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开城,投降!

元朝末年,战火与动荡如阴霾,笼罩着华夏大地。然而,在东北与华北交界的沿海地区,却似一片被命运庇佑的特殊存在。这里,朝廷的腐朽不堪仿佛只是遥远的传闻,各地风起云涌的起义战争,也如同天边隐隐的雷鸣,并未对这片土地造成实质性的影响。

踏入此地,仿若置身于陶渊明笔下那令人神往的桃花源。村落之间,田间小路纵横交错,蜿蜒曲折地伸向远方,将各个村庄巧妙地连接在一起。道路两旁,是郁郁葱葱的庄稼,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泛起层层绿浪。村庄里,鸡犬相闻,此起彼伏的叫声交织成一曲充满生活气息的乐章。百姓们在田间辛勤地往来种作,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质朴的笑容,丝毫不见外界的纷扰与疲惫。

令人称奇的是,尽管处于元末这一风雨飘摇的时代,生活在此地的民众,几乎全是前朝的宋人。追溯往昔,这一切皆与忽必烈建立大元之前的一段历史紧密相连。彼时,有一座名为固城的县城,在蒙古铁骑的威慑下,做出了一个改变其命运轨迹的重大抉择——它成为了首个开城投降的地方。“固城”,这个名字本意是固若金汤,寓意着坚不可摧、牢不可破。然而,现实却充满了戏剧性的反差,当蒙古军队兵临城下时,城中的官员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开门迎客”,使得这个名字带上了一丝讽刺的色彩。

当时,蒙古军队以其号称百万铁骑的强大武力,在中原大地上纵横驰骋。每攻破一座城池,他们最爱做的便是屠城。在他们眼中,征服才是首要目的,对于占领土地似乎并不热衷,更关心的是如何将城中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珍贵器物等好东西,一股脑儿地搬回他们广袤无垠的大草原。而就在固城面临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接受投降的大将瓜儿贴木格,一句“长生天会保佑你们的!”,如同一道曙光,瞬间驱散了笼罩在固城上空的死亡阴霾。

此后,这位瓜儿贴木格大将做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决定——他就此留在了固城,成为了这里的驻军将军。不仅如此,他的子孙后代也世袭了这一职位,世世代代担任着固城的第一行政长官。实际上,瓜儿贴木格虽身为贵族亲王子嗣,却在家族中并不受宠。他被派往固城驻军,看似手握兵权,实则与被发配边疆相差无几。好在固城地处沿海,凭借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商贸往来频繁,经济繁荣昌盛,远比西北那荒无人烟、条件艰苦的边疆地区富裕得多。

鲜为人知的是,固城虽在行政级别上只是一座县城,但其地域之广阔,超乎常人想象。它的面积足足有六个一般县城那般大,人口规模更是惊人,居民数量达到了普通县城的十几倍之多。当年,主动开城投降的官员名叫赵仲恺。在投降的那一天,赵仲恺的表现极为反常,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战败投降后的悲伤与沮丧,反而隐隐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只是碍于当时的场合,不得不强忍着内心的情绪,努力不让笑容浮现出来。

命运的齿轮似乎在这一刻悄然转动,展现出其奇妙无比的一面。赵仲恺,同样出身不凡,乃是皇亲贵族。单从他的姓氏“赵”,便能感受到那份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与刘备那种逐渐没落的皇室后代截然不同,赵仲恺是正儿八经地从父亲那里世袭了爵位。巧的是,他和瓜儿贴木格一样,都是父亲眼中不受待见的儿子。赵仲恺名字中的“仲”字,表明他在家中排行老二。在这里,不妨开个玩笑,似乎从古代开始,天下间的父母大多对二儿子有着别样的态度,不太容易给予他们过多的偏爱。

