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意图侵害一个八岁小孩时，我挺身而出，一脚踹坏了他的关键，听说专家组抢救了一夜，他才保住了作为男人的尊严。他做贼心虚，同意私了，小孩他妈哭着谢我，我连门都没让进。因为我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义使者，而是彻彻底底爱发疯的神经病。医生说了，怨气不出，男的也会长结节。1被辞退后没有钱，实在是太饿了，我在彩票投注店找了一份日结的零工糊口。「别走，今天销售额还没完成。」下班时老板拦住了我，塞给我三张刮刮乐，强行扣了我大半天的工资。我克制住自己掀桌子砸店的冲动，攥着刮刮乐上了高峰期的地铁。这站是医院，上来不少病人，大家都对着一个座位指指点点，我凑近了，瞧着一个大爷脱了鞋，睡得目中无人，四仰八叉。这不就是送上门让我发疯的吗？我刚准备一屁股坐在他头上，让大爷尝尝窒息的滋味，突然想起自己几乎身无分文，要是被讹上就完了。「大爷，哪站下啊？」「要你管，我买了票的。」大爷不是善茬，连眼皮都没抬。眼看下一站到了，我飞起一脚，把大爷的陈年破鞋踢到了门口。门口的紫头发女孩一愣，随即莞尔，接我传球，一脚一只，顺势把他两只鞋都踹出了车厢。快下车时大爷惊坐起，找不到鞋，一脸懵，像个流浪汉一样光脚走出了车厢。「国足就缺你这样的。」紫发女孩下车前肯定了我的脚法。「葡萄女士，你也很秀。」「我有名字，我叫吕招娣。」2招娣长得很甜，但笑起来眼里有杀气。我们同一站下车，我递给她一张刮刮乐。「中了平分？」她看我。「行。」「那，中了。」？？？我看着她刮出的二百万元整，陷入了沉思。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把？招娣很开心，一起领奖的时候，她戴着个孙悟空面具，激动得上蹿下跳。「你当小姐了？」她妈收到钱立刻打来电话。「嗯，你儿子学费都是我坐台坐来的。」招娣脸上笑嘻嘻挂了电话。「这都能忍？」我大惊！「又不是真的坐台。这样也好，省得过年回去被挤兑。」招娣想得很开。「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问她。「去外地参加大学同学的婚礼。你呢？」「和你一起去参加大学同学的婚礼。」「？？？」我如实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这世界上谁不想和幸运招娣一起呢？3没买到高铁票，我们只好坐绿皮火车。卧铺车厢进来个四五岁小男孩很不安分，一直掀招娣的裙子，还冲我吐口水。我跳下床，一把按住小孩的脑袋，让他给招娣磕头道歉。「说公主对不起，不然弄死你。」突然，过来一个老太太，把孩子护在怀里。孩子瞟了我一眼，开始狗仗人势放声大哭。「你要对我宝贝孙子干什么？」「你来得正好，我这件衣服三千九百八，现在上面全是你孙子的口水，给你算四千整。拿钱来吧。」「你无凭无据还敢诬陷我和我的乖孙啊……」眼看老太太坐在地上就要撒泼打滚，我给招娣使了个眼色，她立刻心领神会，大开声音播放科目三的音乐，熊孩子被吸引过去，跟着招娣摇头晃脑。我趁机拽着老太太的棉裤腿把她从卧铺车厢拖到了硬座车厢。沿路只要有人想出手我就会脸一黑，悄悄在他耳边低语：「办案，人贩子。」「救命啊， 杀人了，要死啦……」任凭老太太怎么哭嚎也无人敢管。我把她关进洗手间的厕所里，反锁上门。过不了几分钟，乘务员和乘警都会过来。「买的啥座儿啊？」「硬…硬座。」「那他妈乱跑啥，需要我帮你带孙子？」