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方老说您恢复的比预想还要好。”霏烟一边往瓷瓶里头插着花，一边轻声道，“王爷他……他之前不让您出门许是怕您休息不好。”
若不是这个理由，霏烟实在想不通为何七日一到，王爷就撤了门口看守的侍卫们。
“王妃……”
“王妃，方老来了。”门外一声通禀打断了霏烟的话。
“请他进来吧！”白灵雁淡淡的开口。
霏烟自觉的退到了她身后。
“下官见过王妃。”方老行了礼后就上前请脉。
“有劳方老了，这几日一直往我这儿跑。”白灵雁道，“若不是有您在，我怕是没那么快好。”
“王妃客气了，这都是下官应该做的。”方老一边应付着白灵雁的话，一边眯着眼睛仔细的给白灵雁把脉。
“方太医，您不是说王妃大好了，为何还这样的愁色？”霏烟担忧的问道。
“额，没，没什么。”方老尴尬的扯起一抹笑，捋着胡子道，“霏烟姑娘放心，王妃确实没大碍。”
“那奴婢就放心了。”霏烟松了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
“王妃，可否借一步说话？”方老对着白灵雁问道。
后者对着霏烟点了下头，霏烟便福身退至门口。
“方老有话请直说。”白灵雁看着方老那一副憋到便秘的表情强忍着没让自己笑出声。
“王妃滑胎之脉象与下官之前替其他小主、贵人所看的都不一样，有点怪，下官行医数十载，实在是琢磨不透啊！”方老眯着眼睛看着白灵雁道，“不知王妃可否告知，当时滑胎可有什么不一样？又或者在此之前可曾服用过什么药物？”
白灵雁有些羞涩又有些恼怒的道，“方老这话若是让旁人听了，可又要传出不少的流言蜚语了！”
“这……会吗？下官只是想解开心中疑惑。”方老抿着唇，定定的看着白灵雁，大有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
“自然会！”白灵雁道，“方老问‘这次滑胎可有不一样’，可我这是头胎，何来‘不一样’的感觉？再者，除了你之前开给我的药，我未用过旁的，方老刚才的话可不是让人以为我是不是故意落胎，这要是被郡主知道了，又要说孩子不是王爷的了。”
白灵雁一口气说了许多，眼眶都湿润了。
“这……”方老叹了口气，起身拱手道，“是下官唐突了，王妃放心，刚才所言下官一定一个字都不会与外人道！”
“如此自是最好的。”白灵雁点了点头，道，“不过方老说我脉象有别于其他人，或许是我向来体弱，又骤然小产，这才引起的吧！”
“或许是吧！”方老也跟着点了头，毕竟他照看过的人非富即贵，这底子都不会太差。
“王妃现下虽已大好，还是应该多休息，……”方老想说休息好了，自然也还会有孩子，可转念想到王爷，这话不说也罢！
“我知道，多谢方老提醒。”
“王妃……”方老犹豫了一下，对着白灵雁行了一个大礼，低声道，“您有孕一事并非下官故意说出，还请王妃恕罪。”
“我知道。”白灵雁淡淡的道，“这件事与你无关。她针对的是我，就算没有这件事也会有旁的事。”
“谢王妃不怪罪。”
方老离开后，霏烟才走进来，看着白灵雁眼眶通红，担心的道，“王妃怎么了？可是方太医说了什么？”
“没有，他只是让我多加休息。”白灵雁道，“我只是有些……有些想那未出世的孩儿了。”
“王妃别伤心了，孩子……以后会有的。”霏烟轻声安慰着，看着白灵雁这般，有些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霏烟，陪我出去走走。”白灵雁道，“再过段时间京中该下雪了吧！”
“可不是嘛！每年除夕之前必会瑞雪压枝头。”霏烟道，“到时候银装素裹的，可好看了。”
“是啊，皑皑白雪，路上的积雪可越过脚踝去。”白灵雁眸色暗了下来。
转眼，她送父兄的衣冠冢入葬已过一年有余了。
上一年的雪格外大，才到京郊就要迈不动步子了。
“王妃？王妃？”霏烟见白灵雁停着脚步目光幽淡，担心的轻唤了几声。
“霏烟，我想我父亲和兄长了。”白灵雁眼中的泪水一下子滑落下来。
“侯爷和公子在天有灵也不想您伤心的。”霏烟怜惜的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突然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太可怜了。
父母兄长都不在了，如今连自己的孩儿也没了，孤家寡人还被自己的亲大伯算计。
如此悲催的人生，就不能有个人来好好疼爱她吗？
“王妃。”霏烟看白灵雁哭的厉害，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不远处，褚承嗣站在拐角处看着白灵雁哭得身子一抽一抽的，心里也闷的难受。
“王爷，还要过去吗？”许乔跟在后头低声问道。
“不必了。”褚承嗣道，“让高皓轩加快速度。”
“是，王爷。”许乔有些不解，明明王爷让高大人不急的，怎么又要抓紧了？
次日。
“王妃，您要出府吗？”霏烟看白灵雁要出去，连忙道，“还是在府上走走吧！您身子才见好，莫要吹了风。”
“没事，我想去逛逛，顺便看看桃子，不知张叔他们如何了。”白灵雁弯了弯唇角，“你去替我准备点东西。”
“王妃，要不改日吧！桃子姑娘见您这般也会担心的。”
“霏烟，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不然为何一直拦着？”白灵雁眉头微皱，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没……”霏烟咬着唇，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开口道，“王妃，侯府被暂时禁封了。里头的人出不来，外头的人进不去。”
“什么！”白灵雁只觉得胸口一紧，她爹的事不是才传到皇上那边吗？
铁证都没有，如何就禁了她家！
“奴婢原也是不信，可侯府如今有重兵把守，想来是真的。”霏烟道，“奴婢没敢上前，不知桃子姑娘是否在里头。”
“那我白家庄子呢？”白灵雁更担心张叔他们，毕竟他们也被这件事牵扯着。
“这个奴婢不太清楚。”霏烟道，“要不王妃问问王爷，他应该知道的。”
“他若愿意告诉我，早就说了。”白灵雁道，“我出府看看。”
“王妃，您要去侯府吗？”霏烟依旧拉着白灵雁道，“太后如今还在气头上，您若去了侯府，怕是会更惹太后不悦。”
“我，我不去侯府，就去外头看看。”白灵雁道，“去西街。”
西街铺子那么不起眼，或许还在呢！
霏烟叫了马车，两人到西街时，白灵雁才知道，哪怕再不起眼的东西也会被有心人注意的。
“王妃，我们回去吧。”霏烟看着白灵雁眼中的失落，就大抵猜到了。
“嗯。”白灵雁有心去庄子，可霏烟拦着，她也不愿再拖累她，便只能回去。
只是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桃子的声音。
“雁儿？”桃子不太确定的唤了句。
“桃子！”白灵雁激动的转身，看着桃子道，“你没在府上真是太好了！我师兄呢？”
“我原本要回府上的，只是还未靠近就被人拦下了。”桃子想到那时，都还有些后怕，轻声道，“若非那人，我此刻也和刚叔一般被拘在里头了。”
“谁拦下了你？”白灵雁脑海里闪过几人，又一一排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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