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 章 清风旧事 缘起

清风镇剑神山上挤满了人群,但人还是如水般涌注进来。这日正好天气和熏,微风不燥,月朔三人不紧不慢的跟在人群后方,悠闲的走着。

一袭白青衣袍的少年站在一片竹林的高处,竹影摇曳,人影攒动。为凋敝的荒谷增添了十分热闹。高处的少年眉目间神采奕奕,气宇轩昂。只见少年朗声到“家师身体有恙,不能亲自前来,但将毕生所悟刻于剑谷十三处石壁之上,大家可自行参悟,若有意愿着可加入剑谷,护清风镇父老以安宁。剑谷不胜欢迎。若承家师之功法为恶者,神明诛之。”

月朔打趣到“你不要看到帅的人就移不开眼了”手在风晚的眼前晃了晃。

“本仙子有那么俗气吗?我只是在思考。这个剑神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你们还能得到剑神的帮助吗?”风晚满脸怀疑。

月朔倒也不慌,“世事总是无常,不是所有的事都能按照预期方向发展,既来之,则安之,先看看再说,或许还有别的机缘,毕竟你我也是这样认识的,无事仙子。”

风晚心里也很认同这话,也没在多说什么。毕竟世间的意外层出不穷,能算尽天命的,就不是人了。

人群散去之后,少年来到三人跟前,低身行礼道“在下凌无忧,前两日收到公子拜贴,尽管家师情况不好,还是愿与公子见上一面。以往的时候,家师在傍晚,神智会好些,三位客人有兴趣可先到石壁处参悟,晚些时候,我来接你们。”

月朔抱拳感谢,少年转身离去,三人向剑谷石壁走去。

石壁处人群早已铺陈开来,像一片片叶子铺在草地之上,静静的,没有之前的喧闹。是啊,谁能不沉迷呢?石壁上的剑痕深邃而浩远,简单的笔画,能让人看到在广阔天空和深海之间的渺远。 一招一式在广阔的天地之间自由舞动,没有束缚,仿佛世间没有任何能阻挡它的痕迹,可撼天,可动地。

“如此气魄,不亏为剑仙。剑神也不过如此而已”月朔在心里不禁连连称赞。可隐隐感觉,还是少点什么。

少了点什么呢,月朔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剑招的十三式后,好似不太完整。接下来是一行小字,不仔细看是看不清楚的。

小字如下:君解吾忧,君知吾愁,君随流水,吾自漂流,吾心不休,吾心难渡。生别离,无止休,天不怜君,天弃吾求,恨不休,恨不休,恨不休。

仔细看去,上面还覆着淡淡的红色,是血,是恨,是抹不去,抚不平的恨意。

“难道,这和 四十年前的一桩旧事有关,但涉及帝王之家,鲜少有人知道。”

“这有什么秘密,我没听父王说起过,你怎么知晓?”月朔斜眼看了下旁边风晚。

风晚稍有停顿“那个,嗐,我也是听师父给我讲的故事,小时候,他老家人云游回来之后,常常和我讲起外边的所见所闻,看你少见多怪的样,但具体的发生过什么,也没有详细的告诉过我,你在猜疑什么?”风晚的语气佯装有些责怪。

“别气,别气,我还以为你有别的身份呢,人美心善的小仙子。”月朔笑意盈盈的哄了一下风晚。

“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关系,感觉怪怪的”嘉楠哦一下,蹦出来了一句“是怪般配的关系哦。”

风晚听后,脸上些许微红,像抹在脸上的脂粉,淡淡的点缀那出水芙蓉般的脸庞,少女的羞涩在荒芜的秋风中,像夏日般炙热,蹿进人的心里,是温热的,动人心弦的,令人迷醉。

少年的眉眼弯弯,浅浅带笑,不似平日那般老成自若,有那一些慌乱,但很快被平息。但被戳破的心事对于年少的月朔是掩盖不住的,像蜜一般的流了出来,流在了关不住的笑意里。

“少胡说,人家姑娘还没同意呢,真是该死的冒犯啊,看我不狂揍你。”两个少年追逐的打闹起来。

傍晚来临,三人被凌无忧领到剑神所居的星谷,星谷是一片汪洋如海的雪兰花,这种花生命力很是顽强,生长地域特别广泛,是剑神妻子最喜欢的花,雪兰花大片大片的开满星谷,与外面的世界截然不同。

“这里也太美了吧,像是人间仙境”风晚不由的发出感叹。

“是啊,这花是我师娘最喜欢的花,四季都有花开,像大海一样澄澈蔚蓝,但从小未曾见过师娘,师父也很少向我提起,只是他清醒时总望着花海入神,想来,师娘也是如此花一般,在师父的心海上不断的泛起波澜,时而涟漪,时而波涛,从未使师父的心平静无澜。”

“那清风前辈应该是一个深情的人。”风晚道。

“是啊,师父是一个深情的人,太过深情的人总容易困住自己,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上天总是不太怜惜这类人。”

闲聊间,大家便到了剑神居所,洞口周围长满了雪兰花,翠绿的藤蔓环绕在四周,一扇精致的木门被凌无忧缓缓打开。

只见一个形如枯槁的老头盘膝坐在软塌之上,坐下虎皮光顺柔软,屋内炉火苒苒,老头时而像一个烂泥塑,好像随时可以崩塌成一摊烂泥,这样一看,连普通年过六旬的老人都不如。

凭谁也不会想到,这是传闻中的剑神,如此惊才绝艳的剑神,傲然世间的人杰,竟会是如此,仿佛风一吹,世间便再无此人痕迹。

令人奇怪的是,老人的身体渐渐又挺拔起来了,像风沙的垂杨,那即将碎裂的泥塑又将裂缝愈合。只见老者一时白发,一时黑发,黑发时神采飞扬,可一人挡万夫。白发时,死气横生,如荒原上最后一颗枯草,被大雪倾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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