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他的不情不愿、我的威逼利诱下,战战兢兢的认命了我的安排,他只要每天乖乖的坐在我的旁边,做我的同桌,我就很满足。
换座位后,各科老师进教室后都会浏览试卷般的扫一眼,到了我这里总会忍不住回头再确认一遍,那种诧异感,似乎复制粘贴一般,每每换个老师,我的同桌都会提前准备好,坐的端端正正,笔挺笔挺的,认认真真的,老实巴交的盯着课本,一副好学生的样子。而我也并没有觉得不妥,反而为自己改变了他沾沾自喜。有时候他会洗把脸然后急慌慌的进教室,说实在担心上课自己会睡着,洗脸后挂在他门帘上的水珠,他也来不及擦,曾经引以为傲的发型,也好久没有跟大红框圆镜子见面了,常常呆呆地坐在座位上,脸上也没了以往的嬉闹,每天就呆愣呆愣的,选定一本书后就摊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了,只盯着一页,十几分钟过去连翻都不翻,我一度怀疑他是盯着一个字没变过,也或许一个字都没有入他的眼,每次忍不住讲他,好歹翻一翻发点声音,他都会耷拉着眼皮瞟我一眼,那脖子就跟机器人一般,转到极限后再自动恢复。“大清早的,背书怎么没一点声音呢?”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学一点对自己不好吗?面对我的追问,他又机器般的转动脑袋,然后冷冷的回一句,你不知道吗?坏学生不适合做好学生……每次听他这么丧气的话,我才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把他揪到前面来读书,真是拿他没办法,来都来了让他先忍忍吧,起码坐在这里,他不会像往常一样在后面跟其他人一块搞小动作影响老师上课了,总归还是好的。
不过,他也很快发现了跟我坐在一起的“好处”……
往常早上他总会迟到,现在他不怕了,因为我是他的同桌,又把他钉在了门口,每次来晚了,他就轻轻的开一点门缝,从桌子下面钻进来,他感觉天不知地不知,每每班主任进门,就问,今天谁最后一个进教室的,我就说不知道,没抬头,好像有个人影去后面了,不知道是谁……为此他还得意洋洋的。
不过,也有失算的时候,好像不总是那么好糊弄,早自习上课铃刚响,班主任就进门了,可却站在门口一动不动,随后瞥向墙边的同桌,轻叹一句,“真的老实了吗?”原以为是平和的感叹。谁知班主任突然疾言厉色“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金星俩人晃晃悠悠的出寝室,进进出出,一栋寝室楼一个人都没有了感觉不到吗?还打打闹闹,坐在办公室都能听见你俩的声音“ 班主任一连串的数落,眼睛直直的盯着他”拖拖拉拉又去上厕所,厕所里有几个人?进去不待个十几二十分钟就不能出来“说着将课本重重的丢到了讲桌上,又转身看着他“俩人进教室前后脚,最后一个不是你就是他,眼看就中考了,你俩准备考个什么成绩出来……”死亡般的沉寂犹如乌云压境,还从来没有在老师的眼皮下听他这样训人,我不知道同桌是什么感受,我只知道我有点承受不住,心都快吓掉出来了,我停下笔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希望快点结束这场训斥,不知道老师是感受到了我的恐慌,还是觉得已经告诫过了,班主任慢慢的压低了声音,然后给他下了最后通牒“明天开始,卡点寝室门口,再有发现,第一次打扫寝室和厕所一周,第三次自己回家喊你父母来学校,一定要找出个办法来解决一下这个‘懒病’,耳朵给我听仔细了”……班主任的强力压制,让我跟着紧张了很久~
课间的时候,我放下课本,试着跟他开始慢慢聊天,问他有没有后悔坐到这边,是不是特别想回到后面去,他看我一脸的真诚,开始郑重的望着我,“老表,你觉得我能学好吗?”
“能呀,只要你学”
“老表,你不知道我跟书本有仇,我俩根本不是一个道儿上的……”他说的可怜巴巴的,以前只觉得他有些顽劣,跟正儿八经根本挂不上钩,今天的他一脸认真,心平气和,我开始觉得自己有些自私了。
“那你可以先试试看嘛,不背书多读读也行呀,早晚肯定有变化的……”
“老表,我本来就是一个差生,你的好意我知道,我已经够可怜了,你别为难我了”他的语言里有一些埋怨,我听懂了。
“你不明白一个坏学生即使做了好学生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谁说的,你把自己做好了,管别人干嘛,你自己会越来越好……”
“老表,老表,你卷子写完没有,写完我比着抄一下”他打断我的话,或许他不想伤害我,也不想我难堪吧!
“别不开心好吧,我先抄一下,上课老师讲,我看着答案听一听,或许我就听懂了”他又一脸的嬉笑。“不然,我跟你讲个笑话吧!”
“真的要听课吗,那你抄卷子吧,中午饭你再讲笑话吧”看他有了笑容,他肯定开窍了,我好开心,虽然有些怀疑,但是更加希望他是真心的,因为我也不希望我的“好意”变成了强人所难,特别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败,毕竟我也承受着老师异样的眼光,也顶着班主任的压制……但是他只要慢慢改变,就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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