鼻青脸肿的老太太拼命摇头，我丢了两千块到她身上。「等会儿出去怎么说？」「误会，都是误会。」我心满意足地打开门，招娣把熊孩子还给了老太太。我们在众人差异的目光之下回到了卧铺。整个世界都安宁了，再也没有人打扰我们了。4经此一闹，我都不觉得舟车劳顿，招娣说我整个人更英俊了。到了县城，我们赶往新娘婚房。新娘和伴娘都是招娣的舍友，听招娣说她们仨那时最要好。跟着招娣随了份大礼，我坐在一旁嗑瓜子，偷听她们聊天。这时新郎和几个亲友吵吵嚷嚷，说按当地的规矩，伴娘要骑大马和吃苹果，寓意马到成功和平平安安。新郎四肢着地演大马，一脸邪恶猥琐的笑容，苹果已经放在伴郎的两腿之间。男人们哄笑着把闺蜜推搡过去，眼看就要被猥亵，我瓜子一扔就冲了上去。「去尼玛的！」我把伴娘拽到我身后，一脚踹新郎屁股上，他失去重心，扑了出去。新郎脸上挂不住，上来就要打我，招娣长腿一伸，又结结实实绊了他一跤，我顺势给他脸上就是邦邦两拳。招娣和伴娘们一边拉偏架，一边趁乱挠花了他的脸。直到长辈们匆匆赶来，我们才停手。「你怎么回事？文明社会有你们这样闹的吗？看给我儿子挠得一脸血…」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中年妇女指着新娘一顿数落。「老东西，刚才闹伴娘你不管，这会儿跟我装文明人…」我火还没撒完，蹭就站起来了。新娘子想笑又不敢笑，低头装作委屈的样子。招娣陪着笑脸把妇女拉到一旁边：「阿姨你快走，我劝劝他，我对象有狂躁症，一会儿再给您打了。」妇女一听这话，骂骂咧咧和这群人秒散了，没一个敢继续来跟我对线。招娣捏着我的手上下看，生怕我受伤。「招娣，我是你对象。我有狂躁症。」「招娣，我控制不住自己了。」我一把搂过她，狠狠吻了下去。5我和招娣就这么确定了关系，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谈恋爱。我一直觉得是一块孤独的宇宙残片，直到遇见招娣，我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做她的卫星。「你喜欢我啥呀？」招娣问我。「率真但不愚蠢，重感情讲义气有原则，懂得照顾人，做饭好吃…」「说实话。」她伸手拧我的大腿内侧。「运气好还长得美！」我求饶。她满意地松开手，靠在我肩膀上，眉眼弯弯，看着远方。「招娣，在想什么？」「想要个孩子。」「你看那是个孩子吗？」顺着我的手指方向，我们看到一个小小的瘦弱的身影趴在对面的居民楼的顶层。「卧槽！救人！」我飞奔上楼，一把将小孩扯回了安全地带。那小孩七八岁年纪，倒也不是寻死。而是无处可去，在这里躲避他的家人。「叔叔阿姨——」小孩委屈巴巴。「叫爸爸，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和我女朋友的孩子了。说吧，你有什么需求？」「……」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直到这小孩叫宁可，家住旁边小区，小学一年级。他的爸妈商量移植他的肾给老二治病，被他偷听到了，吓得连夜跑了出来。「不怕他们去学校找你吗？」「我都一个礼拜都没上学了。学校也很可怕。」「你展开讲讲，我也是第一次当爸爸，没什么经验。」「班上有一对儿双胞胎总是欺负我，爸妈也不帮我，只让我忍着。我的书包本子水杯都被他们丢进了厕所，他们还用牙签戳进我指甲里，午睡时候给我鞋里放图钉。」「老师也不管吗？」「老师就随便批评两句，她觉得是开玩笑。」「你反抗过？」我揉揉新儿子的头发。