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缘在客栈中堂食,余光瞥见秋江越等人从楼梯下来,他忙将伙计招呼过来。
“待会那几人的饭钱,记我账上!”
他猜到秋江越有意结交,肯定抢着付账,便提前跟小二说好了。
房钱人家付了,饭也再蹭人家的,脸皮就有点太厚了,书生是要脸面的。
再说了,他又不是没钱!
李修缘摸了摸腰间鼓鼓的铜钱,颇为雄壮!
“先生早!”
秋江越在楼梯上就看到了李修缘,噔噔噔快步下来,远远的就开始打招呼。
“早!”
李修缘礼貌回应一声,秋江越等人来到跟前时,招呼他们同桌而食。
秋江越谢过,吩咐几人坐下。
满脸堆笑道,“今日先生起的这么早?”
他实在不知跟先生如何搭话,便没话找话的问了一句。
“打算在镇上转转!”
李修缘回应一声。
看秋江越欲言又止,便跟他说道,“秋侠士的好意心领了,但有些事不便秋侠士参与!”
他能猜出秋江越想说什么。
秋江越脸色僵了一下,许是没料到先生说话会这么直接。
讪笑道,“先生的事我自是帮不上忙,若有些跑腿的事,先生尽管吩咐就是了!”
“如果有需要的话!”
李修缘点点头,说了句客套话。
他柳城一行,涉及鬼神事,秋江越等人只是凡间武夫,不要掺和进来的好。
当然,何风在除外,他是个修士。
李修缘有意传他剑诀!
但何风在显然粗犷和随性一些,到现在还没醒呢,估计得日上三竿!
蔡冲几个五蕴门弟子后脚到的,估计是听到了李修缘说的话。
还算机灵了一回,知道先生的事,不愿意他们掺和进来。
便拱手跟李修缘说道,“这些日子为了长庚剑谱,折损了不少弟子,蔡某还需回五蕴门,与长老说明缘由!”
“还是门中事重要!”
李修缘示意他不必理会自己,说完也招呼几人坐下同食。
蔡冲依言坐下。
随后又谢了李修缘救命之恩,告知他今日便动身回五蕴门,并保证会按先生教化,做谢行侠仗义的事。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早点的钱,李修缘已经付过了,他错失一次拍马屁的机会。
席间攀谈的随意,虽然没什么内容,李修缘还是一一回应他们。
饭后,蔡冲先行离去了。
李修缘也起身,走出几步,察觉秋江越的目光还在他身上,似乎有些意兴阑珊。
便回过头,问秋江越道,“来浮世镇的途中听说令爱已有婚约,不知何时出嫁?”
春晓抢先回应道,“小女一十五岁,再有了两三年,也差不多了!”
“时间倒也赶得巧!”
李修缘笑道,“若是赶得及,说不定还能讨杯喜酒!”
春晓眼睛发亮,“三五年之后,先生真会莅临宿州?”
秋江越嗔她一句,“先生何等身份,既然说了自会做到,先生的话你还质疑?”
春晓连连抱歉。
秋江越更坦言,“便等着先生来,小女再出嫁也不迟!”
李修缘讪笑道:“不必如此,因书生耽误了令爱出嫁,岂不是我的罪过?”
“先生能亲临,是小女之福,何谈耽误!”
秋江越语气颇有些激动,想趁热打铁,将此事给定下来。
李修缘心中又有些无奈。
刚才不知何故,竟脱口而出,问他这事。
曾有过好几次,他原本没那打算,却偏偏说出了那话,鬼使神差一般。
只是冥冥中似乎有召唤,觉得该去一趟。
又好像……他肯定会去!
这种奇异的感觉,他理不清楚,索性便不理了,去与不去,并不妨碍,去也无妨!
于是又问了秋江越他女儿的生辰八字。
秋江越告知后,李修缘道,“我知晓了,令爱该何时出嫁,便何时出嫁吧,不必刻意等着就是了,我应该能赶到!”
“先生如何……”春晓要问,却被秋江越制止了,“先生能掐会算,自会知晓!”
春晓连连称是。
李修缘没有言语,算是默认了。
随后出了客栈,往伙计告知他的位置,那里有土地庙。
或许是时辰尚早,街上行人寥落。
据他打听,浮世镇距离柳城大概六十里,因两座山阻隔,外加一条清柳江,还算安生。
但毕竟离的柳城近,镇上虽为遭遇到大规避的兵乱,但许多生路被战火断了,也是被波及都到了一些。
街上行人的脸上,能看出愁苦。
路过一家胭脂铺时,看到门敞开着,营业倒是出奇的早。
店中虽没有客人,老板却在柜台后面静静的候着。
老板是个年轻女子,容貌甚佳!
