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密室

手机屏幕的蓝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江浩然站在冷夜身边,目光如炬,紧盯着手机屏幕上不断闪动的求救信号。

"信号来自法医室!"冷夜几乎是喊出来的,他一把抓起桌上的战术电筒,冲向走廊尽头。

江浩然紧跟其后,枪已经上膛。两人的脚步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整栋建筑似乎只剩下他们急促的呼吸声。

法医室的门前,冷夜突然停下脚步。厚重的装甲门上镶嵌着电子锁,红灯不停的闪烁。

"沈明在里面。"冷夜的声音冷得像冰,"而且,门锁已经启动。"

江浩然眯起眼睛,枪口对准了门锁。他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仿佛要冲出胸腔。

冷夜和江浩然几乎是同时冲进了法医室,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上回荡。法医室的灯光忽明忽暗,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两人刚进门,身后突然传来“咔嗒”一声,他们下意识转身,只见实验室的门已经自动上锁,LED指示灯闪动着红色的“LOCK”字样。

“见鬼!”江浩然吼道,用力拍打门板,“这里好像有机关!”

冷夜没有说话,他迅速环顾四周,注意到法医室的某个角落传来细微的声响。他目光锐利地盯着声音的来源,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手枪上。

“警觉点。”他低声提醒江浩然,后者正在门锁上忙碌。江浩然抬头,看到冷夜那张绷紧的脸,还有他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神,心下一凛,迅速转身,警惕地扫视四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药水味,但不知为何,冷夜总觉得这味道中带着一丝异样。他注意到,实验台上摆放着各种试管和样本,然而,所有样本都毫无规律地摆放着,甚至有些倒置,让他想起案发现场被刻意破坏过的样子。

江浩然突然注意到角落里的仪器似乎在振动,发出细微的“嗡嗡”声。

“有人。”冷夜低声说道,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个角落。他注意到实验台下似乎藏有一个人形的轮廓,而那里,正在滴答作响。

江浩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手枪,却被冷夜一把抓住手腕。后者的眼神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峙着,空气仿佛凝固。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男声在他们身后响起:“是我。”

冷夜转身看到沈明,他貌似深吸了一大口气,战战巍巍地站了起来。“刚才这里有人,你们没到之前。”

江浩然冷静地审视了一圈法医室,貌似只有三个的影子缠绕在一起,而门稳稳地锁上了。“我们出不去,这儿成密室了。”

月光冷冽,如同手术室的无影灯,将解剖台的左侧切割成一片惨白,右侧则深陷浓稠的黑暗。金属器械在阴影中勾勒出獠牙般的轮廓,仿佛随时准备吞噬一切,带来无法逃脱的厄运。

冷夜的身影伫立在这片被月光切割的界限上。一明一暗。

“滴!”备用电源启动的声音,一束刺眼的光来得很突然,他们三个不由自主抬起手臂遮挡住视线,等放下时,发现眼前的电视屏居然开启了,似乎在播放着什么。老式录像带发出沙哑的电流声,画面闪烁间,少女的声音在昏黄的光影中颤抖:"神父,我要忏悔......"她的声音空灵又悲切,却在指甲划过麦克风的刺耳声中戛然而止。随后,机械轰鸣在耳边回荡,仿佛连记忆都在慢慢消逝。

冷夜在冷冻柜前停步,生锈的铜十字架表面在月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仿佛干涸的血迹,提醒着那个被遗忘的夜晚。"宋雨薇,档案编号X-17。"他的声音低沉冰冷,手指触碰着十字架边缘,仿佛触碰到了三年前那个雨夜的温度。

江浩然猛地敲击解剖台,清脆的声响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他的手指在焦黑的证物照片上摩挲,带着一丝凉意:"火灾次日志愿者名单被篡改了十七处。"他逼近一步,目光中带着焦急,"那具焦尸的DNA比对有0.3%的偏差——头儿,你是不是早发现了什么?"

冷夜没有回答。他的目光移向抽屉滑轨,随着柜门关闭,一声细微的金属坠地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黑暗重新笼罩了解剖台,只有金属颤音在空气中回荡,直到断电蜂鸣骤然响起,又戛然而止,仿佛某种未知的存在悄然降临。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与檀香混杂的气味,那是死亡的气息,既熟悉又令人不安。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战术手电的光柱照亮了配电箱内六组被暴力卡死的断路器。0.4mm的精密切口,特种液压钳的痕迹......这些都在诉说着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

墙角的监控屏幕突然闪烁,雪花屏定格在X-17号证据特写:双头鹰徽章嵌入告解室的橡木中,蚀刻的楔形文字像毒蛇般盘踞在尸斑上。这是第三次出现,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某个深藏的秘密。

青铜钟摆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带着三短三长的节奏,就像教会孤儿院废墟中烧融的铜钟铭文,也像《马太受难曲》中撕裂的音符,都带着致命的节奏。"有人在操控整个系统。"沈明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颤抖,"这里正在变成一个密室。听,这钟声的节奏......"