「当然，被整得更惨了。」我和招娣交换了一下眼神。一个不一定周密但很带劲的计划渐渐浮上心头。6我们分头行动，两不耽误。宁可家住在一楼，招娣悄悄把二楼的空房子租了下来，还购置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她忙着拆快递的时候，我去宁可的学校应聘，穿上了新制服，成为了一名帅气的保安。不知为何，做这种事情总让我感觉到异常兴奋。我踹着一条软中华，去学校保安值班室、食堂和小卖部都细致地摸排了一遍，被我吃到了一个惊天大瓜——原来宁可的班主任和副校长有一腿。而双胞胎正是副校长的亲侄子。这些发现让我热血沸腾，我激动得彻夜不睡，查遍了学校的监控。终于被我等到了这个机会。我给宁可买了个奥特曼新书包和文具，贴上巨大显眼的名字。这满满一书包都是我为双胞胎准备的惊喜。为了防止宁可的父母找到学校来，招娣从水龙头上接了跟管子，对着出租屋的空卧室地板流了一夜。又提前打开信号***，屏蔽掉了他们的手机信号。第二天一早，我把书包给宁可背好，我们一起去了学校。我在保安室里一边看实时监控一边录视频。「看啥呢哥？」保安队长也来坐在我旁边。「看校长侄子，一起看。」我递给他一支烟。果然不出我所料，宁可刚进教室双胞胎就把他围了。把他的新书包拎走了，还扒了他的校服踩在脚下。宁可站起来向老师告状，老师让宁可站到教室外面。突然，投影仪上出现了副校长和班主任拥吻的画面，学生们都面面相觑，老师没头苍蝇一样，到处寻找投影仪的开关。此时学校里警铃大作，学生们以为着火了，全都有序退到了操场上。操场上的活动大屏幕也已经开启了，音箱也扩音器也是我准备好的，所有师生都看到了一对男女在激情燃烧。他们脸上虽然打了码，声音也做了特殊处理，但是一眼就能认出是谁。虽然从这视频从播放到结束只用了一分三十秒，但我相信会让全校师生终身难忘。此时班主任和副校长给宁可的家人打电话，全都无法接通。这对不称职的父母正忙着收拾被楼上漏水弄湿的床和泡水的家具，根本无暇管丢了的儿子在哪。混乱之际，我早已脱下这身骄傲的制服，带着宁可出了校门，这样的校风配不上我儿子。「招娣，晚上回来吃饭。我买了龙虾。」「我这边要十一点以后了哦，给他爸妈整个好活儿。」「我和孩子等你。」可可很懂事，一直在帮我做饭。我们准备好了配菜，就一起看动画片。晚上，招娣回来了。她把「作案」视频给我放了一遍，我赞不绝口。果然，恶人还得招娣磨，她这么一折腾，只怕可可的爸妈半年都要睡不安宁。7宁可一直问为什么当时让他录音做什么。我哪能告诉他，招娣在宁可住的房间窗外倒吊了一个傀儡娃娃，穿着宁可的衣服，背着宁可的旧书包，身上还滴着血。一到半夜，这个娃娃的头就会撞击窗户，『咚咚声』伴随着宁可的哭喊声。「爸爸，我的肾在哪啊……」「妈妈，我好疼啊……」每扇窗户和大门口都画上了血色的标记。我们五百块去横店雇了个群众演员，装成道士，一见到他们家人就唉声叹气，说造孽啊，没救了……他们家人请道士做法。道士念念有词只说孩子暂时无恙，但已经被标记了，18岁以后会被怨鬼索命。如果期间孩子有三长两短缺胳膊少腿，全家所有亲戚都会跟着陪葬。「找到孩子的时候，把这串珠子给他戴上。可暂时保他性命无虞。」道士把我们给宁可准备的隐形定位器交给了他爸妈，扬长而去。宁可的爸妈哭了一夜，应该是有所醒悟。终于去报警说孩子丢了。不等他反映上来，我们早就退租了这个小区，还把宁可送到了派出所附近，让他自己走过去。果然，他们一家四口从派出所出来，看上去已经母慈子孝……「招娣……」我竟然鼻头一酸。「我懂。我也舍不得这孩子。多乖啊。」「招娣，你户口本呢？