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之后，董永便朝着陆乘风看过去。
“我脸上是糊了屎？”
董永看着将领带扯开的陆乘风，半笑着开口：“是我嘴巴糊了屎了，忘记跟咱们小陆董说，这完全是个菜鸟了。”
陆乘风却哼了一声再不开口，冷酷的睥睨着四面玻璃之外的芸芸众生。
往常，董永看到陆乘风站在那一处，目光眺望远方，觉得他像嫡仙，不过今日的陆乘风看着像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儿，所以那嫡仙的清冷感，至少消失了九分，只余下了冷酷。
见自己说完话陆乘风只是哼，董永十分不解的开口：“这凤雏做了什么事儿？惹咱们小陆董这般了？”
可是面前那人依旧不搭理自己，钟表在滴答滴答，董永终于动了身。
“小陆董消消气儿，我去去就来。”
董永的手还没有放在门把手上，就听见那背对着自己的人开口：“你这是承认自己是卧龙了？“
听闻这话，董永没忍住笑了。
“我承认从前的我自己是卧龙，但是现如今被你调教的，已经成长为一方的霸龙了，所以小陆董说我是卧龙，我绝对不承认。”
陆乘风只送了一个滚字，董永人还没走到卫生间，就听见里面传来刘梅的声音：“没事，咱们小陆董就是面冷，你又不是故意的，放心，没什么事儿。”
“我有那么几次做错了报表，小陆董就只是眼神凶了凶，连工资都没扣。”
本来听见刘梅的声音，董永没好气，还打算呵斥几句，却没想到刘梅是好心的，所以他便从正面进来，笑着道：“嗨嗨嗨，你这好事啊！赶紧回你的办公室去！小陆董今天心情不好，别回头逮着你的毛给薅了。”
刘梅临走之前再踹了董永一屁股，然后又嘱咐着道：“劝劝你这小助理，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小陆董的脾气真是又见长了。”
董永啧了一声，然后朝着刘梅没好气的道：“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儿，嘴别叭叭！”
刘梅切了一声，然后走了。
路漫漫洗了一把脸，哭过的痕迹稍微浅了一些。
看见董永，她便主动开口道：“对不起啊，董秘书都是我不好。害的你也被小陆，董，骂了。”
听闻这话，董永便又将刚才的官话朝着路漫漫说了一通。
“小陆董就是脾气不好，再加上遇上了些事儿，难免迁怒到你了，真抱歉，我刚不在办公室，都不知道。要是我在的话就好了。“
说完这话董永朝着路漫漫看过去：“刚才怎么回事儿。
“我吃完饭回去办公室，忽然听到有人叫我，像是小办公室传出来的，我就进去了，然后他让我给他打杯水，那个饮水机我没有用过，所以热水烫到了我的手，手一松，结果水不仅洒到了小陆董的文件上，而且还洒到了小陆董的衣服上，然后小陆董就发火了。”
董永点了点头，就听见路漫漫又道：“小陆董让我去把那些文件吹干，然后复印一份，可是那个打印机我没有调的起来。
董永再次点了点头，给自己的脸上挤了一点笑意，道：“没事儿，这不关你的事儿，是其他地方的事儿，让小陆董心里不快，所以你别放在心上。”
路漫漫点了点头。
回去办公室之后，董永教路漫漫用了一下打印机 ，又给她布置了一些巩固早上所学的的“作业”，然后敲了一下那办公室的门。
“有事？”
董永站在门口嗯了一声，听见陆乘风嗤笑了一声，董永推门而入。
在门被打开的瞬间，路漫漫只听见了陆乘风那句：“我没请你，你进来干什么？“然后余下的话就被锁在了门里头。
现在的路漫漫，一心一意都在复印那一沓厚厚的文件。
她此前被叫到陆乘风的办公室去之后才发现，办公室里面竟然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外面这间小办公室的一举一动，毕竟一天平均下来要250多块钱呢，所以路漫漫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生怕再做错什么事儿，被陆乘风劈头盖脸的骂。
虽说那年之后，她的日子过得艰难，可是前面有鹿明替她遮风挡雨，又有她爸妈给自己的好基因，所以在学习上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处。
除却八年前的家庭变故，她可以说是顺风顺水的，除去初三那年，也没有人再给过她难堪，所以今日陆乘风那般披头盖脸，让路漫漫此刻更加的谨小慎微。
挨骂纵然难堪，伤自尊，可是曾经那些难堪的事儿，她都咬着牙挺过来了。
现如今，她最怕的自然是被辞退。
董永一进来，目光便沉沉的落在办公桌脚下的饮水机，开口问的话却是：
“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知道。”
陆乘风却只是笑，也不说话，手下没停的签着字——董永觉得，陆乘风肯定刚来不久，因为桌上上的材料，没什么变动。
陆乘风不说话不要紧，董永又自顾自的开口笑着道：“这身衣服很衬小陆董嘛！”
“刚才那身衣服看着怪老气的，冷漠又疏离跟咱都有距离了。”
因为陆乘风常年着着深色系专制西装，整个人一丝不苟像是不食烟火的使徒行者。
不似董永，赤橙黄绿青蓝紫跟个花孔雀一样，两人在穿衣方面是个极端。
性格方面当然也是。
董永喜欢热闹，陆乘风喜静。
陆乘风看一眼董永，嘴角像是被人往下按了按，便是连笑都带着牵强，这也就是董永，旁人都没有见过陆乘风笑，毕竟他永远是一副狮子相：“有话说有屁放。”
董永笑了笑，将自己的椅子往前挪了挪。
“这饮水机新买的呀！之前怎么没见？”
“送你了。”
董永笑笑：“无功不受禄。”
“知道自己是吃闲饭的，算你有自知之明，一会儿跟刘梅说声，你的工资——”
“那不能够！”
说完这话，董永再不想废话，所以又舔着脸，切入正题道：“我刚听说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发了这么好大的火气？”
陆乘风却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我昨晚就没回去。”
董永正在消化这句话，没回去，那，那就是一直在办公室。
那一直在办公室的话——董永还没有来得及想明白，就听见陆乘风将手中的笔插在笔筒里面，朝着自己道：“怎么？存着私心，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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