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规定处理完一切后,聂子知把所有东西在背包里收好。
她走到窗边,看着那扇仿佛一碰就会掉的的窗子和松松垮垮的窗台皱了皱眉,她拿出随身携带的绳子,向窗外的树抛去,绳子一端靠着极强的粘性很快附着在树皮上,她走到窗前,特制的鞋套没有留下一点脚印,她双手发力握住窗户的上沿,靠着腹部力量蜷起双腿又放下,让自己整个人都悬在窗外,半空中,她的腰缓缓向后移动,找到合适的角度便松开了手,下一秒,整个人在拉力的作用下以极快的速度冲向那棵树。
树冠沙沙一晃,她便稳稳蹲在了树上。片刻,她又十分娴熟地找好角度,灵活地翻过树旁的墙头,落入另一条小巷里,再也不见踪影。
凌晨三点 老宅
欧式风格的宽敞阳台上,一抹颀长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他一身黑衣,一粒猩红色的的火光在他的唇边跳跃,片刻,他叹息似的吐出一口烟雾,烟雾浮浮沉沉,氤氲了他的轮廓。这时,阳台旁边的树轻微地晃动了几下,男人侧过脸,好整以暇地看着摇晃的地方,他的面部被一个纯白色的面具完全覆盖,如同夜色里,沐浴在月光下的一处破败的庙宇里矗立着的神佛。
一旁的树又晃动了一下,下一秒,一个黑色的身影轻巧地跃上阳台。
男人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看清来人的双眼后,他道:“这么快,还以为你得再折腾上几十分钟。”
聂子知拉下覆盖的面罩和头巾,露出一双异瞳和巴掌大的脸,皮肤在淡淡的月光下白的近乎发光。
“菜的要死,一点挑战性都没有,我都几百年没有执行过这么无聊的任务了。”
聂阑铭闻言挑了挑眉:“那先生还让你去,警局那些家伙又不是吃白饭的。”
聂子知熟练地脱下特制的手套和鞋套,按下打火机把所有东西烧成了灰烬。
她耸耸肩:“想卖那个局长一个人情呗。”
“而且先生前两天不是也让你和子树去,把那男的身边的其他人也搞了?”
她抬脚把那团灰烬碾了碾,抬头看见男人脸上的面具。
她疑惑:“你被毁容了?”
聂阑铭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面具光滑的表面:“没有,感觉好看买的。”
“是不是很帅?”
“好二。”
聂阑铭觉得荒唐:“你真没品。”
聂子知懒得理他,两手一撑,在阳台的围栏上坐下。
聂阑铭走过来靠在围墙上:“怎么样啊?最近的校园生活。”
聂子知百无聊赖地坐着,盯着虚空而漆黑的夜幕:“无聊。”
“不打算钓一两个小男生来打发这无聊的漫漫时光啊?”
聂子知瞥了他一眼:“看来你越来越不干人事了。”
“哎,”聂阑铭颇为不赞同地摇了摇头:“生活的沉重和无聊永远不会改变,但是生活的调味剂是可以自己添加的,”他凑近她,摘下面具,露出的一双狐狸眼笑得眯成了缝:“而且越多越好。”
“得了,要钓你自个儿钓去吧。”她跳下围栏。
“去睡了。”
“晚安。”看着她的背影,聂阑铭又笑了起来。
回国之后的日子出奇的清闲,除了周六晚上那一次不能再简单的任务,先生都没有再找过她。
草草应付完作业,她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泡在书店里,按着沈以安写给她的书名一本一本地找,找了五六本之后就窝在一个角落里看,这么一看就看到了书店关门,又抓紧找了八九本书拿去结账。
周一早上,她拎着十几本书进了教室。
看着她桌子上如同小山一样的课外书,沈以安赶紧叮嘱她看书的时候藏得严实点千万别被老师发现。
聂子知:“……”
赶快藏书。
课间
沈以安跟前排的几个同学扎了一堆,一会一句“畜生”“神经”“活该”,聊得义愤填膺。
聂子知沉浸在书里凶杀案的推理中无法自拔,什么连环,分尸…她从前在任务里倒是见识过很多很难搞的凶杀案,但是顶多去现场看一眼,再根据指示去处理嫌犯,很少直接地接触过办案过程,她手里这本《九宗罪》把犯案,办案,推理过程描写的入木三分,很多犯案的过程很巧妙,甚至有一些杀人动机都异常得凄美。她就一口气一口气把全系列都买回来了。
这时,施忱接水回来,看到她手里的书,他的眉心不受控地一跳,
“又在看凶杀案?”
她看看书,又看看施忱,点点头。
她突然想到,上次施忱看到她在看一本《尸体解剖图鉴》,对着一堆血淋淋白花花的图片津津有味地啃面包,也是这种表情。
他脸上的情绪很少有很大的波动,但是细看能看到他眼里的震惊和石化。
施忱的眉心跳得更厉害了,
“你白天看这个晚上不会做噩梦吗?”
聂子知停下翻页的手仔细想了想,大部分案件和图片跟自己从前见过的案发现场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于是她摇了摇头。
施忱把水杯搁在桌子上,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这时,沈以安转过身来,一惊一乍地开口,
“我去,你们刷没刷到,前一阵子那个家暴还强奸的男的,上周天被抓到了!”
旁边有同学凑过来:“不是说那个男的有关系,联系好多人帮他躲了好久,警方抓了好久都没抓到吗。他是去自首的吗?”
“不是……”沈以安低下身子,一脸神神秘秘:“听说那男的当时是躲在一栋闹鬼的拆迁楼里,一个匿名电话报的警,结果警察赶到的时候,那男的被绑在椅子上,脖子上还插着一个针管,那针管里是一种市面上买不到的超强效麻醉剂。”
“我草,是谁这么替天行道啊。”
“对啊!而且这个男的之前就因为家暴进过监狱,但因为手上有关系,女方都快被打死了,这个男的才被判了几年。”
“我去,这不纯畜生吗。”
“什么东西啊,这也太恶心了。”
“对啊,这还不判死刑。”
“那警察查到什么没有,看看是谁干的好歹给人家颁个锦旗啊。”
“就是,真是浪费这么好的麻醉剂。”
“给他用这种麻醉剂跟给猪上一脸香奶奶粉底液有什么区别。”
“而且,而且啊,小道消息,”沈以安继续说:“听说警察到的时候,那个男的身边还放了一摞纸,全是一些这个男的的犯罪证据,而且好像查证过了,全是真的。”
“我草,这也太牛B了。”
“就是啊。”
“哎,不知道你们刷没刷到过一个营销号,”另外一个同学凑过来:“说是,都好几次了,一些特别特别棘手的案子,警局解决不了的时候,都会有一个匿名报警电话打过去,告诉警察地址,警察赶到之后,那个嫌疑犯就已经像这次这个男的一样,被处理好了。而且那个嫌疑犯的身边也会防一摞纸,里面全是犯罪证据。”
“我草,这么神。”
“哎呀,营销号的引流手段吧。”
“对啊,营销号嘴里能几句真话,这也太邪乎了。”
“哎,聂子知,”沈以安看她听得认真,问道:“你们那里有没有出过这样的事啊。”
“没有,”聂子知笑了笑,低下头继续看书:“从来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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