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宝马mini后，姜絮就给外婆打了电话。
寒暄几句后，就直接把事情说了。
外婆的声音忽然就兴奋起来，“真的？那可是大好事啊！小絮，你听外婆说，外婆呢，老了，陪不了你多久了，外婆希望有生之年，看到你有个好归宿。”
质朴的话，总是最能戳人心窝。
外婆真的很爱她。
就这么把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拱手让人了。
连报酬都没提。
姜絮的眼眶瞬间就红了，鼻子发酸。
她紧紧握着手机，哽咽道，“外婆，我想接您过来。”
本以为外婆多少会抵触，毕竟老人家不喜欢离开故土。
她都准备好了一大堆说辞，没想到外婆一下子就答应了。
“好，外婆过去陪你，陪着你认亲，看着你结婚生孩子，那外婆，死也瞑目了。”
这话姜絮不爱听。
她立马道，“瞎说什么呢，不准总是说死。”
外婆还在电话那头乐呵呵地安抚她，“傻孩子，人总有一死的……”
正说着，外婆的声音戛然而止。
紧接着，是手机重重摔落在地的声音。
“外婆？”
“外婆！”
可电话那头，没有任何回应。
姜絮瞬间慌了。
外婆年纪大了，身体一直不算硬朗。
她不敢再往下想，几乎是立刻发动了车子。
途中，她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外婆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的，始终是冰冷的忙音。
她紧紧握着方向盘，手心全是冷汗。
车速越来越快。
她甚至都没注意到，鹤枭给她打了几十个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三个小时后，终于在路标上看到了临市。
就在这时，一直显示忙线的电话，竟然接通了。
姜絮心头一喜，连忙将车靠边停下
“外婆？你怎么样了？”
可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她极其厌恶的声音。
“你外婆病危了。”
姜海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但不知道为什么，始终透着一丝阴险。
“你要是想见她最后一面，就赶紧到家来。”
病危？
怎么会这么突然？
姜絮感觉脑子嗡的一声。
不对。
姜海山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外婆了？
他不是一直把外婆当累赘吗？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可眼下，外婆的安危是第一位的。
她压下心头的疑虑，声音因为焦急而有些嘶哑。
“你好好照顾外婆，我马上就到！”
半个小时后，姜絮夺门而进。
姜海山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派悠闲。
看到她闯进来，他甚至没抬眼皮。
姜絮的心沉到了谷底。
外婆病危，他却在这里喝酒？
她冲到他面前，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
“外婆呢？”
“她在哪家医院？”
姜海山这才慢悠悠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在她身上打量着，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的价值。
哼，这丫头片子，果然还是回来了。
他最近无意中偷听到老太婆念叨，才知道她根本不是姜家的种，是个不知道哪来的野孩子。
既然不是亲生的，那就更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长得倒是不错，这身皮囊，可不能浪费了。
必须得趁现在，把她身上最后一点价值榨干。
他拿起酒杯，慢悠悠地呷了一口，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急什么？”
“想见老太婆？”
“可以。”
他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脸上的算计令人作呕。
“去跟李老板见个面，相个亲。”
“事成了，我自然让你见她。”
姜絮的猜想成真了。
这里头果然有诈！
外婆突然病危，他这个从来不管外婆死活的人，却第一个打电话通知她。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她后退一步，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不可能。”
“姜海山，你死了这条心吧。”
“立刻告诉我外婆在哪里！否则我现在就报警！”
“你要是敢虐待外婆，我一定会起诉你！”
姜海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
“报警？”
“起诉我？”
他摊了摊手，一脸无赖。
“我可是她正儿八经的女婿，她现在病了，我接她过来照顾，合情合理又合法。”
“警察来了又能怎么样？”
他看着姜絮气得发白的脸，心里得意极了。
虽然不是他亲生的，但也是养了二十多年的够，想拿捏她，还不是轻轻松松的。
他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了一个视频，递到她面前。
“喏，看看吧。”
“看看你那个好外婆，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
视频画面晃动，光线昏暗。
能看清那是一间破旧潮湿的小黑屋，墙皮都脱落了。
外婆瘦小的身躯蜷缩在一张窄小的木板床上，身上只盖着一床薄薄的，甚至有些发黑的被子。
房间里连张像样的桌子都没有。
镜头晃动，外婆似乎是渴了，虚弱地抬起手，想要去够床边桌上那个缺了口的水杯。
可她够不着。
一旁的护工非但没有帮她，反而指着她的鼻子骂。
“喝什么喝！一天到晚就知道喝！等会尿了床谁给你收拾？”
“老不死的，事儿真多！”
姜絮心疼死了，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她想也没想就扑了过去，“把手机给我！”
只要有证据，她一定可以报警救外婆的！
可姜海山早有防备，迅速收回了手，戏谑地眼神看向她。
“看完了？”
“看完了就没了。”
他直接把视频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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