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在废墟各处舔舐着焦黑的残骸，对讲机里传来刺耳的电流声。一个经过处理的男声在杂音中突兀响起："你迟早要来，B-1029。还记得实验室的味道吗？那些噬入血管的液体，那种近乎腐烂的生机？你是完美的，完美得让我嫉妒……"
废墟深处，幽蓝的金属光泽在火光中流淌，像是一条蝰蛇的眼睛，冰冷且致命。那是*** 术刀的刀锋，寒光在暗处一闪而逝。
冷夜的瞳孔在火光中收缩成一弯冷月，仿佛要将这整个炼狱穿透。火光在檀香中扭曲，那味道愈发浓郁，像是某种蠕动的毒雾，缓缓缠绕上每个人的神经。
江浩然下意识握紧了配枪，冷夜却按住了他的手腕。
"你以为你知道方济各？"那声音突然尖锐起来，像一把锉刀刮过神经，"你根本不了解真相。顾督察，艺术品，死去的教授，这些都只是序章。等着瞧吧，B-1029，你最完美的复制品即将诞生……"
废墟深处传来一声极轻的抽气声，手术刀的反光在暗处微微颤动。浓烟在火光中扭结成妖异的形态，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厄运。
冷夜的目光死死钉住那处黑暗："你不是方济各。真正的疯子会有种病态的优雅，而你……"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连模仿都做不好。"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了。
冷夜能感觉到，废墟中潜伏的杀机骤然攀升，像是绷紧到了极限的弓弦。
空气中每一丝烟尘都在诉说着下一步的厄运，仿佛命运的帷幕即将在血与火中撕裂。
冷夜站在废墟前，火舌在他脸上跳跃，勾勒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轮廓。
"你根本不懂方济各。"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像是寒冬里突然刺骨的寒风，"他追求的是灵魂的救赎，而你——"他的目光穿透翻涌的黑烟，直勾勾地盯着暗处那个挥舞手术刀的身影，"你不过是个披着羊皮的屠夫。"
暗处传来一声枭鸟般的狞笑，低沉而癫狂："救赎？笑话。方济各那家伙，纯粹是找个借口掩饰自己的疯狂。我？我只是在帮他完成未完成的事业。"
火势越发凶猛，热浪一波波扑面而来，连空气都扭曲得变了形。江浩然的手指死死扣着扳机，额头上的冷汗不断地往下淌，心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膛。
"告诉我，"那个声音突然变得阴恻恻的，"当你被注入那些药剂时，感受到那种蜕变的痛苦了吗？那种成为'天选之人'的荣耀？你是完美的，B-1029，方济各最得意的杰作。而现在——"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病态的狂热，"我要超越你，创造更完美的存在！"
话音未落，一团黑影从火光中暴蹿而出，手术刀划出一道寒光。冷夜眼疾手快，一个侧身堪堪避过，手指本能地扣动扳机。
"砰！"
子弹穿透火光，正中对方肩膀。一声闷哼，那人踉跄着后退，很快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低语在夜色中回荡：
"去教堂看看吧，B-1029。他们都等你很久了......"
冷夜被困在浓重的烟雾中，喉咙被呛得发疼，视线所及之处尽是灰蒙蒙的模糊。他死死盯着那抹在废墟火光中摇晃的身影，那人一瘸一拐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又是教堂......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炸开，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午夜的钟声在瓢泼大雨中显得格外刺耳，回音在空荡的街道上反复震荡。S市老教堂区的哥特式建筑群如同沉默的巨兽，尖锐的教堂顶端刺穿漆黑的夜幕，古老的石墙上爬满了岁月的藤蔓，却掩盖不住那股诡异的诅咒气息。
"头儿，这边！"江浩然的手电筒光束在雨幕中划出一道刺眼的痕迹，指向钟楼入口。雨水顺着他的帽檐往下淌，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安，"五分钟前，值班神父在地下室发现尸体......"
冷夜抬头望向钟楼顶端。古旧的铜钟依然在呆滞地摆动着，发出令人不适的轰鸣。但这钟声的节奏很奇怪，就像是......一个被精心设计的密码，每一声都像是在传递某种不详的讯号，让人莫名感到不安。
"又是跪姿......"沈明蹲在尸体旁，手术刀划过死者胸口的瞬间，他那张老实巴交的脸变得异常凝重。死者双手合十，但是十指都被钢丝穿过，在皮肤下勾勒出诡异的蓝色纹路。那种纹路，就像是RX项目的标记，就像是在用最血腥的方式，昭告着一个无法逃避的命运。
"头儿，马丁·怀特的身份确定了。"江浩然递过平板，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三年前，在实验室那场大火之后，他就失踪了......"
