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局长的介入

临走前,冷夜再次盯着那张地图。那巨大的Ω符号,仿佛一个陷阱,也像是一封难以抗拒的邀请函。林远峰究竟为何留下这些线索?是在挑衅他,还是有意在背后暗示着什么?每个线索都像是一颗隐匿的炸弹,随时可能引爆,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

局长办公室内,林远江背对着门站在窗前。月光如锋利的刀刃,冷冷地穿透玻璃,落在他肩头,投下斑驳的阴影。

“坐。”他没有回头,声音低沉而冷冽,仿佛在命令。

冷夜默默坐下,背部紧绷。后颈的芯片再次开始发烫,但这次并非因为过载,而是某种奇怪的共鸣,仿佛周围潜藏着相似的信号源,隐约传来一阵不安。

“方济各的模仿者。”林远江终于开口,语气平淡,难以揣测其中的情绪。“你怎么看?”

“一个偏执的疯子。”冷夜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无形的冷漠。

林远江缓缓转过身,脸上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真的是这样吗?”他的眼神锐利,如同剖开一切的刀刃,令人不禁感到一股隐秘的压力。

月光透过窗帘洒进屋内,斑驳的光影在林局长的脸上游走。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轻轻地翻开。

“今晚的案子,”林局长的声音平和,却透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冷静,“有什么发现?”

冷夜的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口袋中的警徽。这样的试探性对话,他再熟悉不过。每当林局长用这种语气开口,意味着话里藏有深意。

“死者体内检出未知物质,疑似RX系列药物。”冷夜如实回答,语气平静,但故意略去了最为关键的发现。

林局长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目光依然停留在文件上:“模仿方济各的手法,倒是个意外。”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却在那一刹那显得尤为沉重。“你觉得……”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停下,抬眼看向冷夜,“嫌犯的目的是什么?”

冷夜低声道:“引起恐慌。”

“仅此而已?”林局长站起身,缓步走到窗前,背对着冷夜。他的声音平静。“三年前你负责方济各的案子,对他的手法了如指掌。这次的模仿者……”他说着,似乎陷入了某种深思,“手法是不是太完美了?”

这一句看似随意的提问,却仿佛是一个精心设置的陷阱。冷夜能感觉到,后颈的芯片开始微微嗡鸣。

冷夜的警徽突然发烫。心中一凛,他瞬间意识到——林局长此刻无疑是在试探他对实验室内情的掌握程度。

“说起来,”林局长缓缓转过身,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难以捉摸的深意,“顾督察生前一直在查一个案子,关于城北电厂的异常电力波动。”

冷夜的心猛地一跳。这句话透露了两个关键信息:一是林局长在暗示他知道顾督察的死因;二是局长正在观察他对“电厂”一词的反应。

“电厂的案子我可以接手。”冷夜强作镇定,尽量让语气保持平稳。

“不必了。”林局长随意拿起桌上的文件,语气没有波动,“上面已经指定了专案组,由我亲自带队。”他瞥了一眼冷夜,眼神冷得像刀锋,“你继续负责这起模仿案。”

冷夜心中一沉——这是一场典型的分化游戏。两起本应相关的案件被故意分开,局长利用这种方式控制信息流向。冷夜心里冷笑:这个男人,比他表面上显得更加危险。

“对了,”就在冷夜准备起身离开时,林局长突然开口,声音依旧自然,“你的芯片……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这话听起来极为平淡,仿佛只是在关心下属的健康状况,但冷夜清楚,这才是整场谈话的核心。

“一切正常。”冷夜淡淡答道,眼神如山般不动。

“那就好。”林局长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表面上似乎在表达关心,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冷光,“毕竟,你可是我们最重要的……警员。”

最后一个停顿,微妙得几乎不可察觉,却让冷夜的脊背不自觉地一阵发凉。那笑容,仿佛背后隐藏着什么致命的暗示。

走出办公室时,江浩然正站在门口等候。看到冷夜出来,他松了口气,低声说道:“头儿……”

“不要轻举妄动。”冷夜压低声音,警觉地扫视了一圈四周,“每个人都在下棋,而我们现在,还看不清整个棋盘。”

走廊里的感应灯随着两人的脚步依次亮起,昏黄的光线在他们之间流转。江浩然低声道:“头儿,沈明刚才发来消息,尸检有新发现。”

“这里不方便说。”冷夜微微侧头,示意电梯门口的监控摄像头。

地下停车场,水泥墙壁将信号彻底隔绝。冷夜停下脚步,终于开口:“说。”

“所有死者手臂内侧都有一个极小的刺青,肉眼几乎看不见。”江浩然调出照片,“在紫外线下,是一串代码。”

冷夜接过平板,目光迅速扫过屏幕。死者的手臂内侧,显现出一行数字:[11-2-5-19-1-3-18-5-4]

“把字母对应过来。”冷夜快速运算,嘴里轻声念道,“是…sacred……”

“神圣。”江浩然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冷夜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被照片中另一个细节吸引——死者的静脉血管呈现出一种规则的几何形状,仿佛被人工重新编织过。

“今晚的事,你怎么看?”冷夜突然问道,语气依旧冷静。

“林远峰在引我们去城北。但林局长似乎不想让我们插手。”江浩然稍作停顿,“头儿,你说他们到底是敌是友?”

冷夜摇了摇头:“也许都不是。棋手从来不会在意棋子的感受。”他转身上车,语气冷得像冰,“去找技术科要资料。我需要知道,当年实验室的供电系统是怎么设计的。”

车子驶出地下停车场时,冷夜从后视镜中瞥见一个身影。那人站在局长办公室的窗前,静静凝视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冷夜的警徽在口袋里微微发烫,像是有什么不安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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