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菲见自己的目的达到，嘴角噙着一抹笑。
“这厉寒谨早年间受过伤，听说身体虚弱到总是去看医生，想着应该也活不了多少年了。”
“或许到那个时候就没有人再记得程小姐你与他的这一遭吧？”
程锦眼神中的杀意弥漫，她狠狠的低声骂道：“闭嘴！”
霍雨菲勾起嘴角，端着酒杯慢慢悠悠的离开。
点到即止，再说下去倒显得有些刻意了。
她抬头看向正跟在厉寒谨身边的苏梨，眼底闪过兴奋的光芒。
苏梨！这回我要亲眼看着你攀上的高楼是如何倒塌的，不知道到时没了靠山的你又该如何自处？
想要同厉寒谨喝上一杯的人何其多，人头攒动间苏梨总觉得有一道视线一直黏在她身上，也便是多留了个心眼。
当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逐渐朝着这边靠近时，苏梨不禁警惕起来，只是佯装不甚在意般看向别处。
“厉总。”
程锦默默走到厉寒谨的身前，眼眸淡然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我为我上次的行为向您道歉。”
厉寒谨皱着剑眉看向她，眼底的厌恶丝毫不加掩饰。
但到底是看在程家的面子上，没有太过为难她，“事情已经过去，你们程家也付出相应的代价。”
“只希望程小姐你能有自知之明，离我远些。”
此时刚借口上厕所回来的苏梨听见这话，也不由得替程锦这个心高气傲的女人捏了一把汗。
当她的视线触及程锦时，果然在她脸上看到了一抹难堪，但是很快消散开来。
“喝了这杯酒，往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程锦伸手将旁边服务员托盘里的高脚杯拿起，递到了厉寒谨的面前。
厉寒谨神色冷漠，压根就没有准备接下。
却不料一只白皙的手伸了出来接下了那杯红酒，顺势递到了厉寒谨的面前。
“既然是程小姐的一片诚心，那是定然要受下的。”苏梨嘴角挂着笑，凑到厉寒谨的身边劝解道：“程家和厉家的往来毕竟是不会断的。”
厉寒谨眸色幽深，最终接下了这杯酒。
而此时俩人压根就没有注意到程锦眼底的那抹嘲讽。
她也没有想到这次的计划会进行的这么顺利，如果能看着厉寒谨喝下爱人递来的毒酒，那将会是她此生最满意的作品。
宴会进行到最高潮，程锦随着音乐仰头喝下了服务员托盘里的另一杯。
随即将杯子倒过来，示意厉寒谨。
厉寒谨眸色幽深，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看着他喝下那杯酒，程锦仰头大笑起来，状态癫狂到让周围的人群都不自觉的离她更远了些。
“厉寒谨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是你说散就能散的吗？”
苏梨轻挑眉头，眼眸淡然带着些许连她自己都不自觉的醋意。
厉寒谨冷声道：“我与你从来就没有什么情谊，不过是你一厢情愿而已，程小姐怕是喝醉了。”
工作人员听闻急忙上前准备把程锦拉走。
程锦愤然甩开他的手，嗤笑道：“厉寒谨你可真是狠心啊。”
“不过到头来还是棋差一招，喝下你最爱的人递来的毒酒感觉怎样？那里面我可是放足了药粉，你恐怕是凶多吉少咯。”
她咯咯的笑着，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疯了一般，笑的人心里发麻。
厉寒谨皱着眉头看着手边的空酒杯，仰头对上苏梨的视线。
苏梨此时却依旧是那幅淡淡的样子，情绪并没有多少变化，“厉总，请说说你的遗言吧。”
周围的人见到这种状况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甚至有人已经报警。
厉寒谨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倒映着苏梨的模样，似乎真的把这句话当真了，他的薄唇一张一合说着无声的话。
在苏梨看出他的意思后，还来不及回答却被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打断。
原是那程锦轰然倒下，嘴里还不断往外涌出鲜血。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服务生，嘴里还在喊着，“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我明明……”
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鲜红的血液堵住。
苏梨侧目看向那被吓傻了的服务员，冷静道：“先叫救护车。”
现场被黑布围起来，阻挡了那些想看热闹的人的视线。
直至救护车到来，将还剩一口气的程锦拉走。
当程锦被带走后，宴会现场恢复到了原本的状态，只是在人群中又多了一个话题。
厉寒谨手指转动着杯子，顺势将其放在了旁边的桌面上，“厉太太还真是聪慧，今天若是没有你为夫怕是要命丧当场了。”
苏梨双手搭在他轮椅的扶手上，轻声道：“如果没有我，厉总不也不会喝程小姐递来的那杯酒吗？”
没错，正因为厉寒谨相信她，才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她递来的那杯酒，尽管他早就猜测到那酒不对劲。
“所以苏小姐的答案呢？”厉寒谨的语气柔和，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些许的期待。
苏梨柳叶眉轻挑，发丝下的耳根早已红透。
“回答什么？”
厉寒谨瞧着她故意装糊涂的样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真是应了盛鸢那句话，路阻且长啊。”
苏梨弯腰凑到他耳边悄声道：“厉总还是想想到底跟多少个姑娘有多年的情谊，以免到时候再发生这样的情况。”
厉寒谨听出她的醋味，嘴角微微上扬，“只有一个。”
“只是她到现在都还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
“谁跟你多年情谊了？我们认识才半年……”
夜色朦胧间，二人谈笑着。
之后苏梨脱离人群，默默的走到阳台上。
她将提着的一口气松开，抬头看着天上繁星点点，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厉寒谨那双如同星空一般深邃的眼睛。
她还记得当时厉寒谨的嘴型是：你愿意嫁给我吗？
苏梨抬手拨动着被风吹乱的发丝，不禁低声嘀咕道：“不都已经有答案了吗？”
“我厉寒谨想娶的不是霍氏千金。”厉寒谨那低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苏梨的心脏为厉寒谨而疯狂跳动着，缓缓回头对上灯下那张清俊的脸。
微风吹拂过，让那些嘈杂的声音全都消失不见。
似乎这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苏梨和厉寒谨，还有那句没有声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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