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欲绾桑梓路,竹杖量取苔纹长
莫道围炉缺薪火,梅妆犹带旧年霜
——《携老》注:“青丝“暗合外婆的银发与桑梓情结,“苔纹“既指乡间小径又喻代际认知差异。
继前章雍葭与师弟论其毕业论文,陈己之建议,且异乎寻常,亲身执笔,为师弟绘示意图,并约春节后开学之时再面谈。事毕,乃转而张罗己事,忽念及欲询其弟妹,遂与之谈。借对话以探东黑子初登门时,弟妹对其之印象,并问其作为过来人,于婚姻之价值观。欲取他山之石,以资借鉴。
雍葭之弟妹,或亦大学生也,乃屈身下嫁于未习经史之雍葭之胞弟。雍葭之师老呼昂,曾于西青路肉铺中睹雍葭之弟妹,其人容貌端庄,目明手快,心智颖悟。其年岁或与雍葭同庚,较雍葭之弟稍长,乃少时同窗,情愫暗生,姐弟之恋也。
后雍葭自双亲之口闻,弟妹于弟从戎之际,数度跋山涉水,主动寻访,不辞劳苦。此举既使雍葭之双亲安心于子不因家贫而难觅佳偶,亦隐晦警示雍葭,谓当时之儿媳略显卑微。雍葭之父以此为例,诫雍葭勿要主动,此言与雍葭之师老呼昂之说颇为相合,唯言之偏迟,且不如老呼昂既有此言,复有实行之法,详述如具体操作指南使用说明书。
雍葭主动询于弟妹时,弟妹真情流露,言欲觅经济条件稍优者,此亦为其当年及今之幼稚无知所作之注脚。念及雍葭之家境与弟今之实际经济状况,弟妹柔和补充,谏之曰:“姊当以经济为首要考量,虽不必丰饶,然亦须有所支撑。”令其细品,至于标准,则由姊自量,但作定性之述,未涉定量之标。继而论及脾气、性格、人品,于此则详述数端以供留意,如争吵之时,脾气如何,怒态怎样,勿如其同学,平日温婉,怒则动手。或自觉言多不宜,遂敷衍以三观相合为要,然又微露怯意,秃噜而言:“结婚者,琐碎消费之事耳,终局或满地鸡毛,或人生赢家,幸福感充盈与否,弟妹仍以男方舍得为女方花费为衡量之尺,或唯一,或至上。”当然,亦不忘联系实际,推己及人,言其当初择雍葭之弟,亦因其待己甚好。至于东黑子初登门,雍葭之弟妹印象颇佳,觉其似甚听雍葭之姊言,且对雍葭之姊亦甚好。
此雍葭之弟妹,情商甚高,所言皆善,皆雍葭所乐闻也。雍葭闻之,自是满心欢喜,遂高高兴兴地,将其祝福之情,遍洒于其本硕博士三师,皆致以新年之乐。雍葭者,己乐则祝师乐之人也,未知若己不悦,是否会屈己降志,作此年龄阶段所不齿之“舔狗”状。然往昔大抵不然,以此自视,颇为不屑也。
雍葭或于夜半十二时许,致书于其博士之导师。梦中恍见导师回复,并指导其报告中何处当改,雍葭复追问修改之细节。须臾,导师又回言,谓周六将归故里,道经巴中,问雍葭之家是否与巴中接壤,似有邀雍葭至巴中面授机宜之意。雍葭梦中思忖,巴中何地耶?及至梦醒,方知巴中为东黑子之乡梓。梦境纷纭,雍葭醒时思之,博士导师真乃良师益友,竟为吾之读书报告,特于道经火车站之时,约以指导。然视手机,导师仍未复书,雍葭忧其与导师之关系。昔日屡赠礼物,皆被拒收,关系本乏基础。后又兼顾上班营生,避学习打卡,且带头反对导师之时间管理制度,恐已得罪导师,致导师真欲舍吾。虽然,雍葭于师傅老呼昂前,常言难以兼顾,实则博士之学业、世界五百强之营生及东黑子三者,雍葭皆不忍舍也。
想到此,雍葭于与上司例行之嘱咐“新年快乐”后,添言曰:“主任,感君之关怀与培育,祝君及家人康健安乐,巳巳如意。”
“新年吉庆!当谢己之一载之劳与进,未来可盼!善处伉俪,俟尔佳音。”雍葭之主任速复之,由此可见,雍葭与主任之交谊甚笃。
与此同时,雍葭之博士导师亦回书矣。雍葭心怀愧疚,惶恐不安。雍葭亦自勉宜乐,己已甚佳,且将愈善。过读书之报、开题之报及论文之发,则“轻舟已过万重山”,度此三难,自当好矣。己当如师傅老呼昂及博导之同期所望,成为杰出之校友。思之,己之忧虑实乃多余,博士导师乃纯粹之学者,未尝真与雍葭此不懂事之学童计较也。
