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记忆中尘封已久的身影

慕夏看着阿祖那满是皱纹,却依旧熟悉的的脸,又看着满是皱纹,还黑漆漆的手递过来的纸币,熟悉的面孔犹如当年,让她忍不住又想哭。

慕夏连忙低下头,在心里劝告自己不能再哭了,再哭阿祖会担心的,接着又摇着头,强忍着颤音说道。

“阿祖,我不要,我不要你的钱。”

阿祖听慕夏说的话,立马假装生气的说道。

“怎么能不要呢?阿祖给你的,你就拿着,不拿着,阿祖可就要生气了。”

慕夏只能接过那张,带有熟悉温度的纸币,看着收拾熟悉的纸币,想到了阿祖去世那年,明明病的快起不来床,连吃不下东西,瘦了真的能见到骨头,简直就是皮包骨,一点肉都没有,但只要她去看他,他都会抬起颤抖的手,从裤兜里掏出钱,然后拿出面额最大的那张纸币给她。

慕夏回想着自己这一生,她觉得她根本配不上阿祖对她的爱,可她的阿祖好爱她,明明没有血缘关系,明明阿祖自己没有钱,因为从来没读过书,没有文化,从小替别人养牛,老了之后也只靠养牛赚到微薄的收入,零几年的时候能有多少钱呢。

小时候给钱她的爸爸,姑姑,叔叔,家里人长大后到她出生,又把钱给她,家里人除了奶奶和爷爷那一辈,几乎都是花着阿祖给的零花钱长大的,慕夏每一次回想起这些,都觉得自己上辈子到底是做了多大的好事啊,这辈子才会遇到这么好的阿祖,她何德何能?

阿祖看到慕夏把钱收下了,摸了摸慕夏的头说道。

“这才听话。”

“你乖乖在这里坐着,阿祖去给你买东西,很快就回来。”

阿祖说完就转过身往门外走,打算去小卖部买他家丫头想要的东西。

慕夏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用着盛满泪水的眼睛,看着向外走的阿祖,接着就看到阿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还距离她越来越远,吓得她连忙从沙发上坐起,飞快的追了出去,想去抓住那道记忆中模糊的身影。

慕夏什么都不顾忌了,她现在只想抓到那道身影,抓住那个最后一面没见到的,因为地方的习俗,连清明想去祭奠都不允许的,那个她最爱的,连在梦里都不愿出现见她的小老头。

没有人知道慕夏有多恨那些所谓的习俗,她也不相信那所谓的风水,她只知道那个是她最爱的人,如果世上真的有鬼的话,那就让她见一面吧,就算用生命来交换,就算是鬼也没关系,因为别人害怕的鬼,是她最爱的阿祖。

慕夏拼命的往前冲,想去抓住那道身影,很快就踏过了屋子的大门,在下楼梯的时候差点摔了一跤。因为老房子的院子很长,而且高低不平,所以屋檐下再往下有一段楼梯,再往下经过一片空地之后,又有一段楼梯。

这些楼梯其实很宽,也很低,一点都不陡,只是慕夏泪水糊了眼,加上年纪小,脚还受伤了,所以跑起来的时候不协调,所以差点摔了。

但小慕夏很快就追上了阿祖,接着伸手拉住了阿祖的裤腿。

被拉住裤腿的阿祖注意到异常后,转过身往下看,看见拉着他裤腿的李慕夏,看着小丫头泪眼汪汪的样子,开口说道。

“咱们家小丫头这是怎么?是怕看不到阿祖吗?那跟阿祖一起去买零食吧。”

李慕夏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接着张开了双手,让阿祖抱她。

阿祖也很自然的把李慕夏抱了起来,抱的时候还很小心,特地避开了腿上的伤口,生怕压到伤口弄疼小丫头。

村里的小卖部离李慕夏的家很近,100米左右的距离,小时候一有零花钱都会去那里买零食吃,只是这个小店在李慕夏17岁的时候关店了,那个小店之后一直在那里好几年,原本以为还会再开,结果再也没有开,再后来就是村里面的黄泥屋全都要被拆除掉,所以那个小店后来也被拆掉了。

