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可是有什么主意了？”
赵嬷嬷朝着秦氏问道。
秦氏冷哼：“急什么，林如月还没急呢，她不会坐得住的，肯定会再想办法对付林若棠，到时候我们帮着添把火便是了。”
“老夫人英明。”
赵嬷嬷恭维道。
秦氏阴狠一笑：“去把那不孝子喊过来。”
“是。”
赵嬷嬷退了下去。
盛晏虽然对付了林家，但心里面一直不安。
赵嬷嬷到书房外，朝着盛宴喊了一声。
“侯爷，老夫人请您过去。”
盛晏拿着笔的手一抖，深吸了一口气。
母亲那边总算是喊他去了。
他站起身，面上竟有些视死如归，走了出去，对着赵嬷嬷道。
“走吧。”
赵嬷嬷在前面带路。
盛晏面无表情，但藏在袖子里的手，浸满了汗水。
从主院到福寿堂，不过短短数百步的距离，盛晏便觉得好似走了一个世纪。
终于到了。
盛晏立在外面，弯腰拱手。
“母亲，儿子来给母亲请安。”
屋内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
赵嬷嬷低声道：“老夫人许是在小憩，侯爷稍等等吧。”
盛晏抿唇：“是。”
按照秦氏给盛晏从小立的规矩。
盛晏行礼，没有秦氏的批礼，是不能起身的。
于是，盛晏只能维持着弯腰拱手的姿势，一直拜着。
就这样足足拜了一炷香的时间。
盛晏全身关节都僵硬发麻，里面才传来一声。
“赵嬷嬷进来。”
赵嬷嬷打着帘子进去，片刻后又出来，朝着盛晏传话。
“侯爷，老夫人说了，她今个乏了，您明个一早再来。”
盛晏抿唇蹙眉，心里愠怒。
“是。”
盛晏转身，后背因为长时间躬身，骤然起身发出‘嘎达’一声。
赵嬷嬷只冷眼看着，扶都没有扶一下。
盛晏只能这么僵着身子走出了院子，自己的小厮秋枞瞧见了，这才上前扶了一把。
两人就这么踉跄着走着。
秋枞心疼的看着盛晏，忍不住道。
“老夫人也太心狠了，竟一点不心疼侯爷。侯爷你也是，怎么就不早点说，明日再来啊。”
盛晏瞥了秋枞一眼。
秋枞顿时噤声，不敢再多嘴。
盛晏怎么会不想明日再来？只是他深知，他今日敢离去，明日母亲会想出更为严酷的法子，来折磨他。
盛晏不明白。
为何母亲能对自己狠心至此。
若说小时候母亲是望子成龙心切，对自己如此还能理解。
现如今他已经长大已经定性，还是如此，他都要怀疑，自己究竟是是不是他亲生的。
“侯爷，您现在去哪个院？”
秋枞问。
盛晏思忖片刻。
观棠阁，若棠刚小产，还在养身体。
藏月斋，如月在保胎，不能折腾。
画梅居，绿梅被关在柴房里，估计不死也快了。
“罢了，扶本候回书房吧。”
秋枞扶着盛晏回了主院书房。
盛晏刚刚坐下，腰部又传来‘咔嚓’一声，疼得他脸色扭曲。
“扶本候上塌。”
盛晏指着远处的软塌，秋枞赶紧扶着盛晏过去，“侯爷，我看不如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不用，下去吧。”
盛晏蹙眉。
秋枞欲言又止，瞧着盛晏的表情，还是应声离去。
屋内，只剩下盛晏一人。
他忽的觉得孤寂。
“侯爷。”
一声女声响起。
盛晏扭头循声望去。
看来来人他本想发火，再细细一看，他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
是红莲。
只是的呆头呆脑的小丫头不同，今天她穿着一身水红色镶嵌珍珠滚边的薄袄，将身段衬托的玲珑有致，就好似泉水里跃出来的一条小鱼儿，又灵又美。
“你怎么来了？”
盛晏朝着红莲问道，语气明显比平日里温和许多。
红莲愣了一下，耳垂红红的，支吾开口。
“月姨娘说，侯爷日日公务繁忙，但跟前却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于是指派奴婢过来，给侯爷端茶倒水。”
盛晏便立即明白了林如月的意思。
看来，前天他发了一通狠，是有用的。
月儿这不就听话懂事多了？
“进来吧，外面风大，把门关上。”盛晏柔声道。
红莲点了点头，跨步进去，反手将门拴上，然后心跟打鼓似得，切切诺诺的朝着盛晏走了过去。
盛晏瞧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跟被猫挠了似得。
跟女人伏小做低比起来，他更喜欢女人本来就低眉顺眼，任由他生吞活剥全无反抗之力的样子。
盛晏拍了拍他身侧的空位。
“本候不需要端茶倒水，本候腰有些疼，你坐下替本候捏捏。”
“是。”
红莲应声，在盛晏身侧坐下，从水红镶红狐狸边的袖子里伸出葱白段子似的手指，朝着盛晏按去。
红莲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激的盛晏不由的眼眸微眯。
他抬手扣住红莲的手腕，用力一扯。
红莲低呼：“侯爷……”
眼泪从红莲的眼角滑落。
……
观棠阁。
林若棠端坐在廊下，一边烤火，一边看着账簿。
前些日子阿贵叔卖的碳一共挣了十三万两。
她全部让阿贵叔以梅姨娘的名义，存了钱庄。
再加上此前剩下的钱，短短一月余，她就又攒到了二十万两。
以前娘亲说过，聪明的人，只要不恋爱脑，就能挣到大钱。
看来是对的。
白芷这两日也开始出来走动。
此时她正在帮林若棠研墨。
小红林若棠也没有再将她退出去，仍将她留在身边，提了大丫鬟。
不过开心了两日。
小红今日便瞧着有些闷闷不乐，一张小脸跟喝了黄莲水似得，苦的不行。
林若棠算好了账，收了白玉算盘，抬起头朝着她问道。
“怎么了这是？难道留你在我跟前伺候，你不开心么？”
小红眼圈一红，连忙跑到林若棠跟前跪下了。
“留在夫人跟前伺候，奴婢自然是开心的。只是奴婢求夫人，千万不要把奴婢送给侯爷，奴婢害怕……”
小红说着便要哭出来。
林若棠皱了皱眉。
“何出此言？”
“奴婢懂得，夫人和姨娘跟前的大丫鬟，默认就是要在夫人、姨娘身子不爽的时候伺候老爷的。先前的绿梅是，现在的红莲也是。奴婢当了大丫鬟自然开心，可是奴婢害怕伺候男人。”
小红说着一下没憋住，嗷嗷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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