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杨义臣

唐公李渊一身便服来到军营来拜见同僚杨义臣已经等候多时,杨义臣因为公事,让唐公多时,这时刚忙完公事就匆匆慢慢的来看李渊。杨义臣,本是鲜卑尉迟氏,父亲尉迟崇在开皇二年北击突厥,文帝怜其可怜,,召入宫中抚养,赐国姓。

杨义臣声如洪钟:“叔德兄”!

李渊脸上也绽放出笑容:“杨大将军!好久不见”!

杨义臣豪迈的用力怕了拍李渊的后背,爽朗的大笑:“叔德兄,自开皇年间,大兴一别,不想今日能在怀远镇重逢,人生如梦!刚才有些军务,耽搁太多时辰,还望叔德兄见谅”!

营帐内烛火摇曳,义臣与李渊十几岁就相识,两人聊得投机不免忘了时间,

“军中没有什么美味佳肴,来呀上酒菜”片刻几个勤快的士兵安端上酒菜。

杨义臣与李渊对坐饮酒,酒过三巡,往昔岁月涌上心头,杨义臣端起酒杯,仰头大灌一口,目光满是追忆:“想当年,我二人宿卫宫禁,受先帝赏识!当时叔德兄教我弓马,哎!大好年华啊,白驹过隙!干,叔德兄”!

“义臣兄!岁月匆匆,那时的日子仿佛还在昨日”!

杨义臣眉头微皱,放下酒碗,望向帐外:“此次东征,甚是艰难,叔德兄!经武纬文之材,你又是外戚,怎能忘文帝知遇之恩,更应挺身而出,为圣上分忧,做一个督运粮草的督粮官,也太大材小用了”!

李渊苦笑道:“我本就是无才无能的人,忝为外戚,蒙祖上恩德,世袭国公,不说这些了,咱们喝,喝到山眠日暮,不醉不归”!

杨义臣有些苦恼,有些醉意的对李渊哀求道:“叔德,你年轻的那股子英雄劲那,怎么甘愿做富家翁那,叔德你不顾冰刀雪雨,来此异域,正是你我兄弟大展拳脚,建功立业,为皇帝分忧之时啊”?

“义臣兄,你我都是半百的人,还谈什么建功立业,且进杯中酒,再说今天子在位九年,励精图治,八方宁静,四海升平,黎民安居乐业,五谷丰登,太平盛世,都是圣上英明,开疆展土,文臣武将,人人骁勇,个个忠良”李渊这时候已有些醉态。

“诏令说过几日我们东征的文武,都要去涿郡临朔宫见驾”杨义臣提醒李渊道。

“好,知道了”李渊含笑,点头示意:“来来,杨大将军,喝酒”!

杨义臣看着推杯换盏的李渊,欲言又止。晚霞映红了辽水,四野空旷无涯,须臾,月上柳梢,万籁寂静、账外巡逻值岗的甲士,忍耐寒冷,紧握兵器,不敢懈怠。

夜色渐深,,月光入水,长孙无忌、和世民等待许久,不免有些困意,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马铃声,“唐公回来了”钱九陇招呼二人,钱九陇跟随李渊多年,他满眼都是对唐公的尊重和关怀。

无忌和世民也并排走出馆驿大门,迎接唐公,唐公让一个身穿铠甲的将领扶下马车,这人身材魁梧,古铜色的皮肤,杂乱的络腮胡遮盖了大半个面庞,却浑身透露着精明,很有礼貌的对世民答话道:“在下杨将军账下建节校尉刘武周,二位公子,唐公有些醉了,我家将军特意交代,我等护送大人回馆驿歇息”。

“有劳,刘将军”世民拱手言道,并吩咐钱九陇:“永业、扶我父亲回房休息”。

“公子,唐公已经安全送达,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各位还是早些安歇,在下告辞”!

“多谢,有劳刘将军”!

刘武周跨上战马,向世民、无忌拱了拱手,便扬鞭而去。

唐公回馆驿休息片刻,酒意早无,喝了口钱九陇送来的温茶,便吩咐九陇道:“永业、把二郎世民叫来,我看见长孙家的无忌也来了,估计是商量世民和他妹妹的婚事,永业把他也叫来”!

片刻二人已到唐公眼前,唐公从容笑道:“无忌,贤侄,你舅舅还好吧”唐公李渊和长孙无忌,寒暄几句,接着转入正题:“世民与你妹观音婢的婚事,待我回京,就提上日程,明晨,我让世民和你先回涿郡,我在怀远镇还有公事,过几日我也要回涿郡”。

清晨,世民、无忌皆按唐公吩咐,策马奔赴涿郡。

隋帝杨广,驾临涿郡临朔宫,东征大小官员都跑来接驾,李渊也在其列。

恢宏大气临朔宫的大殿上,杨广面南背北正襟危坐,头戴冕冠,身穿肩挑日月,背负星辰的衮服,不怒自威。

“宣新罗使臣觐见”新罗使臣战战兢兢的跪拜隋帝杨广哭道: “大国天子,我国备受高句丽、百济欺辱,还望天子发兵救我。”新罗使者不断叩拜,悲伤大哭地不能继续言语。

隋帝杨广端坐,高傲的目视群臣:“高丽小虏,侵略新罗,轻漫上国,今日朕发全国之力,拔山倒海,朕将率亲征高丽,一举荡平辽东,卿切安顿休息”。

宇文述:“今圣上,允文允武,率我等,带甲百万,平灭东海,熊罴虎豹,龙骧虎峙,风涛动地、吊民伐罪,誓灭高丽,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面的大臣都齐声叩拜:“誓灭高丽,誓灭高丽”!