李慕夏看着眼前熟悉的小卖部,里面是熟悉的装饰,有着冰箱,还有着各种各样的零食,柜子上面还摆着一台老式电视机,小厅那里有四位熟悉的老人在打着扑克,其中一位是小店的老板,其他也是周围很熟悉的邻居。

周围还有两三个人正在看牌局,这个小店前面的位置虽然看似小,但后面还有很多的位置,还有一个大天井,以前的房子或者老房子都会有一个天井,小卖部的面积还是很大的,只是不能随便进到后面而已。

阿祖一进到小店里,看到的人就打了一声招呼,毕竟都是街坊邻居,都是熟悉的人,其中一个跟李慕夏奶奶很熟的人,看到李慕夏还叫了一声,当小丫头看到脚上的伤口后,又疑惑的问了句发生了什么事。

阿祖立马就把李慕夏受伤,还有邻居家的所作所为都说了一遍,引得在场的众人唏嘘,不过邻居家也确实是小心眼的人,占到便宜可能对你好笑脸盈盈,占不到便宜都就恶语相向,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就拿一件小事说吧,以前村子里修的都是旱厕,明明邻居家的也有自己的旱厕,但弄得不是很好,非常的简陋,看着就很破就很脏,所以邻居家的人都不喜欢在自己家上厕所,总是跑到李慕夏家上厕所,厕所里面的污水是排不出去的,没地方排,只能用桶一趟一趟运出去倒掉,或者拿去田地外面的菜地淋菜,给田里的水稻施肥。

每次都是李慕夏的奶奶不工作休息在家,用两个桶把那些污水装满,然后一旦一旦的拉用肩膀抬出去,两个桶虽然不是很大吧,但是装满污水真的很重,能把一个人的肩膀压弯。

而那些邻居管都不会管,因为他们只管产生垃圾,完全不会管垃圾该如何处理,自己家明明也有厕所,就因为他们的厕所脏乱,李慕夏家的厕所干净,就总是来这边上厕所,有时候连纸巾都不带,用的还是放在那里,用钉子钉着两边,挂着一个红色塑料袋里放着的很粗糙的纸巾,真的简直就是什么便宜都占。

而邻居家一大家子,不管是大小都总来这边上厕所,邻居家一大家子人加起来,三四个大人,五六个小孩,可想而知能产生多少垃圾,还一点脸都不要,一直去别人家上厕所,还不帮忙清理,简直就是恶心的一大家子人。

所以在阿祖把这件事说给小卖部里面的人听的时候,那些人都在八卦那个邻居,有的还把他们以前做过的坏事说出来,不愧是当时八卦传播的地方,几个小老头小老太一起八卦着。

阿祖没时间跟他们在这里聊八卦,连忙说出了自己想要买的东西,让老板去拿,虽然老板在打牌,没时间去拿,但平常只要需要拿东西,其他的牌友都会等他,但这次刚好老板的老婆在,老板的老婆年纪也不小了,也是一个小老太了,这个小老太偶尔有些糊涂,算术不太好,找钱的时候有时候会找多钱,小时候遇到找多钱的情况,都会沾沾自喜,觉得占到便宜了,基本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会开心吧,更别说是小孩呢。

小老太去拿东西的时候,阿祖让李慕夏选一些喜欢吃的零食,等会一起付钱。

李慕夏现在哪有心情吃零食啊,她现在还处于震惊中呢,但作为小孩子还是要装装样子的,她随意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零食,随意看了几眼,刚想说没什么想吃的,就看到了她想了很久的一种零食。

那个零食样貌是一小块一小块的,大概跟小手指的一小段差不多大小,有黄色,有粉色,有白色,黄粉,白粉,黄白这几种颜色,但基本的都是白色,吃起来口感是很硬的,但李慕夏牙口非常好,咬这些硬硬的东西非常的方便,虽然有一些不是很硬,有一些非常的硬,但吃起来真的非常的香,不是那种调料的香,是食物自身的香气。

