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的谈话要被打断了。"方济各的动作优雅，从容不迫地拾起手中的圣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尽是嘲讽的意味，"但别担心，真相就藏在这里。至于谁能活着看到它，这就要看你们这些小可怜儿的本事了。"
他的话语轻慢随意，仿佛在谈论天气，却令人生厌。话音未落，他轻触告解室内的一处机关。只听墙壁传来的低沉轰鸣，墙面开始缓缓转动，露出一条漆黑的通道，仿佛通向未知的深渊地狱。
"两个选择，"方济各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要么追我进来，要么在外面和那些杀手玩捉迷藏。你觉得呢，我最可爱的小天使？"
教堂内，玻璃碎裂的声响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让整座教堂仿佛变成了一座修罗场。冷夜的心跳骤然加快，目光闪电般在室内扫过，大脑飞速运转。枪声在外面此起彼伏，震耳欲聋，血腥味越来越浓，敌人的气息近在咫尺。顾督察显然知道些什么，这让冷夜不得不警觉。
"江浩然！注意钟楼的狙击手！"他通过通讯器发出命令，声音冷静而急促，"让特警队从东北面迂回包抄！"
就在这时，顾督察突然开口，声音紧绷得像是要断裂，带着掩饰不住的迫切，"地下通道...它通向老城区的地下水系统，方济各不会逃得太远。"
冷夜紧盯着她，眼神锐利如剑，仿佛要穿透她的每一寸神经，"你就连这个都知道？"
顾督察的瞳孔微微收缩，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嘴角嗫嚅着，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生生憋了回去。她的回答来得迟疑而艰难，像是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抗争，"我..."
又是一声巨响，子弹击中了告解室的墙壁，墙体微微震动。冷夜一把抓住顾督察的手腕，拽着她往通道深处而去，语气冷硬如冰，"跟他去！这些狙击手不是冲我们来的，是要那本圣经！"
黑暗的通道里，方济各的笑声突兀地响起，低沉而带着不容置疑的愉悦："聪明的孩子。那么，让我们完成这最后的告解吧。"
冷夜拽着顾督察冲进通道，身后厚重的墙壁随即开始缓缓合上，发出沉闷的回响，像是某种无声的警示。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黏腻而沉重，几乎让人透不过气。
通道越来越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倾斜。空气中飘散着霉味和铁锈的气息，冷得刺骨。冷夜和顾督察不得不放慢脚步，心跳声在耳畔轰鸣，彼此的呼吸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前方，方济各的身影时隐时现，像一个幽灵在黑暗中游走，每一步都让人不寒而栗。
"那些狙击手，"冷夜压低声音，喉咙发紧，"是药企的人？"
顾督察没有回答，只是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细微的颤抖："当年的实验计划涉及多家跨国制药公司。他们投入了大量资金，而方济各……他保留了所有证据。"
话音未落，前方再次传来方济各的笑声，低沉而阴冷："证据？不，那是罪证。每一页都写满了人性的罪恶。"他的声音在狭窄的隧道里回荡，带着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嘲讽，"告诉她，顾督察，告诉她你为什么要杀死林小诗。"
顾督察的身体瞬间僵住了，瞳孔猛地收缩，脸上失去了血色。她死死咬住下唇，声音不自觉地拔高："我没有！"
潮湿的石阶突然向下倾斜，青苔在脚下袜发出细微的声响，仿佛有个声音在黑暗中低语。冷夜的手电筒光束在墙壁上游移，忽明忽暗的光线映出一串串深深刻在石壁上的数字和符号。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喉结滚动了一下，感觉有什么异样的东西在胃里搅动。
光束停在一面墙壁上，那些数字仿佛被什么东西诅咒过一般，刺得他眼睛生疼。就在他凝视这些符号时，一股寒意从背脊窜上脑干。怎么会这样？他明明不想看到这些，可那些数字就像有生命一般，主动跳进他的视线。
"你记得的。"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从黑暗中传来，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林小诗死前说的每一句话，那天晚上你做的每一个决定..."