只是它的眼睛……有些发亮。
亮的不太正常!
有些类似燃烧着的那种亮!
李修缘远远的观其面色,总觉得她有股异于常人之处,却看的不是很分明。
“且去问问土地公再说吧!”
他只是短暂的停留,便朝着镇外走去。
初秋的时刻,过了早晨,气温尚可,加上树叶还未开始发黄,夏日余存的光景,还算浓重。
只是地面狼藉,颇觉得煞风景。
李修缘走的这条街,该算是镇上商铺集中的商业街,不应如此脏乱。
他猜想,估计少有人光顾,营业的时候也不怎么热闹,就如清河府的长街一般。
出了镇子,不多时到了土地庙。
庙并不大,却因为寂静,显得极为幽深,进了庙中,扑面而来一股陈土的霉味。
李修缘皱眉,伸手在鼻子旁扇了扇。
地面上的浮土颇为厚了,边边角角有许多的蜘蛛网,甚至连神像都被蛛网遮蔽。
“好惨淡的土地庙!”
李修缘忍不住揶揄,继续往深处走。
浮世镇没有城隍,土地公便是此间唯一可供奉的神,为何这般光景!
莫非,浮世镇的土地公不作为?
李修缘点出一道敕令,“土地,现身!”
“哎哟……”
沉闷的庙中,终于有了声响,被尘土和蛛往遮盖的神像亮出一丝光华。
一个形容矮小、浓密的胡子拖到胸脯的老者从神像中走了出来。
“何人召我?”
土地公跳下神台,先是看到一个穿青衫的胸脯,于是仰头看过来。
他的个头,仅到李修缘胸膛位置,手中握着一根土色木杖,却跟李修缘脖颈处一般高。
“是你召唤我?”
土地公一脸迟疑,“你刚才用的,好似是城隍庙的敕令,可你并不是鬼神啊!”
他上上下下看着李修缘,嘟囔道,“肉体凡胎如何能施展鬼神手段呢?”
“土地公,我既召唤你了,为何招呼也不打一声,只顾自言自语呢?”
李修缘被他看的发毛。
土地公问道,“你是个修士吧?”
“算是吧!”
李修缘笑着道,“有什么问题,尽管一块问了吧,问完谈些正事!”
“谁教你的城隍敕令?”
“你都说了,这是城隍敕令,自然是城隍爷喽,清河府城隍爷!”
李修缘说道。
“你跟清河府的城隍爷什么关系,他为何会传授你城隍敕令?”
土地公听是清河府城隍,语气客气了些。
在地上神当中,城隍爷的地位,是要高于山神土地许多。
清河府城隍在临行前就告知李修缘,路途上若有需要,尽可召唤,山神土地无敢不从。
“清河府城隍爷有求于李某,给了我一本敕令册子,方便途中行事!”
“比如说方便召唤我出来?”
土地公似乎慵懒惯了,对李修缘召唤他出来颇有些不太乐意。
质问道,“你肉体凡胎,如何能施敕令?”
“这个……,我回答不了,抬手就有,不如土地公帮我分析?”
李修缘并指,施一道净尘敕令。
土地庙霎时被一股金光环绕,顷刻间尘土扬起汇成球状,李修缘弹指,化为乌有。
方才霉味浓重的土地庙焕然一新,清冽的空气浮荡,土地公吸了一口,大呼痛快。
李修缘无奈摇头,“自己的府邸,素日里也不收拾?土地公倒是住得下去!”
“是小神懈怠了!”
土地公舒爽之后,赶紧羞愧认错。
他见李修缘露了这一手,态度立马就谦卑了下来,不似刚才趾高气昂!
能把净尘敕令施展的这般丝滑,他都怀疑是城隍传授的?
为何比城隍使出来都强了许多!
而且……
这敕令中为何有神术的味道?
“敢问上仙名讳?”
土地公往后退了几步,观李修缘眉宇间清淡如仙的气质,有几分猜出他的身份。
“可别叫我上仙,清河书生李修缘!”
他笑着摆手道,“若是实在不好称呼,叫声李先生也可!”
“不知上仙召唤小神所谓何事?”
土地公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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