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刘飞为了能吃到钵钵鸡,这几天一只暗中观察这个成都小虾米,从他和隔壁买鞋袜金寡妇的交谈之中,早就清楚小虾米的基本过往:
小虾米名叫刘冲,成都郊区人,无字,时年本命年, 三十六岁零三个月,属猪,乙亥年生人,家中有一位六十岁老母亲,膝下无儿无女,老婆病亡三载,现在靠买钵钵鸡为生。
刘飞胸有成竹,但还是装腔作势,闭起眼睛掐指算了半响,猛然睁开,忽悠说道:
“天地玄黄,大道深奥,小鬼开门,麻钱解厄,你大名叫刘冲,无字,时年本命年,三十六岁有余,属猪,乙亥年生人,命犯太岁,家中有一位六十岁老母亲,膝下无儿无女,老婆病亡三载,现在靠买钵钵鸡维持生计,是不是?”
围观的人都不惊叹,唯独小虾米瞪大眼珠子说道:
“先生真是神算子啦,对我的情况怎么如此了解!?看你也不是本地人,怎么如此聪明?”
刘飞淡淡一笑,说道:
“我是算命的嘛,看你就像看一个透明人一样清清楚楚,我不但对你的情况了如指掌,而且知道三天之后,你肯定要从军,对你来说,那可是凶多吉少、有去无回啊!加上你今年命犯太岁,在劫难逃,你穿个红袜子也没有用,照样有血光之灾!”
旁边的蜀国看客齐声说道:
“哎呀,这位先生算得还行,其实那些征兵的差役早就去他家好几回了,希望他可以去军中当厨师,专门负责制作钵钵鸡劳军!”
小虾米终于忍不住,伸手抹把眼泪,哭诉着说道:
“这位大师,您算得真准,那些差役已经通知过我,要我三天后整理行装,然后在丞相府门外集合,他们这些该死的衙役要让我去当从军的厨师,大师啊,我是我们家的顶梁柱,我要是走了,我老母亲怎么办?还不得活活饿死,大师救我!如果你想办法救我,我这一大缸钵钵鸡全给你都行!”
小虾米说着,伸手从大缸上拎过来一只钵钵鸡,豪爽递给刘飞。
刘飞叹息小虾米泪点太低,几乎话就搞得他打喷嚏流眼泪的,这小子也太容易被忽悠。
刘飞接过香喷喷的钵钵鸡,小心翼翼撕下一条鸡腿,斯斯文文咀嚼一会儿,说道:
“酒肉穿肠过,大道心中留!我其实不喜欢吃肉,呵呵,我看你也是个老实人,唉,我就替你化解化解,你附耳过来!”
小虾米急忙低头过去,凑近刘飞耳朵,刘飞冲他低语片刻,然后说道:
“三天之后,他们自然不会征召你入伍的,去吧,按照我说的去做即可!”
小虾米闻听大喜,当场给刘飞扔下两只钵钵鸡,然后推着带木轮的大缸匆匆离开。
看着小虾米离开,刘飞猛地撕下一大块鸡胸肉,狼吞虎咽起来。
……
刘飞费尽心思,终于忽悠上一顿饱饭,一整只钵钵鸡下肚,喝下几大口破碗里面的清水,饱嗝泛起。
但是下一顿饭在哪里还是一个大伤脑筋的问题,刘飞需要好好休息休息,然后准备想个长远办法才行。
等到那些围观的闲人散去,他拖着沉重的脚步,怀揣两只钵钵鸡,晃晃悠悠返回丞相府大门外,拉来那片破布,翻身躺到青石板,然后呼呼大睡。
这一觉睡的正踏实,忽然就被吵吵嚷嚷的声音惊醒。
他费力睁开眼睛,看见头顶悬挂着许多脑袋叽叽喳喳说着啥话。
原来时间已经是第二天,头顶太阳高悬中天,估计上午已经过去,中午即将驾临。
刘飞挠挠头,感觉一觉居然睡去二十三个小时真是个奇迹。
众人喧哗,他竖起耳朵仔细一听,发现原来是冲他说着:
“石马算命的,让人家吃巴豆,这不是要人命嘛!”
“是啊,昨天刘冲回去就在院子挖个大坑,说自己死啦,然后让老母亲烧了两大锅巴豆汤水,一口气吃下三大碗,到现在还在拉稀,整个人都虚脱了!”