时光如白驹过隙,匆匆流逝,转眼间二百多年的岁月已然悄然走过,历史的车轮来到了元末。此时,固城的守城之人,早已换成了瓜儿贴木格的玄孙——都太。都太在三十岁这一年,继承了父业,成为了固城新的守护者。他为人极为谨慎,对待守城的职责兢兢业业、一丝不苟。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他刚刚接手不久,朱元璋的强大部队便如汹涌的潮水一般,迅速向固城逼近。

遥想当年,元军抵达固城时,赵仲恺当机立断选择了投降。如今,历史的相似情境再次上演,朱元璋的大军已然兵临城下,固城的未来命运,如同悬在悬崖边缘的巨石,摇摇欲坠,充满了未知与变数。出人意料的是,都太此刻内心最为纠结为难的,并非是否应该再次选择投降,而是一个更为棘手的问题——权力的归属。

就在这风云变幻的关键时刻,一个关键人物即将登上历史的舞台,他就是赵仲恺的后代赵云澜。赵云澜此时已经六十五岁高龄,在医疗条件有限的元末明初,这已然算是步入了人生的暮年。若以瓜儿贴木格和赵仲恺平辈来论(二人在当初投降之时,年龄相仿),那么赵云澜与都太自然也属于平辈之人。

或许有人会对此感到十分奇怪,为何两人后代的年龄会出现如此巨大的差异。实际上,古代与现代社会有着天壤之别,即便是距离现在较近的近代,与当下相比,也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古代,尤其是贵族阶层,三妻四妾是极为常见的现象。他们为了家族的延续、血脉的传承,往往会广纳妻妾。至于赵云澜和都太这两支家族后代年龄产生巨大差异的具体环节,涉及到诸多复杂的家族因素,在此便不一一详细解释了。

事实上,都太与赵云澜之间的权力斗争,仅仅持续了十年的时间。在这十年里,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局势陷入了胶着状态。然而,十年之后,都太却突然转变策略,选择了坐山观虎斗。这里所说的“虎”,分别是赵云澜的弟弟赵云峰,以及赵云澜的三子赵金田。不过,这都是赵云澜去世之后才发生的事情。但在赵云澜生前的那十年,他可着实让都太费尽了心思,吃尽了苦头,可谓是让都太喝了好几壶。

那么,都太为何会一直如此执着地思考固城的权力问题呢?原来,在瓜儿贴木格当初进城的时候,蒙古族为了保持自身血统的纯正性,一直秉持着不与中原人通婚的传统观念。但瓜儿贴木格的情况却十分特殊,他是被“发配”到固城的,所率领的军队人数有限。若想要壮大军队的实力,以更好地守卫固城,就不得不招募中原人入伍。如此一来,通婚之事便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军队中人员的老龄化问题日益加剧,如果不通过通婚来补充新鲜血液,瓜儿贴木格的军队恐怕最终会沦为一支老弱病残的队伍,而他自己也将成为孤家寡人,沦为光杆司令。

通婚所带来的弊端,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显现出来。在经过几代人的融合之后,蒙古族原本的生活习俗、文化传统等,在固城这片土地上,慢慢被城中占多数的宋人所同化。这一现象让身为蒙古人的都太感到极为担忧,尤其是在如今元朝气数已尽,即将走向灭亡的大背景下,他深知远在大都的元庭自身难保,根本无暇顾及他,更不可能给予他实质性的支持与援助。

更让都太忧虑的是,赵云澜手中掌握着一支不可小觑的军队。这支军队,是祖上在投降之时,与蒙古人达成协议后一直保留下来的。当初双方约定,蒙古军队负责守卫固城的北门和南门,而宋军则负责驻守东门和西门。这一约定,在当时或许是为了达到一种相互制衡的目的,然而,时过境迁,如今却成为了都太的心腹大患。更为讽刺的是,都太自己也未能逃脱被同化的命运,在他的众多小妾之中,大多都是宋人,其中有一个甚至还是赵云澜叔叔家的妹妹。这错综复杂的关系,让都太在面对固城的权力问题时,越发感到棘手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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