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里最大的钱庄，一间雅致的客室内，苏清歌正在与南方几家大商号的掌柜密谈。这些商号掌柜都是江南丝绸行业的老手，能让他们同时出现在这里，足见苏清歌的手段不一般。
"诸位，"苏清歌神色从容，"想必大家都收到了消息，限制令即将出台。"
"是啊，"一位白发的老掌柜叹道，"这下可难办了。听说朝廷要限制丝绸外运，这不是要断了我们的财路吗？"
"未必，"苏清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反而是个机会。"
"机会？"众人面面相觑。
"不错，"苏清歌从袖中取出一份详细的计划书，"我们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魏子墨在一旁看着苏清歌侃侃而谈的样子，心中暗暗佩服。这几天在杭州，他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商场。
"你们看这个，"苏清歌展开一张地图，"北方这些城市，是丝绸最大的销售地。如果我们现在就开始在那边布局，等限制令一出，反而能借机抬价。"
"这..."一位中年掌柜犹豫道，"可是需要大量资金啊。"
"所以我才请诸位来商议，"苏清歌胸有成竹，"我已经联系好了北方的几个商家，只等我们这边定下章程。"
众人翻看计划书，越看越是惊讶。这份计划不但考虑周全，连各家的利益分配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苏掌柜，"一位老掌柜赞叹道，"你这个局布得好啊。不过，那位大人的势力..."
"正是因为他们有势，"苏清歌打断道，"我们才要以商制商。他们不是要控制市场吗？那我们就让他们控制一个空壳。"
她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点："这些地方看似偏僻，实则是丝绸交易的关键节点。我们只要控制住这些地方，就等于掌握了货物的流向。"
"妙啊！"一位老掌柜拍案叫绝，"让他们在杭州这边抢破头，我们反而在北方占得先机。"
"不过还有个问题，"另一位掌柜提醒道，"万一消息走漏..."
"不会的，"苏清歌说，"这个计划我只告诉了在座的诸位。而且，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可以分散投资，互不相干。"
她取出几份合约："这是我拟好的协议，每家只负责一个地点，互不知晓对方的行动。这样就算有消息泄露，也不会影响全局。"
魏子墨在一旁听得暗暗称奇。这几天他一直跟在苏清歌身边，亲眼目睹她是如何一步步布下这个大局。从联系北方商家，到说服南方商号，每一步都计算得精准无比。
"不愧是赵掌柜的弟子，"一位老掌柜感叹，"这份谋略，真是让老朽佩服。"
"过奖了，"苏清歌谦虚道，"我不过是学了赵掌柜的一点皮毛。他老人家常说，做生意要有'明中藏暗，暗中生机'的本事。"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骚动。一个伙计匆匆跑来："不好了！金玉阁的大掌柜来了！"
"来得正好，"苏清歌不慌不忙，"诸位请随我到后院。魏公子，你留在这里会会他。"
等众人退去，魏子墨刚整理好心情，就见一个气势汹汹的中年人大步走进来。
"苏清歌呢？"那人劈头就问。
"苏掌柜有事出去了，"魏子墨不卑不亢，"不知大掌柜有何贵干？"
"哼，"那人冷笑，"让我转告她，做生意要识时务。有些人的道儿，不是她能走的。"
魏子墨心中一凛，但面上不显："大掌柜此话何意？"
"什么意思她自己清楚，"那人说完就走，临走还丢下一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等那人走后，苏清歌才从后院出来。魏子墨连忙将方才的话转述。
"看来我们的行动已经引起他们的注意了，"苏清歌不但不慌，反而露出一丝笑意，"不过，这正合我意。"
"合您的意？"魏子墨不解。
"你想啊，"苏清歌解释道，"他们既然来警告，说明我们的计划已经开始影响到他们了。这样正好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以为我们在杭州布局。"
魏子墨恍然大悟："原来掌柜的是故意让他们知道我们在杭州活动！"
"没错，"苏清歌点头，"商场如战场，有时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才是上策。"
这时，后院的众位掌柜都回来了。他们刚才也听到了金玉阁的警告，不免有些担心。
"诸位放心，"苏清歌胸有成竹，"他们越是这样，越说明我们的计划是对的。现在关键是要加快速度，在限制令出台前完成布局。"
"那我们..."
"各位现在就可以启程了，"苏清歌说，"记住，一定要按照计划上的时间和地点行事。外面的事，就交给我来应付。"
送走众人后，魏子墨还是有些担心："掌柜的，他们真的会按计划行事吗？"
"会的，"苏清歌自信地说，"因为这个计划对他们来说也是最好的选择。与其在杭州和那些权贵斗，不如去北方开辟新天地。"
她拿出赵掌柜的账册："你看这里，赵掌柜当年就说过，'商场无弱者，只有会审时度势者'。现在正是我们审时度势的时候。"
夜色渐深，钱庄的灯火依然明亮。苏清歌站在窗前，看着热闹的街市，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掌柜的，"魏子墨忽然问，"如果那些人真的来找麻烦..."
"无妨，"苏清歌转过身，月光映在她清丽的面容上，"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有胜负的觉悟。不过..."她意味深长地看了魏子墨一眼，"有你在身边，我倒是安心不少。"
魏子墨心中一动，正要说什么，外面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李老派人送来了最新的消息：金玉阁已经开始在杭州大量收购丝绸。
"果然上钩了，"苏清歌露出满意的笑容，"他们越是在杭州忙，我们在北方的行动就越安全。"
这时，一封急报从长安城送到：王家已经开始大量囤积布匹。
"看来王员外也坐不住了，"苏清歌说，"不过他不知道，自己正在帮我们一个大忙。"
"怎么说？"魏子墨好奇地问。
"很简单，"苏清歌解释道，"他囤货越多，到时候受限制令影响就越大。到那时，我们反而能从中渔利。"
夜深了，杭州城渐渐安静下来。但在这平静的表面下，一场惊天的商战正在暗中展开。而这一切，都在一个年轻女子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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