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江浩然突然注意到什么，“硬盘里有个加密文件，标题是‘原初血清’。”
警车疾驰在空旷的道路上。两旁的实验体依旧缓慢行进，步伐整齐划一，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蓝色的雾气在雨中弥漫，将整个城北笼罩在一种诡异的光芒中。
“解开了！”江浩然快速浏览着文件，“这是……你母亲的研究日志。”
冷夜瞳孔微缩：“念。”
“实验记录：B-1029号血清具有稳定基因链的特性。但萧远山执意要用它作为母体觉醒的养料。我必须阻止他，这孩子的血，不是用来救一个人，而是能救所有人……”
话音未落，一声巨响响起。电厂的蓝光骤然增强，刺目的光柱几乎撕裂雨幕。伴随着轰鸣，一个低沉的女声回荡在整个城北上空：
“欢迎回来，B-1029。妈妈的实验品……”
“那个声音……”江浩然的义肢疯狂报警，“不是顾督
察，也不是克隆体。这个声纹……不属于任何已知样本。”
冷夜死死盯着前方。电厂废弃的冷却塔群在蓝光中若隐若现，像一座座巨大的祭坛。更诡异的是，那些缓慢行进的实验体突然停下，齐刷刷转向电厂，跪了下来。
“献祭……开始了。”
女声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清晰。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某种扭曲的温柔，让人不寒而栗：
“二十年了……他们说我死了，但我只是在等待。等一个完美的容器，等你的血液……”
警徽突然剧烈震动，母亲的字迹疯狂闪现：
“小心！她不是真的活着……那只是被基因编码储存的意识！”
江浩然猛地抓住方向盘：“头儿，前面！”
电厂大门敞开着。门口站着一个人影，不，应该说是某种半透明的存在。她的身体由蓝色的光芒构成，隐约能看出少女的轮廓。
“萧远山的女儿……”冷夜喃喃道。
“不，”女孩转过身，露出一张似曾相识的脸，“我是新生的神明。这些觉醒者，是我的祭品。而你，B-1029，是最后的钥匙……”
“最后的钥匙？”冷夜冷笑，“就像当年方济各说的那样？”
光芒构成的少女歪了歪头，做出一个人类般困惑的表情：“方济各？那个疯子只是一枚棋子。他以为自己在追求救赎，却不知道所谓的‘祈祷者’，不过是在为我的归来演习……”
“头儿，她在入侵系统！”江浩然的义肢突然失控，电弧四溅，“她想……”
“同步你的基因代码。”少女轻声说道，“就像同步那些实验体一样。你的义肢里，也有他们的血……”
冷夜瞳孔一缩。终于明白重案组和林远江为何一直忌惮江浩然的义肢——那里面植入了实验体的组织。
“很聪明，对吧？”少女向前飘来，“用活体组织做能源，这是父亲最得意的发明。可惜……”她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你的母亲偏要阻止实验。”
警徽疯狂发烫。冷夜能感觉到体内的血液在沸腾，芯片几乎要烧穿后颈。那种感觉，仿佛二十年前在实验台上再次复现。
“我们，都只是他的实验品。”少女伸出由光芒构成的手，“包括我。”
“你错了。”冷夜直视着她，“我们不是实验品，而是人。这就是为什么……我母亲要阻止这一切。”
“人？”少女发出一声轻蔑的笑，“看看他们。”她挥手指向四周跪着的实验体，“他们早就不是人了。基因觉醒让他们成为了更高级的存在。而你的血液里藏着最纯净的进化密码。”
江浩然的义肢突然剧烈震动，电弧在雨中炸裂。他咬牙切齿：“头儿……我快控制不住了……”
“让我来帮你。”少女轻盈地飘近。她的手即将触碰到义肢的那一刻，警徽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啊！”少女尖叫着后退。
警徽上浮现最后的字迹：“基因不是进化的阶梯，而是生命的证明。”
“又是她……”少女的声音变得扭曲，“总是她！二十年前是她带走了最关键的数据，现在还要阻止我！”
轰隆一声，电厂深处传来巨响。一道人影从黑暗中走出。
“够了。”萧远山举着手术刀，刀锋在蓝光下泛着寒芒，“别说了。”
“父亲……”少女的光芒微微颤抖。
萧远山的目光落在冷夜身上：“好久不见，B-1029。你和你母亲……真像。”
“像吗？”冷夜紧握警徽，“那你该记得她的选择。她选择了人性，而不是你的疯狂实验。”
萧远山苦笑：“疯狂？你以为她离开只是因为实验太疯狂？”他走近几步，手术刀在雨中划出冰冷的弧线，“告诉他真相，小雨。告诉他你母亲为什么要带走那份数据。”
由光芒构成的少女——萧雨——轻轻飘动：“因为那不仅是觉醒的钥匙，更是……”
“逆转的密码。”江浩然突然开口。他的义肢已经完全被蓝光覆盖，但眼神依然清醒，“头儿，硬盘里最后一份文件解密了。你母亲……她想用这个逆转所有实验体的觉醒！”
萧远山的眼神骤然变冷：“没错。她要毁掉我的心血，毁掉让小雨复活的唯一机会。”
“复活？”冷夜冷笑，“你眼前这个不过是基因储存的记忆代码，一个由数据构成的幽灵！”
“闭嘴！”萧远山暴喝，“你根本不懂！二十年……我用了二十年时间，就是要证明意识可以通过基因重组而重生。而你，B-1029，你的血液是最后的钥匙。”
雨越下越大。电厂中心的蓝光已将整片天空染成诡异的颜色。所有跪着的实验体开始颤抖，他们的血液正在被某种力量抽离，化作丝丝缕缕的蓝色光带，汇向萧雨的身影。
“住手！”冷夜厉声喊道。
“已经晚了。”萧雨的声音变得空灵，“献祭开始了。他们的基因在向我汇聚，很快……我就能获得真正的肉体。”
江浩然的义肢突然爆发出强烈的电弧：“头儿！不仅是这些人，整个城市的实验体都在……”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阵阵哀嚎。医院、养老院、福利院……所有曾经注射过RX药物的人都在痛苦抽搐，他们的血液正在被抽离，化作蓝色的光带射向天空。
“你以为这是救赎？”冷夜死死盯着萧远山，“用数百条人命，换一个虚假的重生？”
“虚假？”萧远山举起手术刀，“你母亲也是这么说的。她说小雨已经死了，这不过是执念的投影。但她错了……意识才是生命的本质！只要重组基因，小雨就能回来！”
警徽突然变得炽热难耐。冷夜掏出来一看，母亲的字迹在不断闪现：
“用你的血，终止这一切。”
“但代价是……你会失去所有觉醒的力量。”
“选择权在你手上，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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