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江越识趣,先走了上来。
“多谢先生,能在纵狼山遇到先生,秋某真不知幸,还是不幸!”
剩余的春晓几人跟了过去。
蔡冲虽不乐意,但李修缘实在太强,莫说他受伤了,即便未受伤,也不是他一招之敌。
于是别别扭扭的走了过去。
“应该是幸运!”
李修缘腾出一块地方,坐在了何风在身旁后笑言一句。
蔡冲几人坐下来,不敢靠近,拘谨许多。
李修缘说道,“我的这点小手段,虽算不上大神通,在诸位面前,应该还算可以,按说没必要欺骗各位!”
“长庚剑谱确实不在何兄身上,诸位还是安心做个武夫,不要心存奢望!”
“人需取舍有道,安于所求之道,切不可得陇望蜀,或贪念不止,否则现在拥有的,也会离各位而去!”
几人眼中目光闪烁不定,心中恼怒李修缘尽说些便宜话,但碍于他道行太深,强忍下来。
附和道,“先生说的是!”
李修缘听他们言不由衷,心中盘算,该如何让他们断了对长庚剑谱的执念。
余光扫过他们手中握的剑,李修缘闪过一个念头,指尖生出感应,出现游丝般的电光。
他手腕翻转,剑意席卷而出,凭空将其中一人的剑挑出,浮于空中。
这一下兔起鹘落,来的突然,何风在反应过来时,剑已经悬于空中。
他盯着飞剑,看的出神。
那日在河边,他见李修缘施展控水与控火之术,知他是个修士,但境界不见的多高。
此时却见他骤然施展飞剑之法,当即推翻了之前对李修缘的印象。
何风在本就是剑修,自然明白,飞剑术需投入的是念力,于自身损耗颇大,对修士精神力和修为考验极大。
即便是他施展飞剑,也需将精神力集中于一点,不敢有丝毫分神,远不如李修缘谈笑间抬手就有!
莫非他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嗡嗡的剑鸣震动空气,微风因震动而起。
屋中的尘土纷纷被荡了起来,却没有往四处扑散,而是形成如涟漪般的圆圈散开。
李修缘以无形的游丝控着剑,眼睛扫过众人。
在场之人,鸦雀无声中呆若木鸡,都紧紧盯着震颤不止的飞剑。
李修缘抬起手掌,随意虚空一推,雷鸣声自剑身乍起,屋顶、破窗……屋内目力所及的东西都跟着在震颤。
包括即将来临的夜色,也跟着震颤。
自屋顶掉落的灰尘,被裹挟到剑的周围!
嗡……
随着李修缘的手势,剑在空中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和轨迹,瞬息间,绕着屋子飞了几圈。
剑鸣尖锐,震动耳膜,屋中众人赶紧运气抵抗,何风在却似乎未收到波及。
似乎是在李修缘的操控下,刻意绕开了他!
何风在茫然中又看向李修缘。
书生对灵力的掌控,远超出他的认知!
强的有些可怕!
铮……
激起的尘土骤然被扫荡出屋外,一股清新之感扑面,将众人内心涤荡,如有顿悟后的快感。
剑插在了屋子角落的一块石头上。
石头并未因强横的剑意被震碎,宝剑也完全没入石头,在插入的过程,寂静无声,剑鸣也在那刻停歇下来。
“何兄,这招,比长庚剑诀如何?”
李修缘侧头问。
何风在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
操控飞剑之术如信手拈来,剑入石中,而石不裂,需要极快的速度,和对力量的绝对掌控。
换做他,能将石头震为齑粉,却无法把剑完整的插入石头,尤其李修缘把剑插入石头,竟轻松的如回剑入鞘。
“何兄?”
李修缘看他目光呆滞,笑着叫一声,他也算修士,何必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何风在回过神,面容惨淡。
“比起长庚剑诀,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便剑仙楚凌风出手,也不过如此,何某走眼了,竟未看出先生乃旷世高人!”
李修缘又侧头看那几个江湖武夫,“你们以为如何呢?”
众人如石像呆在原地,内心五味杂陈。
那一剑,非绝世强者不能为!