冷夜咬着战术手电,蓝光扫过通风口的百叶。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不是操控,是同步入侵了军用级温控系统和教会古钟楼。"他抽出军刀,刀身的共振频率与钟声完美同步,"每声钟响降低0.3℃,完美复刻三年前火场的升温曲线。"

江浩然突然用枪柄击打门框,钛合金与混凝土的碰撞火花中,双头鹰浮雕的凹槽显现出来。他撕开袖口,防弹纤维在热量下碳化成焦黑痕迹:"梵蒂冈档案馆的自毁型密码锁,需要活体掌纹和声纹的双重认证......"

"氧气......快看氧气值!"沈明突然倒吸一口冷气,"空气循环系统停止了。"

便携式质谱仪爆鸣一声,液晶屏上的血红色数字疯狂跳动:"氧含量19%...18%...这他妈是真空抽离!"他一脚踹翻解剖台,指向冰柜,汞柱温度计正以每分钟3.2厘米的速度剧烈下降,刻度线与监控屏上那些楔形文字完全重合,仿佛在昭示某种即将爆发的恐怖。

冷夜目光如炬,扫过冰柜内的景象。"那具最新的尸体,尸体的姿势,像是在指向什么。"

沈明撕开尸袋,防腐剂的白雾中,死者青灰色的手掌缓缓显现。他按住尸体第四掌骨突起,用手术钳夹住死者食指,观察指甲缝里的异物:"指甲缝里的混凝土颗粒和通风管第三截铆钉的材质完全相同——这里本该有消防局年检封条。"

应急照明的光线下,三人齐力拉开冰柜。尸体的掌心躺着一枚古老的"Veritas"徽章,表面布满锈迹和细密的划痕。冷夜凑近观察,注意到那些划痕看似随意,却暗藏规律。"这不是普通的装饰,"他低声说,"徽章边缘的这些痕迹,像是一串数字。如果按照钟声的节奏来解读......"

话音未落,备用电源突然接通,空气中的紧张感凝固。独立供电的警示屏亮起,数字开始跳动:"15:00...14:59..."倒计时在红色数字中闪烁,空气净化系统彻底关闭前的最后一分钟。

音响系统传来一个冷冽的声音:"想要逃脱这无尽的夜,唯有揭开那被遗忘的地下室之谜。静止的影子,诉说未竟的遗言;破碎的回忆,映照命运的轮廓。过去与现在交汇于无声之境——找到她,重现她。"

"静止的影子......"江浩然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急切,"是指......"

冷夜的目光扫向尸体,应急灯照在墙上。尸体的影子扭曲而僵硬,仿佛活生生的死亡在对他们做出某种无声的呼唤。墙上的影像如同沉睡的怪物,渐渐将整个房间的气氛压得更加沉重。

"破碎的回忆就是指......"江浩然的声音颤抖着,"凶手是在和我们玩猜谜游戏,只是这次,游戏的代价是生命。"

"是录像带里的画面。"冷夜缓缓看着他,眼神冰冷,"此时此刻,空气中弥漫的不是檀香,而是死亡的气息。"

明暗交替间,法医室的黑暗愈发浓稠。冷夜的手指摩挲着徽章,每一处凹槽和划痕都仿佛在诉说着某种秘密。他尝试着按照钟声的节奏转动徽章,监控画面随着每一次旋转刷新,展示着地下室不同角落的景象。画面中的影子交错,场景变换,仿佛每一帧都在揭露着某种深藏的秘密,令人不寒而栗。

"不对!"江浩然突然停下动作,眼睛紧盯着屏幕,"这些画面......和尸体的摆放角度......"他快速翻阅着法医档案,"如果按照死亡时间排序,这些尸体的位置竟然......"

沈明抬起头,目光落在徽章背面,眉头微皱:"这些花纹,不仅仅是装饰。"他戴上放大镜仔细观察,"如果从正确角度观察,每一组纹路似乎对应着解剖台上某个特定部位的标志。"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凝重,"而且......有些纹路里藏着微小的符号。"

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枚徽章上。随着冷夜的指尖轻轻转动,每一处划痕、每一道纹路都在揭示着更加深沉的谜团。他仿佛看到了一张早已布置好的网,每一个细节,每一次转动,都指向同一个答案——那个隐藏在地下室深处,等待被揭开的可怕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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