了她。
因受了习武人士的影响,这位小姐在长大后的脾气也是古怪得很,这也导致了没什么公子敢娶她,所以即便是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也迟迟没能嫁得出去。
至于后面她和叶麟认识的详细过程以及为什么叶麟会认为自己妹妹叶米的走失与她有脱不开的关系因为考虑到篇幅问题。
所以咱们留到后文再说,这里您记住了,这留了个结。
这个大家倒也不必担心会忽略不说,等到后文故事发展到了的时候咱们自然会点破。
说回书中,就在叶麟待在窗边站了一会准备回到床榻上休息时,突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响起。
叶麟立刻停下动作,随后原地踏了两步抓起一只装有随身物品的布囊扔到了床上。
脚步声在门口停止,叶麟提起刀蹑手蹑脚的走向门旁。
门外的人似乎也十分警觉,许久没有作出任何动作。
“你在门口吧。”门外的人忽然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叶麟惊讶于门外人的侦察能力,随后冷静的回应了一句。
“你是谁。”
“我是这家店的店主。”门外的人顿了顿,似乎在思考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我有些话想同你谈一下。”
叶麟推开了一条细小的门缝,透过门缝他观察到来者正是今天白天见到的那个瘸腿男人,并且没有携带兵器。
“找我谈什么?”叶麟依然警惕的观察着他,这么近的距离,一支细小的袖箭就足以要了他的性命。
“出来吧,我没有任何的威胁,你总不会害怕我一个残废吧。”外面的男人笑了笑。
叶麟推开了门走了出去,门外的男人抬起手指向楼下。
“下面谈。”
叶麟点了点头没说话,同时瞥了一眼男人伸出的手。
他的眼睛一眨,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二人随后一同来到了客栈的大厅之中,男人拉过一条椅子。
“坐。”
叶麟走过坐下,男人走过去拉过叶麟对面的椅子也做了下来。
男人坐下倒了一杯茶递给叶麟,叶麟拿起茶杯。
“茶凉了。”叶麟面无表情的看着杯中的茶水说道,随后将茶杯一把丢在地上。
鬼知道这家伙会在里面放些什么。
男人喝了一口,“没办法啊,天太黑了,又黑又冷。”
叶麟冷哼了一声,“哼,大半夜叫我来喝茶?有话直说。”
“是林大人雇你来的吗?”男人忽然问道。
“那是谁?”
“看来不是啊。”男人紧张的心情得到了一丝缓解,随后长出一口气。
他随后看了看叶麟,之后从怀中掏出一把刀。
刀鞘上镶嵌着五颗璀璨的红宝石,刀柄是用上好的阿波那木制作的。
甚至不用看刀刃就能知道这把刀价值不菲,尤其珍贵。
“你要干什么?”叶麟疑惑地问。
“用这把刀买我妻儿的命。”男人平静的说道,似乎这是他思考多日想出来的结果。
“什么意思。”
“大侠,我命不久矣,不久便会有人来取我的性命。”男人仍旧平静的陈述道。
“可我这一条烂命死不足惜,我不想的是让我的妻儿陪我一同去死。”
“所有的祸是我一人惹下的,所有的错是我一人犯下的,让我自己去赎罪吧,”
男人忽然起身走到叶麟的身边“扑通”一声跪下。
“我求求你带他们走吧,带他们离开这,我来生来世当牛做马报答你。”
“够了!”叶麟忽然大喝一声,“你一个大男人,这像什么样子。给我起来!”
“只要能让他们活命,什么样子我都愿意!”男人说道,“我求你了大侠,带他们走吧。”
二人争吵的声音似乎惊扰起了其他人,“吱嘎”一声一个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了。
“爸爸!”一个女孩的声音,随后一个看上去和叶麟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跑了下来。
“你在干什么?”女孩哭着扶起他的爸爸,“快起来。”
***起身紧紧抱住了他的女儿,叶麟在看到这一幕时似乎像是看到了当初在逃亡路上抱着父亲哭泣的叶米。
当时他们一家的状况也是这般,他的父亲为了让自己和妹妹活下去,为了要到一口食物向着一个衣着光鲜亮丽的富户跪了下去。
“孩子快饿死了,求求您赏口吃的吧。”
“我不要,我不饿,你起来爸爸,你起来,”小米哭的双眼通红。
往事涌上心头,叶麟不由得觉得眼前有些朦胧,赶忙起身回头。
“大侠!”男人的声音撕心裂肺。
“对不起。”叶麟无奈地回了三个字。
不是他铁石心肠不愿救下他们一家,而是他就连自己应该何去何从都不知道。
自从被朝廷通缉的那一刻这世界就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了,他只能四海为家每天都在死亡的边缘反复徘徊。
现在的他至少还有个方向,那就是找到铁仙给翟家复仇,找回自己的妹妹,但是杀了铁仙报完仇呢?找到了自己的妹妹后呢?继续带着妹妹去流浪吗?去过那种每天都有可能是最后一天的日子?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钱有势的人拥有一切都不够还要把每个穷人仅有的一切都霸占走,直到穷人连命都给了他们。
活着,对于底层人来说是需要拼尽全力去获得的一种奢侈品。
男人在听到叶麟说出那三个字后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呆在了原地。
随后他抬起头长出一口气,嘴里轻声的嘟囔道:
“原来,原来一切都是注定的,血债血偿,亘古不变的道理。”
叶麟摇了摇头,随后便转身走上了楼。
他侧过头看向楼下的父女,男人正慢慢的擦拭着自己女儿脸上的泪水。
而女孩也用袖口擦着父亲身上的尘土。
随后二人也一同朝着楼梯的方向走来。
叶麟回到了客房,“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随后他靠在门上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曹启绅似乎是被他关门吵醒了,随后他抬起头看着举止怪异的叶麟吓了一跳。
“师傅你怎么了?”
“没事,睡觉。”叶麟说着走到床榻上躺了下来。
曹启绅看着叶麟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又闭上了嘴。
“你想好以后要去干些什么了吗?”叶麟忽然问道。
“当然是跟着师傅您啊,您去干嘛我就干嘛。”
“那假如有朝一日我不在了你怎么办。”
“怎么可能。”曹启绅张开嘴,忽然又意识到了什么。
“您不会又要赶我走吧。”
“不会,不会。”叶麟笑了笑,“睡觉吧。”
曹启绅奇怪的看着叶麟,心想师傅今晚怎么这么诡异。
叶麟虽然还是很迷茫,但是一想到找到叶米后自己就有亲人了,并且身边还有这么个二货徒弟跟着自己瞬间就又觉得还是挺好的。
也是啊,有人陪着自己出生入死还怕什么呢?人只要还活着,就一定会有办法的。
窗外露出一抹鱼肚白,一点微光照耀在大地上。
像是刺破了绝望黑暗的利刃一般。
“呱呱呱。”一伙秃鹫忽然飞起,飞向了遥远的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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