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间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林秋晚看着护士将白布缓缓盖过自己青紫的面容。三天前那场精心策划的车祸犹在眼前，陆明川攥着她签完字的股权转让书，笑着按下引爆键。
"要怪就怪你太蠢。"沈心怡涂着斩男色口红的嘴唇贴在她耳边，"从大学开始，你喜欢的每件衣服最后都会出现在我身上，现在连男人也是。"
彻骨的寒意突然被炽热取代，林秋晚猛地睁开眼。化妆镜里映出缀满珍珠的婚纱头纱，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正折射着刺目的光。她颤抖着抚摸脖颈——那里本该插着呼吸机的导管。
"晚晚，该去宴会厅了。"化妆师推开门的瞬间，林秋晚嗅到了记忆深处的橙花香水。沈心怡捧着香槟杯倚在门框上，酒红色鱼尾裙裹着曼妙身段，与前世车祸现场穿的一模一样。
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恍如白昼。林秋晚踩着十厘米的Jimmy Choo走向礼台，婚纱下摆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低头看去，猩红的酒渍正在白纱上晕染开妖异的花。
"哎呀！"沈心怡惊慌失措地后退半步，水晶杯摔在波斯地毯上，"我不是故意的，秋晚你知道我从小就容易手抖......"
宾客席响起窸窣的议论声。林秋晚望着这张泫然欲泣的脸，忽然想起大二那年被泼在素描本上的咖啡——同样的角度，同样的语气，连睫毛颤动的频率都分毫不差。
"没关系。"她笑着提起裙摆，镶嵌的珍珠在酒渍映衬下泛着血色的光，"毕竟你有特发性震颤嘛，医生开的丙戊酸钠该加量了。"
沈心怡的表情瞬间凝固。这个秘密本该在三个月后的体检才被林家发现，此刻却随着林秋晚的话炸开在空气里。宾客席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几位医药公司代表已经皱起眉头。
"对了，你上个月去仁和医院神经内科复查，李主任没告诉你这种遗传病会影响生育吗？"林秋晚状似亲昵地替她整理项链，指尖抚过锁骨下方淡粉的疤痕——那是去年沈心怡假装为她挡开水烫伤留下的。
陆明川快步走来时，林秋晚正对着追光灯举起婚纱下摆。酒渍在强光下泛着诡异的蓝紫色，与沈心怡指甲上未干的香槟形成完美色差。这个化学系高材生终于维持不住温柔假面，伸手要拽她的头纱。
"解除婚约吧。"林秋晚转身对着目瞪口呆的父母微笑，"毕竟陆先生脖子上的胎记，和上个月绑架案监控里的绑匪......"
宴会厅的骚动声中，她看着陆明川仓皇捂住后颈。前世临死前那个雨夜，绑匪头目扯下面罩时，月光恰好照亮他颈间振翅欲飞的黑鹰纹身——此刻正藏在新郎定制衬衫的领口下，随吞咽动作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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