墙上的数字开始在他眼前模糊，耳边嗡嗡作响。冷夜死死盯住那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编号——B-1029。那是当时方济各亲手写在他档案上的数字，像一把利刃，深深刺入他十六岁的记忆。
"你还记得吗，"那个声音又响起，这次更低沉，像是在炫耀一件珍宝，"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样本。"
一阵冷风突然从头顶灌下，吹得冷夜的后颈发凉。顾督察的呼吸声变得紊乱，夹杂着几声急促的喘息。她说不上来为什么，但那句话就像一柄利剑刺穿她的心脏，每一分每一秒在他的记忆里滴血。
"顾涟漪！"方济各突然厉声大叫，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愤怒，"告诉他自己都做过什么！特别是......那个小姑娘死前说了什么话！"
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冷夜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他的手指紧紧攥着手电筒，指节发白，一滴冷汗顺着额头滑下。耳边仿佛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每一拍都像是敲击在胸腔上的重锤。
突然，地下室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机械轰鸣声，那声音雄厚而沉闷，仿佛某种庞大的生物在地下蠕动，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方济各的笑容扭曲得更加明显，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兴奋与狂热：“听，来了。看来药企的人终于找到了这条密道。”
低沉的机械轰鸣声越来越近，震得地下室的墙壁都在微微颤抖，回声在潮湿的空气中弥漫，加重了这片阴森空间的压抑感。冷夜的目光迅速扫过四周，手术台上残留的血迹、墙上的编号、滴水的管道——这一切让他仿佛置身于一座巨大的坟墓，埋藏着无数无法言说的罪恶与黑暗。
“最后的告解时间到了。”方济各举起那本沾满血迹的圣经，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语气中带着一丝疯狂的期待，“顾督察，是该忏悔了，还是让录音机继续为你讲述了？”
就在这一瞬间，电流的噪音中突然夹杂着一段急促而破碎的声音，那是林小诗最后的话语：“他们……他们在研制一种新的致幻剂……通过……通过死亡来进行测试……我看到名单上……有冷夜的名字……他们准备……”
录音戛然而止，整个地下室陷入了一片死寂，连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
顾督察的眼神变得异常冰冷，手中的枪口终于对准了方济各，语气像寒冰般坚决：“够了！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了？”方济各的笑声变得越发癫狂，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诡异的不安，“不，这才是刚刚开始。告诉他吧，告诉他你为什么要调他出刑侦队。因为他已经越来越接近真相了，不是吗？”
地下水滴答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回荡，突然，机械声戛然而止，黑暗中传来一阵沉稳而快速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
脚步声渐渐清晰，阴影中出现了几个模糊的身影。冷夜迅速举起手电，光束扫过黑暗，照亮了他们手中冰冷的枪管，让他的心跳骤然加快，神经绷紧到了极点。
“最后的观众也到齐了。”方济各高举圣经，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语气中带着难以遏制的兴奋，“让我们完成这场献祭吧。”
“是帕克药业的人？”冷夜冷声问向顾督察，目光紧紧锁定那些逐渐清晰的身影。
顾督察的枪口在方济各和黑暗中的人影间来回移动，眼中充满了挣扎与不安，声音急促而混乱：“我不确定...他说的...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方济各的笑声尖锐刺耳，回荡在地下室的四壁，“解释你为何将实验数据卖给药企？还是解释你为何帮他们清理证据？亦或是……”他突然停顿，语气变得危险而冰冷，“解释你为何放任他们继续进行这种恶行？”
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金属声，像是保险栓被打开的声响，刺耳而致命。
“交出圣经。”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还有所有证据。”
方济各将圣经紧紧贴在胸前，仿佛那本血迹斑斑的书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眼中带着决绝与挑战：“来吧，让我们一起品尝这所谓的'真理'吧。就像当年那些无辜的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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