李慕夏真的很想念这种小零食的味道,但这个零食没在她的世界里停留太久,这个小零食是称重的,一块钱就能称到一小袋子,五毛钱也可以称,但没过多久小卖部就没不卖这个零食了,李慕夏长大之后在网上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童年的这种零食,真的很怀念。

李慕夏立马抬起手指向那个零食,然后对着阿祖说道。

“阿祖,我想吃这个。”

阿祖得到会议,立马就指向那个临时让小老太给称两块钱的,因为一块钱就很多了,两块钱一个小袋子差不多都能装满了,能吃很久了,买太多回去,怕放不住,吃完再来买就好。

李慕夏期间还问了一下这个零食叫什么名字,只是可惜小老太不知道这零食叫什么名字,接着又问了老板,可惜小老头也不知道这叫什么名字,只是看着挺好吃的,就拿了一些回来卖,没想到吃起来香是挺香的,只是有些太硬了,牙口不好的人根本吃不了,而且买零食的都是小孩,他们更喜欢吃那些香香辣辣的辣条,这些买的人就不是很多。

老板娘很快就称了两块钱的小零食,接着递给李慕夏。

李慕夏接过来后,就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因为她真的想念这个味道很久了,不管现在这个场景是梦还是真的重生了,她都想尝一尝这个味道,就算是死,死之前也得吃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见一见想见的人,不然多可惜呀。

不过这得有机会才行,李慕夏刚好有一次这样的机会,还是出车祸后发生的,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重生,但能见到想见的人,吃到想吃的东西,这就足够了。

阿祖这边也很快付了钱,接着一手抱着李慕夏,一手提着买到的东西。

等回到家,东西拿出桌子放着,才发现里面除了黄豆酱之外,还有一些去了壳的花生,是那种有味道的花生,带着皮还挺好吃的,但有些人喜欢把皮去掉,还有用花生做的花生糖,吃起来脆脆的,特别的香甜好吃。

除了这些还有黄橄榄,是那些腌制好的,不过是甜的不是咸的,不会特别的甜,可以用来配粥吃,也可以空口吃,甜甜的特别好吃。

李慕夏看着这些摆在桌子上的东西,心里想着她的阿祖还是喜欢吃这些东西,真是从来没有变过。

阿祖把买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后,随后把李慕夏放在桌子旁的胶凳上,开口说道。

“丫头,别乱动,阿祖去给你盛粥。”

阿祖说完这句话,就走去厨房拿出一副碗筷,拿水缸里的水瓢打了点水随意冲了一下,接着拿起把盛粥的勺子拿起,走到柴灶旁,打开柴灶上放着的大铁锅,从里面摇了一勺雪白的粥,因为盛粥的勺很大,一勺就能把一个碗盛满。

只是阿祖看的手上捧着的碗,想了想,又去洗碗的地方拿了一个大一点的小铁盆,随意冲洗了一下,把碗里的粥倒进了小铁盆里,然后又盛了一勺粥到小铁盆里面,接着把原先拿的筷子换成了勺子,最后拿到了李慕夏的面前,让李慕夏吃。

阿祖这时突然想起吃黄豆酱的时候,需要拿一个爱干净的碗,先挖一点黄豆酱放碗里,然后再放一点花生油,这样子吃着更香,而且也不会浪费,毕竟一瓶黄豆酱很多的,一次不可能吃的完。

李慕夏正在愉快的吃着粥时,阿祖开口说道。

“那你先在这里吃着,阿祖也要先回家吃午饭了。”

李慕夏听到这话,连忙开口说道。

“阿祖不在这里吃吗?”

阿祖回道。

“不了,阿祖不在这里吃,阿祖回自己家吃。”

“你忘了吗?阿强还在外面呢,阿祖得回去给他拿粥吃啊,他不吃午饭不行啊,还得给他找裤子呢。”

“你乖乖自己在这里吃着,吃完把盆放在这里,等会阿祖再来洗。”

“吃完就在沙发上坐着或者回床里睡觉,阿祖很快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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