"失踪？！"冷夜瞳孔骤然收缩，后颈泛起一阵寒意。耳边的钟声依然在不断回荡，却仿佛每一下都像重锤般砸在他的神经上。他下意识摸了摸后颈的芯片，那里正在发烫，视网膜上浮现出一串又一串漂浮的数据流，就像某种无形的警告正在逼近。
突然，钟声戛然而止。整个钟楼陷入死寂，连雨滴打在铜钟上的声音都消失了，仿佛时间在这一瞬间凝固。
“有意思。”一个经过调制的声音从钟楼广播中传出，冷静又带着讥讽，“看来你果然来了，B-1029。想知道真相吗？上钟楼顶层。”
沈明大喊：“头儿，小心……尸体里……”
话音未落，死者胸腔中突然传来细微的嗡鸣声。蓝色液体从伤口渗出，在空气中迅速凝结成荧光雾气，像幽灵般的气息，缓缓扩散开来。
冷夜本能地后退，眼睛如刀般扫视四周，同时大喊：“所有人撤离！”
蓝色雾气在雨中迅速蔓延，仿佛一股邪恶的潮汐。它所到之处，金属表面开始腐蚀，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化学味。江浩然的战术手表发出刺耳的警报：“生化污染！剧毒物质……”
“RX-97的改良版。”沈明戴上防毒面具，声音中透着明显的惊慌，“这不是普通的毒气，而是一种基因激活剂。”
冷夜的芯片突然剧烈发热，痛感瞬间蔓延至每一根神经。视野中，一串迅疾的数据流闪过，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操控他的身体：
[基因样本匹配度: 89%]
[启动协议: Omega]
[警告: 系统过载]
“滴答、滴答……”广播里模仿钟声的声音传来，带着病态的快感，仿佛每一秒钟都在煎熬冷夜的神经，“时间在流逝，基因在进化。你感受到了吗，B-1029？血管里那股灼热的力量？”
冷夜的视线渐渐模糊，恐惧和愤怒交织成无法言喻的力量。他清楚自己正陷入一场危险的实验，基因被迫启动某种未知程序，这一切与他过去的经历密切相关。
钟楼内，狂笑声由远及近，仿佛来自深渊的低语。冷夜抬头，林远峰出现在顶层窗前，西装笔挺，右手提着手术箱。然而，那双眼睛却闪烁着近乎疯狂的光芒，透出一股难以抑制的狂热。
雨水砸在钟楼的铜钟上，发出沉闷的共鸣，像是在回应这座城市每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冷夜站在滂沱大雨中，身体被冷水洗礼，后颈的芯片因雨水渗入而发烫，仿佛某种未知的力量在撕扯他的神经。每一滴雨珠打在皮肤上，都激起淡淡的蓝色涟漪，仿佛与血液相连的某种隐秘符号。
“完美，真是完美……”林远峰的声音清晰而带着病态的兴奋，他站在钟楼顶端，目光如刀，“你还记得告解室里的银十字架吗？那些蓝色药剂顺着血管流淌时的感觉？”
冷夜没有回应。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枚染血的警徽——0327，母亲的编号，是他在无数个实验幻觉中保持清醒的锚点，唯一没有被抹去的记忆。
“头儿，”江浩然悄声靠近，左手无名指轻轻敲击枪托——这是他们多年的暗号。冷夜微微侧头，江浩然的语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的右手……”
冷夜微微点头，心中涌起一股寒意。林远峰取出试管的动作异常优雅，优雅得像是某场表演。但那种近乎病态的完美，透出一种冷酷而熟悉的气息，像极了他在实验室里见过的某些细节。
“你在模仿方济各。”冷夜低声开口，语气轻柔，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但你比他更……艺术。”
最后一个词让林远峰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手中的试管微微晃动，蓝色液体在玻璃壁上流转，仿佛某种禁忌的力量，随时可能倾泻出来。
“看来你懂得欣赏。”林远峰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冷笑，“不像我那些愚蠢的同事，除了数据、数据、还是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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