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的右手紧扣扳机，心脏仿佛被冻住，每一下跳动都像敲打在冰面上。生死存亡的关口，他必须在转瞬之间做出抉择：相信谁？瞄准谁？该走向哪条路？
"砰！"
一声枪响划破寂静，子弹精准命中手术台上的录音机。瞬间，火光四溅，地下室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冷夜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却比严冬更刺骨，透着无法遏抑的怒火：
"你们一直在找的东西，对吧？死去孩子的证言，药物实验的数据，那些永远不该见天日的交易......"
第二声枪响打破了死寂，这次不是来自冷夜。黑暗中传来方济各痛苦的闷哼，但那声音里饱含着疯狂的快意与兴奋。
"你以为杀了我，真相就永远埋没了吗？"他声音扭曲而狂热，像一把利刃划破黑暗，"告诉他，冷夜，告诉他你为何还活在这世上！"
"冷夜，别听他的！"顾督察的声音适时响起，急切中带着哽咽，"RX-97号实验......"
"够了！"一声枪响骤然响起，撕裂了凝滞的空气。
火光一现即逝，冷夜在黑暗中捕捉到方济各倒下的身影。鲜血迅速蔓延，在冰冷的地面上扩散出一片暗红。那本圣经从他手中滑落，跌入血泊之中，如同最后一丝信仰的破灭。
顾督察的身影出现在黑暗中，她的枪口指向那些藏身暗处的目标，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
方济各突然爆发出一阵疯狂的笑声，那声音尖锐刺耳，带着病态的亢奋："顾督察，你来告诉他，RX-97的真正用途......"
顾督察的身体猛地一颤，声音颤抖着，带着无法掩饰的震惊："是的！那些实验，是为了研发一种完善的审讯药物。而你，冷夜，你的抗药性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黑暗中，只有心跳声清晰可闻，仿佛时间再次静止。
冷夜的目光骤然冷峻，仿佛四周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愤怒："这就是真相吗？"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饱含着失望与不甘，"从一开始，你们就把我当成了试验品，像对待笼中鼠一样肆意折磨？"
方济各的笑声渐渐微弱，却带着一种诡异的自得："每个被选中的孩子，都是为打造完美审讯工具而存在。而你，冷夜，你是这其中唯一成功的杰作。"
地下室内，冰凉的水流已经漫到了脚踝，暗红的血迹在水中缓缓散开，像是一朵无声绽放的血花，浸润着每一个角落。冷夜死死攥着手中的枪械，感受着冷水浸透皮肤的刺骨寒意，恍惚间，那些过去的痛苦画面如潮水般涌来——实验室里刺眼的白炽灯光，药物侵蚀身体的撕心裂肺，林小诗临终前绝望而痛苦的眼神，一切如一把利刃，狠狠刺进了他的心口，鲜血与回忆交织，烙印般深深刻在灵魂深处，永不褪去。
"三年前的纵火案......"冷夜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只是为了销毁证据？"
顾督察倚靠在墙壁上，鲜血从她右肩的伤口不断渗出，染红了她的衣衫，在地上慢慢晕染开来。她的表情瞬间变得黯淡而痛苦，仿佛一只陷入绝境的困兽："不，那是方济各想揭露一切......但我们不能让整个计划功亏一篑，太多人已经深陷其中......"
"深陷？"冷夜压抑着胸口翻涌的怒火，发出一声冷笑，声音尖锐得像一把利刃，"你是说那些肮脏的政商勾结证据？"
"砰！！"一声巨响从地下室的另一端传来，震得整个空间都在晃动，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和尘土气息。江浩然急促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头儿！特警已经封锁地下水道系统！"
但这一切似乎都无法动摇方济各最后的决心。他艰难地撑起身子，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手中紧握的圣经在昏暗中泛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某种不祥的诅咒符号。他的眼神中疯癫与自得交织，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又令人期待的画面："最后的忏悔......"
"还有一个秘密......"方济各的声音开始变得怪异扭曲，像是野兽般的嘶吼，又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你知道为什么RX-97只对你有效吗？因为......"
话音未落，一声枪响划破了死寂。方济各的身子猛地一颤，鲜血喷涌而出，圣经从他手中滑落，沉入冰冷的水中。
"不！！"顾督察疯狂地扑向那本在水中漂浮的圣经，眼中闪烁着无法遮掩的绝望与痛苦。就在这时，黑暗中传来一声枪响，子弹贴着她的手指呼啸而过，将她的圣经之梦彻底粉碎。
而冷夜，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没有任何犹豫，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子弹擦过他的耳边，带来尖锐的破空声，仿佛要将他撕裂。他的心跳如擂鼓，每一滴血液都在沸腾，但他的身体却异常冷静。当他的手指触碰到那本浸满冷水的圣经时，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话音未落，爆炸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震得地下室的墙壁都在摇晃。特警队正在强行突破，地下水道系统开始崩塌，碎石纷纷坠落，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危险的抛物线，空气仿佛也在屏息等待着更大的灾难。压迫感扑面而来，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头儿！快撤！"对讲机里传来江浩然沙哑的声音，带着难以忽视的紧迫感，仿佛每一秒都是生死攸关的较量。
冷夜的手紧紧攥着圣经，猛地转身，毫不犹豫地瞄准黑暗中的杀手，扣动扳机。火光瞬间划破黑暗，照亮了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庞。他目光冷峻，穿过硝烟，与不远处的顾督察四目相对。她眼中的恐惧一闪而过，那不是对死亡的畏惧，而是对某种彻底毁灭的深切绝望。
"砰！"
一声闷响中，子弹击中了一个杀手的肩膀。那人发出一声痛哼，跌入污水中，鲜血立刻在浑浊的水中蔓延开来，宛如一朵狰狞的红花。其他杀手的枪口随即对准了冷夜，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仿佛随时会有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下，致命而无情。
"投降吧。"黑暗中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意味，"你们已经无路可逃。"
冷夜没有回头，他紧抱着已经被污水浸透的圣经，另一只手握枪，动作迅捷得像一头猎豹，迅速躲到了一根断裂的水管后。心跳声平稳而有节奏，仿佛周围的崩塌声、碎石的飞溅声，都与他无关。地下室随时可能被吞噬，但他如磐石般纹丝不动。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周围的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背景。
"你错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录音机里还有一段内容，方济各最后的证词。顾督察，你知道他要说些什么吗？"
顾督察的瞳孔骤然收缩，眼中的不安与恐慌一闪而过，显然她深知这一刻已经无法避免。她想要说什么，但冷夜已经不容她犹豫。
"别——"她的话语戛然而止。
冷夜果断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地击中手术台上的电箱，火花瞬间四溅，刺眼的白光爆开，照亮了这片黑暗的空间。地下室的备用电源随之启动，惨白的灯光将每一个角落都暴露在光线下，投射出怪异的阴影，仿佛无数幽灵在暗处窥视。
就在此时，录音机"啪嗒"一声滑落，在地上划出一道水痕，仍然在播放着那段破碎而急促的声音——
"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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