“这个算命的是个骗子!还说让刘冲装疯子,当着差役的面吃屎,那样就不会被征召入伍,你说他这招损不损?”
“对啊,这个人太缺德,一看就不是真的算命高手!”
“码的!我早就看不惯这个小子,年纪轻轻在这里招摇撞骗,不行赶他走!”
“纯粹是个神经病!拿个没有鱼钩的杆子在丞相府门口钓鱼,他他嘛的真以为自己是开大周八百年基业的姜子牙啊!他算个鸟!”
“不过,”
那个卖麻辣烫的小贩怯怯地说道:
“不过,今天征兵的差役早上去刘冲家看后,摇着头叹息着走了,因为刘冲真的趴在土坑里面吃他拉下来的粑粑,差役当场没有吐死。”
众人咒骂不已,刘飞心中暗说不好,因为围观的闲人越来越多,把不准那个犯病了偷袭自己。
刘飞刚要翻身起来,就在他弓腰起身的时候,有一个二逼忽然带头出拳,照着他后腰一下子,疼的刘飞弯腰如同虾米,
闲人趁机起哄,上来一顿拳打脚踢,最后还抢走了他的一对钵钵鸡和铺盖,然后一哄而散。
刘飞被打懵逼,坐在哪里发呆,自言自语说我哪里做错了。
我算得不对嘛?
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
罢罢罢,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先缓缓再说,不行移师它处,再做打算。
……
刘飞摸着鼻血,正瘫在青石板上准备收拾算命招牌离开,朦朦胧胧之中,忽然,一直关闭的丞相府大门猛地洞开,里面冒出两个善财童子,飞步来到葛优躺的刘飞面前,不怀好意的坏笑。
刘飞虽然吃了钵钵鸡,但还是没有储备太多的力气,他费力张开眼睛,发现对面来的不是善财童子,而是丞相府的丫鬟。
两个丫鬟长得就像两只一模一样的豆荚,头上都扎着高高翘起的辫子,就像胶带纸粘在一起并排站在刘飞面前。
刘飞惊惧,以为自己眼睛饿坏了,看到了重影,其实是低血糖导致。
他费力地用手指着两个同体豆荚,迷迷糊糊说道:
“你,你,你要怎样?”
两个丫鬟哈哈大笑,忽然猛地分开身形,身后打开一条通道。
通道之中,猛地窜出一条大黄狗。
大黄狗身形高大,属于蜀国本地土狗,肯定是善吃辣子和胡椒的狠角色,而且脖子上没有绳套,完全处于失控状态。
两个豆荚丫鬟一声令下:
“毛蛋,给我上!咬死这个要饭的!”
绰号毛蛋的大黄狗狗仗人势,抬起两只前爪,扑上来按压在刘飞胸口,热乎乎臭昏昏的一张大嘴里面全是参侧不齐的獠牙设备,张口直接就咬向刘飞脖子。
刘飞并没有被吓得三魂出窍、六亲不认。
他来不及想如果真的被大黄咬到,在缺医少药的蜀国谁给你打五针狂犬疫苗,那就死定了,他现在只想如何找个项目搞些钱花花。
刘飞虽然七天只吃了一只鸡,无力挣扎,但实际希望被大黄压住狂虐。
丞相府放狗咬人,这正好给刘飞一个碰瓷敲诈的机会,就算被狗啃几口也无妨,搞点赔偿啥的咱也不吃亏。
咬的越惨赔偿越高,只要不给咬死,就能拿到一大笔钱。
算命来钱慢,碰瓷来钱快!
可惜丞相府的狗也算文明,它只是抬起两只前爪,使劲按压住刘飞胸口,哈希哈希的盯着他直流口水,没有下口。
没有下口也要装出被大黄下口!
刘飞抹掉脸上的哈喇子,嚎哭喊道:
“救命,救命!快赶走它,快赶走它!我不想死!我还年轻。”
刘飞被大黄压住,两个豆荚丫鬟肆意笑得前仰后合,引得周围众人围观上来,叽叽喳喳分析研判局面,但是无一人上前伸张正义,赔偿的事情更是无人提及。
刘飞心里暗骂,码的!怪不得你们蜀国最后要被姓邓的灭亡,所有人全部成亡国奴,几十人里面竟然没有一个正人君子挺身而出,不灭亡才怪呢。
刘飞的惨叫声传出去很远很远,声波吸引一个女人从丞相府里面快步走出来。
来人大老远喊一声:
“毛蛋,不得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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