未知师弟师妹是否致书于默默教导并赐资源之师傅老呼昂,以贺新岁,雍葭复忧其如己昔时之懵懂无知,不谙国学,不识尊师重道,不知礼尚往来。雍葭思当专程致电师傅老呼昂,询大年初五举家访东黑子乡间居所之事。
雍葭虑初五见东黑子之双亲是否过早,仅交往数月。雍葭亦询密友祁丹,祁丹答曰至少需一年。雍葭此事问者众,不仅师傅,亦及密友。然密友之言仅为参考,决策仍依师傅老呼昂之意,盖深信师傅之谋略无遗。
雍葭自思行程及是否留宿东黑子家之细节,雍葭之母意以为雍葭一行访东黑子家,不当留宿,以女方初访男方家,无论何情,夜不当留,况未定婚盟。而雍葭意以为,初七将与东黑子同行,何必往返折腾,留宿东黑子家,随车返程,便于节后上班,此念或源于青春之冲动,潜意识中未自觉。雍葭之父母意甚坚,谓东黑子来接与否,非仅远近距离之劳逸,更多为父母忧东黑子是否在意雍葭。若不接,则雍葭自购车票上班,由此可知雍葭于东黑子心中之分量。
故母女对话,女欲体谅东黑子,欲留宿两晚至初七。而母则坚持旧规,不可留宿。此际,师傅老呼昂另有所忧,即雍葭自制力弱,若留宿数晚,恐越界,此于日后婆媳相处,尤长辈之传统观念尊重或有碍。诗云:
墨池未涸星斗移,嫁衣犹在砚池西
此去巴山叩星斗,方知井底有虹霓
——《星斗》注:“墨池“呼应博士学业,“嫁衣“与“砚池“构成知识女性身份困境的隐喻。结句“井底虹霓“化用《庄子·秋水》典故,揭示突破认知局限的可能性。与第一首“青丝“两诗通过“竹杖-星斗““梅妆-嫁衣“的意象对位,构建起传统伦理与现代婚恋观的张力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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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东黑子来迎,亦可提前一日启行,于汝家歇宿一晚。否则,连日驱车,似七八时辰之久,劳且疲,驾驶不安,安全至上。”此乃师傅老呼昂之策,然通话咨询之时,已命雍葭查车次,雍葭亦预购土溪至营山无座票一张,“但得上车,便可图之”,雍葭性顺且坚韧,不矫揉造作。继而与师傅老呼昂议及携外祖母同行之细节:
“适才吾父母议及此事,吾与母皆欲携外祖母同往,而父则不欲。父言,外祖母若往,归必四处宣扬,无论村野市镇,皆将言之,所言未必皆善。而吾与母则以为,当携之同往,且东黑子亦邀外祖母。父则坚决不从。”问师傅老呼昂之意,
“若随车,往观亦无妨。”
“然吾父见我适才与母久议,便不欲携外祖母往,言其归必多言。吾等当如何说服父亲?”雍葭以为,过年过节,独留外祖母于家,且外祖母知往东黑子家而不携之,亦必不悦。
师傅老呼昂与雍葭语繁且拗,言有亲长共襄之活动,雍葭之善选乃若自请携行,周旋一圈,不畏人言。但求体健业顺,博士学成,二零二五年姻缘自至,顺天应时。继而申明此意已足,至于长辈终携外婆与否,雍葭无须费心强求。毕竟雍葭之父亦为雍葭筹谋,雍葭曾言愿外婆伴行,有此意态已足,携否仍听父母之命,于雍葭则无谓也。
“勿耗时于说服众人,家人亦然,父母如此,东黑子亦然。”师傅老呼昂言及此,提纲挈领,总结提高。
“观汝与外婆情厚。”
“汝父之虑亦有其理。或欲留有余地,以防不成,舆情对汝稍善。父不带则不带矣,终是初访,未知情形,不带亦有不带之考量。此汝父为汝好,勿不领情。”此言观之,师傅老呼昂此次之见与雍葭之父相合,不带亦无妨,以免生事。至于后事果如所言,一语成箴,则是后话,此且不论,待后章再叙。正是:
世事纷繁难预卜,亲长筹画理非虚。
携行与否凭天意,顺应自然心自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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