我想结婚了。」「在家呢。」「我们回家。」8我们租了辆她那些穷亲戚一眼就能认出的豪车，开了八个小时，聊了整整八个小时。从日出开到星辰漫天。刚一进门，招娣她妈上来就是一巴掌，把招娣的耳环都打掉了。「你还有脸回来？」洪荒之力在我胸腔沸腾，我马上就要发疯了，被招娣死死按住。她整理了一下紫色的头发，戴好耳环，慢悠悠地说：「咋地？全村人都知道我坐台了？这会儿嫌我丢人？拿钱的时候那么爽快？」「没有我打工，你儿子早他妈辍学了。」「我回来取户口本，明天一早就迁户改名儿。」「这破房子你以为我想回来？告诉你，以后我和你一毛钱都没有了。」这小可爱，真是越来越会说了，怼得死老太婆哑口无言，她看我在旁边黑着脸，也不敢再动招娣，突然就坐在院子里撒气泼来，一双短腿蹬又蹬。「孩子养大了翅膀硬了，还要跟我断绝母女关系。」「骂人了打人了，简直是要我老太婆的命啊」「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她带大，她一回来就问我要钱啊，这没良心的白眼狼啊……」这死老太婆歪曲事实的功夫确实牛逼，我端起门口的一坛酸笋从她头上浇了下去。我揪着她衣领问她：「谁他妈骂你了？谁他妈打你了？」她不理我，就地躺倒，在臭气中打滚，边滚边哭，「老壁灯，滚去把你家户口本找出来。」「你再不起来，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扇到墙里？」我一生清清白白，光明磊落，吃不了半点亏，打了就是打了，没打我就得真打…一个穿校服的男孩子进了门，看见招娣丢下书包兴奋得大叫。「姐，你回来了！脸怎么了？」「被狗咬了。臭小子，考试怎么样啊？」「招娣，你应该问谈了几个对象？」解决完老毕登，我把给弟弟带的礼物一股脑都拿进里屋，搂着新鲜到家的小舅子聊了一会儿男人之间的话题，不等他爸从村头打牌回来，我们拿了户口本就走。看热闹的邻居们还在倒车镜里对我们指指点点，她妈一身酸笋味儿怕是走哪都会被人嫌弃到哪，但是这些都与我们无关了。「停一停。」「我想去看看我的老师。」路过中学时，她突然喊我停车。她取出一叠现金，一边封红包一边告诉我，她小的时候整天被打，她爸妈嫌她是个赔钱货，对她不怎么关心。缺衣少食的时候都是班主任来补上。高一的时候，班主任给招娣算了一卦，说她高考那年开始起运，离家越远，气运越好，还会遇到一个属于她自己的贵人。她问班主任贵人长什么样，班主任说遇到的时候她自然会有感应。「我擦！人民教师带头搞封建迷信？」我惊呆了。「你放屁！我遇见你的那一天，就真的有感应。」难怪我们萍水相逢就一见如故，难怪我随手都给她一张彩票她随手就能刮出大奖，原来…我也是招娣的运气和贵人。给我们开门的老教师已经头发花白，前些年就退休了。「老师，你还记得你给我算的卦吗？」「哪个？我给每个学生都算了一个。」老教师挠挠头。「就是说我离家越远，运气越好，以后还会遇到贵人的那个卦!老师，你算得可真准啊，全都应验了。我今天带着贵人来看您啦！」招娣激动地巴拉巴拉说个不停，师母一边削苹果一边乐。老教师和我相视一笑，我便悟了。他老人家早就知道招娣在家不受待见，为了鼓励她考个好成绩，早点离开这种狗屎不如的原生家庭才有了这惊天一卦。9回市里的路上，我一边开车一边把自己的故事讲给她听。从我记事起爸妈就一直在外地打工，爷爷奶奶照顾我了一段时间也相继病逝了。我从乡下来到了城里的寄宿学校。当年我虽有一腔热血，但还算情绪正常，绝对不会一言不合就发疯揍人。城里的几个有钱孩子觉得我是乡巴佬，从嘲笑我的口音，诬陷我抄袭，冤枉我偷东西开始，到把我锁在厕所里一天一夜，在我头上吐口水撒尿。