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一座因丝绸而繁华的商业重镇。春日的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街道两旁的茶馆酒肆里人声鼎沸。各地的商贾往来如织，讨论着丝绸市场的最新行情。
"这就是杭州城最大的丝绸交易市场了，"苏清歌带着魏子墨走进一条热闹的街巷，"这里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全国的丝绸价格。"
魏子墨环顾四周，只见店铺林立，招牌高挂。光是云锦庄子就有十几家，每家门前都排着长队。
"这么多客人？"魏子墨有些惊讶。
"别看现在热闹，"苏清歌压低声音，"这些人里，有一半是来打探消息的。江南丝绸市场最近可不太平。"
话音未落，就听见前面一阵喧哗。只见一家大店门前，几个商人正在激烈争执。
"怎么回事？"魏子墨问道。
"看来已经开始了，"苏清歌神色凝重，"最近有传闻说朝廷要限制丝绸外运，这些人怕是在抢最后的货源。"
她拉着魏子墨转入一条小巷，来到一家不起眼的茶馆。推门而入，却见里面别有洞天。雕花的窗棂，精致的茶具，显然不是寻常茶馆。
"苏姑娘，"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迎了上来，"可等您好久了。"
"李老，"苏清歌行礼，"让您久等了。"
这位李老正是杭州丝绸行会的元老，也是苏清歌的老相识。两人在内室坐定，李老立刻切入正题：
"姑娘，这次来得正是时候。朝廷那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再过些日子，丝绸必定要限量管制。"
"所以那些人才这么着急？"苏清歌问。
"可不是，"李老叹气，"不过这里面的水可深着呢。你可知道，最近新开的那家金玉阁是谁的产业？"
苏清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可是户部那位大人？"
"没错，"李老压低声音，"表面上是他外甥在经营，实际上是借机控制丝绸市场。这次的限制令，说不定就是他们运作的结果。"
魏子墨在一旁听得暗暗心惊。他没想到，一个丝绸生意竟然牵扯到这么多朝廷权贵。
"那城南新开的绸缎庄..."苏清歌若有所思。
"就是他们的先锋，"李老点头，"他们准备先控制各地的销路，等限制令一出，就能垄断整个市场。"
苏清歌沉吟片刻："李老可还记得赵掌柜留下的那句话？"
"'明人识货，暗中留心'？"李老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看来姑娘已经参透了其中三分。"
"不敢说参透，"苏清歌谦虚道，"只是觉得，既然他们要玩这么大的局，不如我们也来添把火。"
"哦？"李老来了兴趣，"说说看。"
苏清歌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这是我这两年收集的各地行情。如果限制令真的出台，受影响最大的不是杭州，而是北方几个大城。"
李老接过册子翻看，越看越惊讶："这些数据，你是如何收集的？"
"赵掌柜教过我，"苏清歌笑道，"要想在商场立足，光靠明面上的账是不够的。这些年，我在各地都安排了眼线，专门记录各种消息。"
"妙啊，"李老抚掌赞叹，"你这是要以退为进？"
"正是，"苏清歌说，"他们不是要限制外运吗？那我们就先把货储存在北方。等限制令一出，反而能借机抬价。"
魏子墨听得目瞪口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苏清歌要在这个时候来杭州了。
"不过这需要大量资金，"李老提醒道，"你那点本钱怕是不够。"
"所以我要找李老帮忙，"苏清歌胸有成竹，"我知道李老和南方几家大商号都有交情。只要我们联手，这个局就能成。"
李老沉思片刻："你确定要趟这趟浑水？那位大人的势力可不小。"
"商场无父子，"苏清歌正色道，"既然他们要用权势压人，我们为什么不能以商制商？"
"好！"李老一拍桌子，"我老头子这些年最看不惯那些仗势欺人的家伙。这个局，我参与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茶馆的伙计急匆匆跑进来："李老，不好了！金玉阁的人来了！"
"来得正好，"苏清歌不慌不忙，"让我们见识见识这位大人的外甥有什么本事。"
很快，一个穿着锦衣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让苏清歌没想到的是，此人正是她在京城相过亲的户部尚书之子——李元朗。
"哎呀，"李元朗似乎也很惊讶，"这不是长安公主吗？怎么，你也对丝绸生意感兴趣？"
苏清歌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李公子说笑了，小女子不过是个开布庄的。"
"是吗？"李元朗冷笑，"那不知道这位李老为何要见你？"
"老朽与这位姑娘也是初次见面，"李老打圆场，"听说她懂些丝绸行情，特来请教。"
"哦？"李元朗玩味地看着苏清歌，"那不知道长安公主对即将出台的限制令有什么高见？"
这句话充满了威胁的意味。很显然，李元朗是在警告苏清歌不要多管闲事。
"公子说笑了，"苏清歌起身，"小女子不过是个小商贩，哪敢对朝廷的政令妄加评论。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苏清歌直视李元朗，"公子为何会对一个小布庄的生意这么关心？"
李元朗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苏清歌笑道，"只是觉得，做生意要光明正大。若是让人知道有人借着权势垄断市场，怕是不太好听。"
"你..."李元朗气得脸色发白，"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苏清歌不慌不忙，"所以我才来杭州，就是想看看，到底是公子的权势大，还是我们这些商人的智慧高。"
这番话说得李元朗哑口无言。他没想到，这个曾经被他看不起的女子，竟敢当面叫板。
"好，很好，"李元朗咬牙切齿，"既然你要挑战，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手段！"
说完，他甩袖而去。茶馆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姑娘，"李老担忧地说，"这下可惹上麻烦了。"
"无妨，"苏清歌胸有成竹，"他们不是要玩手段吗？那就看看谁的手段更高明。"
魏子墨看着苏清歌从容的样子，心中既钦佩又担忧。他终于明白，这次杭州之行的水有多深了。
"掌柜的，"他忍不住问，"我们真的要跟他们斗吗？"
"不是我们要跟他们斗，"苏清歌说，"而是他们先逼着我们不得不斗。商场如战场，既然对方要来硬的，我们也不能示弱。"
李老赞许地点点头："姑娘说得对。这些年，那些仗势欺人的家伙越来越嚣张。是该有人站出来给他们个教训了。"
"不过我们要小心，"苏清歌说，"他们既然敢明目张胆地垄断市场，肯定有所依仗。"
她从怀中取出赵掌柜的账册："所以我们要按照赵掌柜的方法，明中有暗，暗中有招。这一局，我们要下得漂亮。"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