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公元一四四九年正统年间的秋天,艳阳高照,凉风轻习,绚烂的光芒照耀着京城内,街道上商铺云集、人声鼎沸,到处是祥和而又温馨的气氛。京城首席掌事太监王振的官邸就在皇宫附近,作为正统皇帝从小的玩伴,正统对其信赖有加,特旨在皇宫附近建造府邸,以方便其出入。
话说这日,边境蒙古的也先部落委派自己的时臣出使大明,以其打开边贸市场,方便边境百姓的贸易往来,自古以来,蒙古边境就对大明朝虎视眈眈,此次前行也是打听虚实,看看大明朝的国力究竟怎么样?方便下一步的计划。
不时,当王振的官邸矗立在眼前的时候,也先的亲信图良哈维不禁感叹道:“果真是中原的掌事首领,这府邸的气势简直就是小皇宫啊!”一旁的随从也不禁啧啧称叹,说道:“大人,你说一个掌事太监的府邸就修建的如此豪华,这皇帝不会有戒心吗?”
“戒心”图良哈维看了府邸一眼,娓娓说道:“这王振掌事和皇帝乃幼时一起长大的伙伴,皇帝对他言听计从,所以,我们此次前来,大汗特意交代我们要先见到王振,比直接去皇宫见皇帝还管用,再说”他脸色一沉接着说道:“我们从前的几次交易都是和王振的手下直接商洽,想来这王振在朝廷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
言谈间,已至官邸门口,王府几个烫金大字格外引人注目,旁边守卫森严,不知道的哪里想道这是太监的官邸,还以为是哪个大臣的府邸。
不时,早有门前的小童一溜烟进府通报,不多时已有位衣着华丽的男子将其带进府内,图良哈维看其着装不凡、言谈间皆是洋洋自得,便猜想此人大概是王振身边的红人。
府邸内,曲径通幽、亭台楼阁修建的异常华丽,满目触及之处皆是奇石怪木,院内小桥流水、珍花异草齐放,皆能看出主人品位不俗,直至进了后院的厅房内,那华丽的男子这才将其几人让坐,又踱步离开。
阔大的厅堂内鸦雀无声,此时正值菊花盛开的季节,红的耀眼、黄的夺目、粉的灿烂,白的柔情,厅堂外的人工湖内矗立着一座巨石造就的假山,工匠又将湖内的水抽至假山上倾斜下来,不时传来哗哗的流水声,鼻尖处则是菊花沁人心脾的清香。
许久,才远远的看见院内走进一位年纪轻轻、衣着更为华丽端正的男子,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随从,还有刚才引人进堂的那位男子,图良哈维猜想这为首的定然就是王振了。
当那人进的堂内,图良哈维急忙起身恭迎道:“为臣乃蒙古首领也先的部下图良哈维,在蒙古就听说王掌事年轻有为、气度不凡,今日得见尊严,果然不同凡响,实在是幸会了!”王振的目光如一道闪电落在那人的身上,如同一把利剑闪着寒光,他来到厅内正中央的椅子上坐下,高昂着头颅,半响才打了个手势,示意那个人落座。
图良哈维看着对方懈怠的态度,并不予理会,继续微笑着说道:“我蒙古与大明一向交好,今日受也先首领的委托到这里拜会大人,这是我们也先首领的一点心意,望其笑纳”。
说着,旁边的随从将手中的檀木盒子端端的送到王振面前,早有旁边的侍从接过,打开之后,盒子内均是珍珠翡翠、碧玺玉石之类,王振只是轻瞟了一眼,便示意那人将其拿至内堂。
这会,王振弹了弹自己的衣袖,态度才稍微点温和的说道:“这次前来可还是为了互市的事情,先帝在世的时候不是已经定下了吗?每月有两天的时间可以互市,你今日前来还有其他事情吗?”
“哦”图良哈维顿了一下,恭敬的说道:“王大人,你也知道我们蒙古遍地都是大草原,虽然牛羊成群,但是却无法满足基本的内需,每月两天的互市根本满足不了需求,今日前来就是希望王大人在当今皇上面前多美言几句,看看互市是不是每月可以多开几日,毕竟都是为了边防的百姓安居乐业不是”。
“再有就是”图良哈维略停顿了一下,又委婉的说道:“我蒙古部落一向崇尚中原的风土人情和文化,也极力缓和双方之间的关系,也先首领也是对当今皇上赞誉有加,极力在这种关系的基础上再进一步,如果双方能够和亲,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哼”王振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在茶几上,震的茶盏内水花四溅,他阴冷的说道:“也先首领为了边境百姓也真是操碎了心,据我所知每月两天的互市,你们拿走的可不少啊!上次说好送的汗血宝马,我可是至今都没有看到,现在又准备和亲,也先首领未免也太轻看我们大明朝了吧!”。
这时,图良哈维的手下一把抽出腰间佩戴的短剑欲冲上前去,王振的随从见状,迅速拿出佩剑包围了图良哈维和其随从一时间,双方态度降至冰点,图良哈维连忙怒斥身边的随从:“把剑收回去,如果惊扰了王大人,你担当的起吗?”身边的随从这才将短剑收回,王振的随从也退到其身后。
“王大人”图良哈维见到场面尴尬不免打起圆场,笑着说道:“汗血宝马的事情,我回去之后自然会跟首领商议此事,该给王大人的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但是和亲的事情还是得靠王大人从中斡旋啊!”说话间,又从衣袖深处掏出一张银票,恭敬的递给旁边的随从,王振接过银票,轻轻扫了一眼上面的数字,这才笑逐颜开。
“这事吗?自是有些难办?”王振悠然的说道:“既然也先首领也表示了自己的诚意,我自当尽力而为,另外”王振傲慢的看了下对方,又缓缓说道:“府邸外面的汗血宝马我也留下了,这事自当尽力”。
“大人”图良哈维旁边的随从听到汗血宝马也被克扣,终是忍耐不住,喊了一声。
图良哈维心中也自是不快,还是给随从打了手势,示意其不要再说下去,便缓缓起身,客气的说道:“今日我们叨扰了,一切拜托王大人了”。
“恕不恭送了”王振也站起身,傲慢的说道。图良哈维和随从一起穿过层层守卫的庭院,直至来到府邸附近的街上,随从终归还是忍耐不住说道:“大人,这大明也太欺负人了吧!我们现在怎么办!”
“回蒙古”图良哈维勉强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又回望了王振的府邸一眼,这才冷笑着说道:“吃进去的迟早还得吐出来,这王振真是胆大包天,完全不将我们蒙古放在眼里,后果自然有其承担”。
言毕,两人这才满怀怒气的转身离去,只剩下斜斜的阳光倾洒在街上的青石板路上,照耀着两人的影子,越来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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