我跟爸妈说有人欺负我，他们说解决不了，我跟老师说，老师说他们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只欺负你。我给校长信箱写信，石沉大海，校长和死了一样。我给教育局领导写信，校长找我谈话，让我不要把同学之间的玩笑当真，要照顾学校名誉，不要在外面造谣生事……我能用的办法都用了，还是每天被打得满脸青紫。那年我也只是个14岁的孩子。既然现有规则没有办法保护我，那为了不再挨打，我选择了成为规则本身。我发疯的那天，全校师生都吓傻了。晚自习的时候，我把平时欺负我最狠的那个男孩捆了起来，堵上嘴，锁在一个废弃的女厕所里，给他妈打了个电话：「来学校给你儿子收尸。」然后我立刻给偷来的模特假人穿上校服，戴上兜帽，抹上鸡血，锁了还在施工的空教学楼门，在昏暗的灯光之下，把滴血的假人从一楼拖到顶楼。我狂笑着抽了假人几个大逼兜，把假人从楼顶扔了下去。假人嗑到了栏杆上，四肢乱飞鸡血横流，头都滚到了绿化带里。男孩他妈立刻就昏死过去了，校长几乎当场吓尿。我才十四岁，也并未对同学造成实质伤害，经过民警蜀黍语重心长的教育后就把我放回了学校。从此，我就成了这个学校的规则。发疯成为了我解决问题，疏通经络的唯一方式。除了经常被教育不要胡作非为以外，我得到的全是发疯带来的实惠和公平。「难怪你会成为我的贵人。」「我虽然也不太正常，但离你还差意思。」招娣满意地点点头。「招娣，等结了婚，我们就是登对的颠公颠婆了。」我把车停在一边，捧着招娣的脸，怎么也吻不够。嗯——她刚刚吃的那颗糖，是葡萄味的。10登记结婚前，招娣改了名字，重新办了身份证。招娣的使命已经完成了，现在有的只是一个笑容甜美的紫头发女孩，她的名字叫吕轻言。「写言情小说呢？怎么取这个名字？」我笑她。她白了我一眼，小心翼翼收好身份证。我当然懂她的意思，她想要从此能轻声细语地表达诉求，而不是非要用语言的刺去抵御，去反击，去激烈地自戕和自保。遇见她以后，其实我就有了新的想法，我希望用我的能量把她宠成一个天底下最温柔的女人。但是后来我发现人其实很难改变自己的习惯。我们没有婚礼，也没有计划。这一个月，我们飞到哪里算哪里，想在哪停留就在哪停留。蜜月第一天，我就快忍不住了。「老公，别惹事。这是在国外。我们吵架都吵不赢的。」「是吗？」我从口袋掏出翻译蛋，恶狠狠地看着缺斤少两的印尼小贩。「算啦算啦，这家水果我们不吃也罢。」我被她生生拉走，但这口恶气还淤积在胸口。蜜月第二天，有个中国人在集市直播，着重介绍风土人情，顺便让大家避雷宰客店铺。冲过来几个酱油肤色的人几脚踢翻了他的灯和设备，手机也被砸在地上，屏幕都碎成了蛛网。那些人呜哩哇啦指手画脚说了一堆，不用猜，肯定是不允许他在这里直播。博主想要跟他们理论，这些人仗着人多势众，推搡间，打伤了博主还踩坏了他的灯和三脚架。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各种肤色的人都有，但中国人最多，可他们还在状况之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抢过导游的扩音器，三两下解释清楚，立刻鼓动在场的所有中国人一起拿着手机，对准这些不讲道理的酱油人开始直播。我还没骂两句，招娣，不，轻言女士嫌我缺乏水准，抢走了手机自己激情开麦。这种网红景区全靠中国游客撑着，这群人不知道哪根天线搭错了居然招惹金主。当「是中国人就别来这个景点」的词条登上热搜时，我的新婚妻子还在花式骂这个景点，她上瘾了。「老婆，走啦。」