在这疯狂的呐喊声、欢呼声中,光禄大夫郭荣大声劝阻:“陛下!陛下!新罗、百济、高句丽三国已经争斗数百年,为了新罗报仇,不利我们大隋,劳师远征!不如派位能言善道的使者,说以利害,就可以了,不可为新罗火中取栗 ,连年征伐高丽,民生疲弊,百姓无依,用千钧硬弓,来射老鼠,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陛下怎么能率万乘之师,攻打一个小贼那”!

杨广刺耳的讽刺骂道:“老混蛋,郭荣,朕不念,你是先皇的故友,朕早就杀了你,你闭嘴退下吧!朕的宏图大略岂是尔等能知道的?”

郭荣有些垂头丧气,退回行列,虞世基上前谄媚的说:“圣上乃尧舜之君,泽被万世,大业盛世,庚古所未有也,民生疲弊,都是奸人谣传,圣上雄才大略,大运河顷刻间,就能将南方的粮食调到北疆涿郡,这是秦皇汉武都未做到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宇文述也附会道:“陛下我等将士戮力同心,必能平灭高丽,万岁万岁万万岁”!

隋帝哈哈大笑道:“天下是我父子打下来的,突厥北方称臣,南面平灭陈国,西域扫荡吐谷浑,唯有东海未平,今天,朕与诸位将领一起,建立这不世功勋,诸位与朕共勉”!

李渊也在朝列,原来并不打算发表意见,多年的韬光养晦,让他知道藏拙。他一路上,看到饿殍遍野,民不聊生,官逼民反、李渊还是没忍住:“启奏圣上臣李渊有本要奏”。

杨广对这个他心目中的废物表哥,还是很大度的说:“卿家请说”!一个废物能有什么真知灼见,也可能又是悦耳的歌功颂德,废物是这个世间,最让人能宽容的小人物了。

“陛下,现在天下承平日久,地方官吏疏于武备,近年民变甚重,臣一路看见山东水旱为灾,河北四处是啸聚山林的饥民流寇,今疮伤未平,再次兴师动众、劳师远征,希望圣上马上部署官吏赈灾,安抚百姓、停修大兴城,停止御驾亲征,望圣上三思”!

隋帝杨广有些不耐烦打断李渊的发言:“退朝”一个废物也反对朕、、、、、、

朝拜完毕,失望的李渊和未发表意见的杨义臣同时走出朝堂,有些情绪低落,看着琼楼玉宇遮挡的流云,绿瓦高阁抵挡不住朔风的寒冷,李渊无奈的多次叹息......

一名武将正在和李大将军李景争吵:“大丈夫当马革裹尸,李景,你个老匹夫,没有我等阵前拼杀,你能有现在的地位,你个老匹夫有个屁用”!

李景捋了捋自己的美须髯嘲笑道:“刚愎自用的武夫,老子随先帝南征北战,你是啥?大庭广众隐隐狂吠,来呀拉出去给我打”!几个李景的亲兵上前就要上前制服这人,这人也是握起拳头,准备反击。

“李景,你个老匹夫”........这武将青筋暴起的骂道。

“算了,算了”杨义臣喊着李景的表字笑道:“道兴兄,这是干什么?罗艺,你还不下去”!转眼有给罗艺使眼色。

李渊也拉着李景劝道:“李大将军,莫要生气”,李渊又心平气和说“敢问这位壮士有何难处,不妨说说”!

罗艺拱拱手道:“某叫罗艺,字子延,官为虎贲郎将,敢问大人如何称呼”?

李渊道:“鄙人李渊’。

罗艺道:”你就是唐国公李渊,哦,海内人望,久仰久仰”!

李渊陪笑道:“久仰久仰,原来是虎贲郎将罗将军”!

罗艺平和了自己的心情:“唐公竟知道我罗艺,哈哈”!

罗艺并未顾及李景,也未和李渊说事情的原委,只和李渊深深一拜,拱了拱手,就转身走了。

李景嘲笑罗艺道:“哼,竖子不足与谋”!无奈的和杨义臣,李渊告辞,杨义臣好奇的问李渊:“哎,罗艺这小子啊,一肚子牢骚,虽说勇冠三军,但这小子啊、、、、、、”

李渊:“子延,是位英杰,不可轻看啊”!

“哎,唐公,你不知道,这小子轻视李大将军,认为我们也马上出征了,我就要和宇文述将军一起去平壤了,哎.......”

“杨兄珍重”

“唐公文韬武略,又是外戚,为何不出来建功立业,却要做个督运粮草的小吏,现在外有高丽挑衅,内有河北、山东流民作乱......”

“杨兄不要说了,小臣忝为外戚,无功无德,不能报答皇帝知遇之恩,惭愧惭愧!”

杨义臣看见李渊如此,也不再多说,只道告辞,便回了军营。李渊也去看望心心念念的窦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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