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布庄的后院飘来阵阵茶香。王员外坐在上首，左右各跟着大掌柜和二掌柜。这位长安巷布行的霸主，今日一改往日的倨傲，满脸堆笑地看着对面的苏清歌。
"苏掌柜，"王员外捧着茶杯，"听说周家来找你谈合作了？"
苏清歌不咸不淡地答道："王员外消息倒是灵通。"
"哈哈，"王员外爽朗一笑，"这长安巷就这么大点地方，有什么事能瞒得住？我今天来，也是想跟苏掌柜谈谈合作。"
魏子墨站在一旁，注意到苏清歌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他知道，这位王员外可不是什么善茬，之前可没少给布庄使绊子。
"王员外说笑了，"苏清歌轻轻放下茶杯，"您这样的老字号，怎么会看得上我们这个小店？"
"苏掌柜太谦虚了，"王员外往前凑了凑，"你这布庄开张不过月余，就已经打出了名声。光是那批云锦的货源，就让不少人眼红啊。"
"王员外此话何意？"苏清歌神色不变。
"我就开门见山了，"王员外放下茶杯，"我知道苏掌柜跟杭州那边有特殊渠道。不如这样，咱们联手如何？"
"联手？"苏清歌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对！"王员外眼中放光，"你我联手，我出资本，你出货源。保证让你的布庄在长安巷站稳脚跟。"
魏子墨听到这里，心中暗暗摇头。这王员外打的什么主意，简直昭然若揭。无非是想借机控制住云锦的货源，顺便把苏清歌的布庄也收入囊中。
"王员外的好意，"苏清歌不动声色，"我心领了。只是..."
"只是什么？"王员外追问。
"只是王员外怕是来晚了，"苏清歌悠悠地说，"我已经答应了周家的合作。"
"什么？"王员外脸色一变，"你真要跟周家合作？"
"有何不可？"苏清歌反问。
王员外冷笑一声："苏掌柜，你可知道周家是什么来头？他们最近可是惹上了麻烦。那个新开的绸缎庄背后，可是有大人物撑腰。"
"哦？"苏清歌神色依旧平静，"王员外似乎对此很了解？"
这句话像一根针，直接戳中了王员外的心事。他脸色变了变："我只是提醒苏掌柜，做生意要谨慎。"
"多谢王员外提醒，"苏清歌站起身，"不过我这个人有个毛病，认定的事就不会改。"
王员外也站了起来，脸上的笑意收敛："苏掌柜，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
"当然，"苏清歌不卑不亢，"做生意嘛，总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送走王员外一行人，魏子墨才松了一口气："掌柜的，王员外这是在威胁我们？"
"不止是威胁，"苏清歌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是在试探。"
"试探什么？"
"试探我们的底气，"苏清歌走到账房，翻开一本密册，"你看这个。"
魏子墨凑近一看，只见密册上详细记录着各家布行的来往。其中有一条特别引人注目：王家最近频繁与新开的绸缎庄接触。
"原来如此，"魏子墨恍然大悟，"王员外是在两边下注！"
"没错，"苏清歌点头，"他一面想控制我们的货源，一面又在暗中讨好那家新店。这老狐狸，打的是两面讨好的主意。"
"那我们..."
"不急，"苏清歌胸有成竹，"明天跟我去杭州，你就明白了。"
正说着，小六急匆匆跑来："掌柜的，出事了！刚才王员外离开后，就有人来退货，说我们的布有问题！"
"哦？"苏清歌不慌不忙，"拿来我看看。"
小六取来那匹被退回的布，苏清歌仔细检查后，忽然笑了："有意思，这可不是我们的货。"
"什么？"魏子墨和小六都吃了一惊。
"你们看这个印记，"苏清歌指着布匹的一角，"这是杭州张家的标记。而我们的货源，是李家的。"
"那这是..."
"很简单，"苏清歌冷笑，"王员外在使绊子。他让人拿着张家的次品来退货，就是想坏我们的名声。"
魏子墨不禁佩服："掌柜的连这个都知道？"
"做生意嘛，"苏清歌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早就把各家的印记都记下来了。"
她走到柜台前，取出一本厚厚的册子："这是我这些年收集的各家布行的资料。从印记到工艺，从货源到渠道，都有详细记录。"
魏子墨翻看着册子，不禁感叹："难怪掌柜的能在商场上立于不败之地。"
"这算什么，"苏清歌神秘一笑，"明天去了杭州，你就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商场了。"
夜幕降临，布庄的后院里，苏清歌正在收拾行装。她知道，这次杭州之行不仅关系到布庄的未来，更可能揭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掌柜的，"魏子墨犹豫片刻，还是开口，"王员外说的那个大人物，会不会..."
"放心，"苏清歌打断他的话，"不管是什么大人物，在商场上，比的从来都是本事，不是权势。"
魏子墨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莫名安定下来。他忽然觉得，只要跟着这位神秘的女掌柜，似乎什么困难都不足为惧。
"对了，"苏清歌忽然说，"明天一早我们就动身。你记得多带些银票，杭州那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什么硬仗？"
苏清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说："商场如战场，有时候最危险的，不是明面上的对手，而是那些藏在暗处的人。"
她的话让魏子墨若有所思。他隐约觉得，这次杭州之行，恐怕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夜色渐深，长安巷慢慢安静下来。布庄的后院里，苏清歌望着月亮，心中盘算着明天的行程。她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而此时的王家布庄，王员外正在密室中写着一封信。信上的内容很简单：
"苏家布庄拒不合作，恐生事端。请大人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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