这次换我催促她。令我没想到的是，我们在回国的飞机上就被人认出来了，我连忙拿帽子挡住脸。「他好像是那个拿扩音组织大家抵制黑心景点的小伙子。」「就是他，我认得他这件衣服。」「紫头发的是他老婆吧，也超会骂的。」吕女士把头别向一边，i人就是这样，网上以一敌百，什么荣誉都受得，而当别人怼脸夸，她居然不好意思起来。「老公，我骂人只是想疏通结节」「老婆，我也不想红啊，红了以后还怎么为所欲为。」我紧紧攥着她的手，换到了私密性更好的头等舱。看着她肉呼呼的脸蛋和熟睡的样子，我突然很想要一个女儿，一定像她一样超级可爱。 11回国以后，我们不但低调做人，还在家里低调造人。看到两道杠，我激动得热泪纵横。我一定会好好保护我的孩子。如果不能让这世界上的恶意和不公都远离她，那至少要在她需要我的时候，我能随时挺身而出，不缺席每一场为了尊严和人格的战斗。陪吕女士产检的时候，好几次碰到医闹和插队的人，我都竭力避开她们娘俩才畅快出手。吕女士常说的一句话我铭记于心：「 别当着孩子的面。」所以在小紫菜出生以后，我都竭力扮演者一个情绪稳定轻言细语的好父亲。她的性格十分温柔，越长越软糯，勾着我的脖子叫爸爸的时候，我心都化了。 小紫菜三岁的那一天，我和吕女士带她去公园玩。吕女士刚买给她买的兔子棉花糖，还没吃几口，一转头就被几个调皮的男孩打落在地。他们还把棉花糖踩进了尘埃里。 小紫菜嘟着嘴，大大的眼睛里噙着泪花，小圆脸憋得通红，眼看就要哭出声了。吕女士把她抱在怀里安抚，我立刻追了上去。 几个男孩分头跑，我一时不知该先收拾哪一只。为了凹慈父人设，好久没发疯，揍人的技艺都快生疏了。只见一个大一点的穿校服的小男孩出现了，一手一只拎着两个小屁孩丢在了小紫菜面前。其中一只刚想跑，就被他一脚踩住。「跪下，说公主对不起。」这个帝王范儿颇有点我发疯的意思，看来我们当年对他短暂的教育成果还是不错的，他已经得了我的真传。「宁可！真是你啊！长这么高了！」吕女士激动地抱住小男孩。「欺负我妹妹就是欺负我。你们大人不好跟小孩计较的，这种事情交给我就好了。」「哥哥，你吃。」小紫菜奶声奶气，从口袋摸出一只快要化了的软糖递给宁可。宁可对这一声哥哥十分受用，用鞋底扇熊孩子们的头时都更使劲了。「磕完头立刻滚。别让我再碰到。」 宁可比几年前高了一头，也结实了不少，他说家里卖了房子给弟弟治病，也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肾源。家里人都觉得他邪气得厉害，拿他当祖宗供着，生怕他有个闪失累及全家性命。而经过上次一闹，总是霸凌别人的双胞胎终于转学了，副校长和班主任双双下岗，据说副校长的脸都被老婆挠花了。而宁可也尝到了发疯的快乐，经常会出手仗义帮助受欺负的同学。他的做法有那么点不得体或离经叛道，但老师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正义老迟到，而磨恶人的恶人却总是第一时间到达现场。 尾声：「菜菜妹妹，下次再有人欺负你，你会怎么做？」「告诉宁可哥哥。」「真聪明！」听到这个回答，宁可满意地刮了一下小紫菜的鼻梁。 学业不忙的时候他就来帮我们带孩子，就像是小紫菜的亲哥哥一样。我和吕女士一点都不担心女儿被他给宠坏了，因为我们也想看看沐浴在这么多爱中的小朋友，长大以后有多么的勇敢、温柔和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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