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裹挟着细雪,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无情地抽打着济世堂外简陋的木门。
吱呀一声,门被吃力地推开,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背着一位面色苍白的妇人,踉跄着走了进来。
这青年名叫赵虎,身上单薄的粗布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湿,紧贴在身上,寒风一吹,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他的脸上满是尘土,一双眼睛却闪烁着焦急的光芒,如同困兽一般。
他背上的老妇人,正是他的母亲王慧,她紧闭着双眼,呼吸微弱,嘴唇干裂。
济世堂内,只有几个零星的病人,一个穿着粗布短褂的小徒孙正百无聊赖地拨弄着药罐。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赵虎母子,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一脸的不耐烦。
“去去去,没钱看什么病!我们济世堂可不是善堂,没钱就滚出去。”他粗声粗气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嫌弃和不屑。
赵虎闻言,原本充满希望的眼神瞬间暗淡下来,他的肩膀微微颤抖,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他紧紧地咬着牙关,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似乎想要反驳,却又无可奈何。
贫穷像一座大山压在他的身上,让他连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只是更加小心地将母亲背好,生怕她被冷风吹到。
“住口!”一个清朗而带着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小徒孙的叫嚣。
秦安,身穿一袭浅蓝色锦袍,在桃儿的搀扶下,从内堂走了出来。
他的面色沉静,眼神深邃,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小徒孙,如同看着一只蝼蚁,“堂堂济世堂,救死扶伤乃是本分,何时轮到你在这儿狗眼看人低?”
小徒孙被秦安的气势吓得一哆嗦,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
秦安没有理会他,而是转身对赵虎说道:“将你母亲放下,我来替她看看。”
赵虎听到秦安的话,如获大赦,他小心翼翼地将母亲放在一旁的木椅上。
秦安走上前,仔细查看王慧的脸色和脉象。
片刻之后,他便心中有数,回头对愣在一旁的小徒孙说道:“还不快去请大夫过来?”
小徒孙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跑去内堂请大夫去了。
大夫很快赶到,他仔细诊治了一番,开了药方,说道:“这位老妇人是风寒入体,需抓紧吃药,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秦安点了点头,看向小徒孙:“抓药,多少钱?”
“五十两银子。”小徒孙怯怯地说道。
“好。”秦安看向赵虎,“先付钱,我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药材。”
王慧服下药后,脸色逐渐好转,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赵虎看着母亲安详的面容,眼眶湿润,他起身对着秦安的方向,深深地跪了下去。
赵虎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额头触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哽咽着说道:“公子大恩大德,赵虎没齿难忘,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粗糙的双手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他低着头,语气坚定,带着浓浓的感激之情。
秦安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伸手将赵虎扶了起来。
“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必如此。”他的语气平和,带着一丝淡然,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指尖触碰到赵虎粗糙的手掌,他能感受到对方掌心厚厚的茧子,以及那份发自内心的真诚。
王慧也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一旁的桃儿眼疾手快地扶住。
“老身也感谢公子救命之恩!”王慧的声音沙哑而虚弱,却充满了感激。
她颤巍巍地想要下跪,却被桃儿轻轻按住肩膀,阻止了她的动作。
“老人家,您身体虚弱,不必行此大礼。”桃儿的声音温柔而体贴,像一缕春风,温暖着王慧的心。
秦安微微颔首,示意桃儿将王慧扶好,他转身朝着济世堂外走去。
凛冽的寒风吹拂着他的衣袍,发出猎猎的声响,雪花飘落在他的肩头,瞬间融化成水珠。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让他感到一阵清醒。
赵虎见状,连忙追了出去。
“公子请留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他快步走到秦安面前,扑通一声跪下,语气坚定地说道:“公子,小的名叫赵虎,祖上乃是武将出身……”
秦安刚迈出济世堂的门槛,赵虎便急匆匆地追了出来,“公子请留步!”他扑通一声跪在雪地里,冻得发红的双手抱拳,语气坚定,“公子,小的名叫赵虎,祖上乃是武将出身,略通些武艺,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秦安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跪在雪地里的赵虎,寒风卷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雪花飘落在他的发间,眉梢,很快融化成晶莹的水珠。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赵虎,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探究,“哦?略通武艺?不知有何本事?”
赵虎闻言,抬头挺胸,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小的敢说,这十里八乡,没人比我更熟悉山里的情况,便是那山林猛虎,小的也能猎杀!”
秦安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猎杀猛虎?口气不小。”
赵虎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猛地扯开身上的单衣,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膛。
一道道狰狞的伤疤纵横交错,如同一条条蜈蚣,盘踞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
触目惊心的伤疤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刺眼,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曾经经历的搏杀和磨难。
站在秦安身后的桃儿见状,惊呼一声,连忙害羞地转过身去,脸颊绯红。
秦安的目光扫过赵虎身上的伤疤,这些伤疤不是装饰,而是他实力的证明。
他微微颔首,语气缓和了一些,“你既有如此本事,为何沦落至此?”
赵虎神色黯然,语气低沉,“小的家中原本也是小康之家,只因得罪了当地恶霸,被其污蔑,家产被夺,父亲也被打死,这才带着母亲逃难至此,母亲又染了风寒,实在走投无路……”
秦安静静地听着赵虎的讲述,心中升起一丝同情。
他看得出来,赵虎并非奸猾之辈,眼神中透露出的真诚和绝望,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帮他一把。
“起来说话吧。”秦安伸手将赵虎扶了起来。
指尖触碰到赵虎粗糙的手掌,他能感受到对方掌心厚厚的茧子,以及那份发自内心的感激之情。
赵虎站起身,感激地看了秦安一眼,眼眶微微泛红,“公子……”
秦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你既有如此身手,不如……”他顿了顿,目光深邃,“跟我走吧。”秦安带着赵虎母子来到一家干净整洁的客栈,开了两间上房。
房间内,温暖如春,淡淡的檀香味弥漫在空气中,与客栈外凛冽的寒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柔软的床铺上铺着厚厚的棉被,散发着阳光的味道。
秦安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赵虎,“这些银两你拿着,先安顿好你母亲,待她病愈之后,再来寻我。”说罢,他转身离去,留下赵虎母子二人在房间里。
王慧看着秦安离去的背影,”她苍老的手紧紧地握着赵虎的手,粗糙的掌心传递着母亲的温暖和期盼。
赵虎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眶微微泛红,“娘,您放心,孩儿一定铭记在心。”他握紧手中的银子,感受着它的重量和温度,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决心。
回到宫中,桃儿一边为秦安更衣,一边忍不住问道:“公子,您就不怕那赵虎是骗子吗?万一他拿着银子跑了怎么办?”
秦安笑了笑,语气淡然,“我看他眼神清澈,不像奸猾之辈。即便他是骗子,这点银两也算不得什么,权当买个教训。更何况,这也算是一种考验,看他是否值得我信任。”他走到窗边,推开窗子,任由冷风吹拂在脸上,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幕降临,皇宫内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秦安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一本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脑海里不断浮现着赵虎的身影,以及他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疤。
一个略通武艺,熟悉山林,又身负血海深仇的人,该如何才能发挥他的才能呢?
与此同时,太子秦启的寝宫内,灯火通明。
太子秦启和七皇子秦翔正坐在桌边,低声密谋着什么。
“北拓使者不日即将抵达京城,这可是个好机会……”太子秦启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寒光。
七皇子秦翔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只要……”
太子秦启与七皇子秦翔相视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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