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北麓的残阳将烽火台染成血色,我后背抵着冰凉的青铜鼎,鼎身映出自己扭曲变形的面孔。那些龟裂的纹路正沿着我的镜像爬行,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食皮肉。
"别碰鼎耳!"陈玥的师父甩出墨斗线缠住我的手腕。这位自称姓张的老者双目赤红,他道袍下摆还沾着昆明湖底的黑泥,"九鼎认主时会吞噬宿主魂魄,徐福当年就是用三千童男童女..."
翡翠扳指突然爆出刺目绿光,鼎内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响。无数个重叠的惨叫在耳畔炸开,那声音里有男有女,却都带着与我相同的声纹频率。我踉跄后退时瞥见鼎内景象——二十七个浑身是血的"我"正在互相撕咬,最年长的那个突然转头,左眼闪烁着青铜冷光。
张道长掷出的土炸弹在空中划出抛物线,陈玥却比他更快。这个总是把指甲涂成暗红色的女人,此刻像猎豹般腾空跃起,风衣下甩出七张燃着的符纸。火光中我看清她腰间缠着的并非皮带,而是刻满梵文的降魔杵。
爆炸的气浪掀翻三块地砖,青铜鼎发出痛苦的嗡鸣。崩飞的鼎耳擦过我额角,带起一串血珠。当啷落地的金属残片上,"徐"字篆文正在渗血——与我家族祠堂那面镇宅玉牌上的刻痕完全相同。
"你才是真正的鼎器。"苏梨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转头看见她的身体正在光幕中重组,皮肤下流动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液态的翡翠,"徐福东渡前用族人魂魄喂养九鼎,唯有嫡系血脉能触发时空锚点..."
手机突然在裤袋里震动,749局的监控警报自动弹出。全息投影显示地下三层走廊正在渗出黑色黏液,被腐蚀的档案柜里,1949年至今所有未破案件的照片都在变异。那些泛黄的纸页上,每个死者后背都浮现出逆五芒星图案,而他们脖颈处渐渐显露出相同的条形码——开头数字正是我的工号。
陈玥突然抓住我的左手,她指尖沾着朱砂在我掌心画符:"记住这个敕令,等会看到任何..."话音未落,整座烽火台的地基突然塌陷,我们坠入漆黑的甬道。下落过程中,我摸到墙壁上的刻痕——那是用秦篆刻写的名单,最后一个名字赫然是"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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