“先生刚才用的,是修士手段……”
秋江越面如死灰,怯怯道。
他已有三十多岁,在李修缘面前如后学晚进的晚辈般谨小慎微。
再看李修缘神色淡雅,眉间有股说不出的超然气质,不禁又问,“或者……天人手段?”
见识了李修缘的超凡手段,秋江越和蔡冲一众都怂了下来,哪敢再提剑谱之事。
正如何风在所说,书生那一剑,犹在长庚剑诀之上,他有必要争夺剑谱么?
退一万步讲,他更没必要撒谎,以他的手段就算拿了,谁能能敌得过他!
李修缘说剑谱不在何风在身上,并未说不在他身上,确实也没撒谎。
何风在听秋江越问出自己心中困惑,目光灼灼的看过去,等待李修缘的答案。
他虽然不似楚凌风修到剑仙之境,但能与剑仙成故交好友,何风在本身是个不错的剑修。
游历江湖多年,他曾见过炼神修士,更有缘得见偶然入世的大修。
李修缘的手段,绝不在这些人之下,施展神通之自如,尤在他们之上。
何风在也在怀疑,莫非,先生真是历世的天人么?
“只是一介书生,哪来的天人手段!”
李修缘简略答复。
无论曹仁举或者城隍诸鬼神相问,他无一例外都是这个答案。
至于怎么猜,是他们的事!
李修缘无意隐瞒,但他确实不知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只能说他是书生!
刚才那一剑,不过从长庚剑诀中领悟,何风在居然没看出来。
跟他预料的一样,长庚剑诀修炼,是对笔画走势和剑意的领悟,不同资质的人,看到的是不同的景象。
因此每个长庚剑谱的主人,修炼出的剑诀都是不同的,何风在看不出便在情理之中。
资质太低的人,即便将长庚剑谱摆在他眼前,也如白纸一般,什么都看不到。
“莫非我是个天才?”
李修缘暗忖。
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大概他不是天才!
前世应该看过比这高深千百倍的功法,长庚剑诀于他而言,不过小孩子把戏。
秋江越等人自知不配知道先生身份,也不敢继续问下去。
能与先生同坐一屋,既觉得荣幸,又有如坐针毡之感,总是有些不自在。
何风在与李修缘有过一面之缘,加上游历江湖多年,有些洒脱劲。
“先生不愿说,我们便不问了!”
他打破沉默。
李修缘笑了笑,没回应,因为任何回应反倒矫情了,随他们怎么想吧。
此时天色昏暗,屋中模糊不清,李修缘站起来捡了些柴草,以控火术点燃。
何风在目睹整个过程,他断定,在河边先生肯定是藏拙了。
刚才对控火术的运用,可不似那会生疏。
在他的印象中,控火术是五行法术,不可能在一日之间,发生质的蜕变。
屋中亮起来时,李修缘问秋江越一众,“诸位对长庚剑诀,还有心思么?”
秋江越等人低头不语。
说没有,那是撒谎,但在李修缘面前,他们又不敢说实话,只能保持沉默。
李修缘笑道,“李某托个大,与各位来个君子协定,如何?”
“先生请讲!”
秋江越没懂什么意思,客气询问。
李修缘沉吟片刻道,“诸位日后若是恪守侠义之道,不作恶、不荼毒生灵,三五年后,我必亲临,与各位交流修行之道,如何?”
“先生,这……”
秋江越一众目光大亮,有些不太相信李修缘所说,颤声道,“先生愿指点我们修行?”
“指点谈不上,有一二所悟,讲于各位!”
李修缘摆手,随后半开玩笑道,“若是还如今日,被贪念驱使,同道残杀,李某光顾之时交流的可不是心得,或许是算账了!”
一时间,众人都不敢说话。
能得李修缘指点功法,乃是天大的机缘,可江湖残杀,向来是常态。
况且乱世人心浮动,杀意戾气丛生,人心也扭曲的厉害,谁能保证三五年之内行侠仗义,不作违背道义之事!
“谨遵先生教诲!”
秋江越回应。
在李修缘面前,他只能答应!
刚才先生那句话,形同悬于他们头顶上的一把利剑,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
蔡冲犹豫半晌,提出异议,“先生,若有人对我们不讲道义,行屠戮之事,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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