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好好学习

晚上做梦,鹿雪梦到了父皇母后先后战死所经历的那一战。

当时,秦二世赢海为了尽快统一六国,率领百万大军发动了惨绝人寰的灭燕之战。而燕清帝则是领麾下八十万大军,与赢海在江桓战场对峙。双方为了保护各自的国土百姓都出动了精锐部队出战,大燕的四位皇子拼力一战也只能与大秦猛将蒙田打个五五开。后来,赢海看到长平公主在马车上,知道燕清帝和皇后最疼爱这个公主,为了动摇燕清帝的军心,意图射死鹿雪。没曾想,箭矢刚从弓上射出,就被沈元帅提前一步察觉,导致箭入心肺,令沈元帅不幸殉国。后续,燕清帝与皇后要跟赢海以二换一,但大秦军队中能人辈出,有个叫李汜的家伙为了护主,手持长剑以雷霆步伐偷袭了燕清帝与皇后,导致大燕主帅身亡。要不是太子鹿阳当机立断,用一杆长枪戳死了赢海和李汜,说不定这场灭燕之战最后的赢家就真成了大秦。

然后,蒙田为了将士们的安危,只能拼力抢回主帅的尸体,鸣金收兵。而为了所谓的名声,鹿阳就将沈元帅之女带回了宫女,认其为妹妹并一直联合三位皇子欺负长平公主。但长平公主在那次战斗中也不是一直都坐在马车上,在大秦兵将要偷袭自己时,还是用手中的剑及时迎敌了。虽说斩获敌将甚少,也证明大燕的长平公主并不是个长居深宫能随意被人拿捏的软柿子。

“主帅!”

“杀!冲啊!将士们,为主帅报仇!”

“贼将休走,吃我一斧!”

在梦中,鹿雪依旧能听到战场的厮杀声,甚至看到了父皇母后与沈元帅的先后阵亡情况。

“父皇!母后!沈元帅!”

她喊着他们的名字从噩梦中惊醒,起来才发现自己的头上满是大汗,呼吸都不均匀了。

“呼呼呼……”

听到里屋有动静,银霜万万不敢怠慢了长平公主,立马进来问询她:“嗯?主子,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鹿雪看到她来了,心里才算是好受了些:“没事,没事。银霜,我梦到了之前在战场上的事儿,也梦到了父皇母后与沈元帅。说起来,我的确是欠了沈元帅一条命,但我该还给沈湘的都还了,如果她觉得必须要以命换命,那我无话可说。”

银霜坐在了床边,好言奉劝自己的主子:“主子,您也不必这么考虑事情,奴婢觉得这就是命运使然啊。谁都有欠人情的地方,咱们这些宫里的人就更多了。如果从君臣层次上讲,沈元帅为您挡箭是理所应当的,毕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鹿雪哪能不知道银霜这话也对,但心里的愧疚让她始终过不去那个坎儿:“话虽那么说,可终究是我欠了沈家一条命。以后沈湘遇到危险,我还了她便是,但最让我寒心的还是四位哥哥的做法。”

对于四位皇子要捧高踩低的行为,银霜一个宫女实在是不好插嘴,只能让主子先安睡再说。

“雪姐,这才上半夜,既然做了噩梦,把梦境说出来就好啦。明天一早,苏锦姑姑就来为您教习,不早点儿休息的话,可是会很疲劳的。雪姐,您还是早睡的好。”

鹿雪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甭管四位哥哥为了捧沈湘今后得怎么针对自己,自己都不会在皇宫中久住了。

多则一个月,少则半个月,鹿雪将宫中规矩和武艺都学成后,立马就会离开皇宫,给沈湘腾出位置。同在一片屋檐下,有些事她还真的不好做,离开才能更好的复仇。

重新躺好后,鹿雪就不让银霜在外面睡了,姐妹俩在一起拉着手,算是度过了安稳的下半夜。

卯时一刻,鹿雪就如往常一般离宫,外出锻炼身体,想着把身体练好才能更好的接受教习训练。但俗话说得好,你越是讨厌谁,谁就越会在你面前出现。

鹿坚和鹿成一大清早就来找她麻烦了,看到她正在锻炼身体,就立马训斥了鹿雪不懂规矩。

“小雪,你还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见到我们两位哥哥都不知道喊人了。”

“算了,老四。小雪,你的脸色怎么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让太医院的大夫来瞧过了吗?”

可能是上半夜梦到父皇母后在战场上身亡,再加上昨天在沈湘的认亲宴上感觉自己被四位哥哥欺负而流眼泪了。

因此,鹿雪此刻的眼角还挂着泪痕,看上去就显得憔悴了点儿。

鹿雪开口时的那种虚弱感,更是加深了那种可怜:“不关你们的事儿!走开……”

鹿坚听她还能说话,顿时就对身边的鹿成说:“二哥,小雪的身体壮的跟小牛一样,哪像湘湘啊,从小就体弱多病,昨日落水还发烧了。谁生病,小雪都不可能会生病的,对吧?小雪。”

沈湘不知道什么时候蹦出来了,听到鹿坚和鹿成正在以道德绑架的语气数落鹿雪,刻意咳嗽了三声,想引起他们仨的注意。

“咳咳咳……”

听到沈湘咳嗽的声音是,鹿成才上前询问一声:“湘湘,你来了?”

沈湘故作柔弱地喊了声:“二哥,四哥。”

她这较弱造作的样子,别提有多令人心疼了。

鹿坚则是赶紧上前搀扶她,心疼湘湘妹妹居然生病了:“你生病了还出来干嘛?”

沈湘用一只手微微掩盖自己的嘴巴,眼睛则看向了鹿雪:“我得给雪姐请安啊。”

鹿成觉得她生病了就要回去好好休息,等回去以后,连太医都想给她一会儿送过去。

“生病了就好好休息,请安什么的,等病好了也可以的。”

沈湘瞪着一双卡姿兰的无辜大眼,对两位哥哥声情并茂地说:“不可以的,她是姐姐,我是妹妹,理应由我来对她请安。雪姐,今早万福。”

鹿雪懒得搭理她,随口就回了一句:“嗯,你也万福,保重好身体。”

鹿坚一听妹妹态度不好,立马就再次拿出了哥哥的威严,对她冷声训斥。

“小雪,你怎么这个态度啊?”

鹿雪既然能重活一世,自然做好了要重开人生剧本的准备,不会再去顾忌哥哥们对自己的任何训斥。

“我就这个态度,你俩要是不爱听可以滚,别碍眼!”

鹿成一听妹妹还真是越来越放肆,居然连亲生哥哥都敢顶撞了,旋即质问她怎么敢的。

“小雪,我们可是你的哥哥,你怎么能对我们这么说话?”

鹿雪是一点儿碧莲都不想给他俩:“好好好,我重说。你俩要是不爱听,可以圆润地走出我的视线。”

鹿坚听她态度这么凶,还对她抱有一定的幻想。

试图以家人要团结的思路,让她当一个合格的公主姐姐:“小雪,湘湘既然跟我们是一家人了,那她这几天不舒服,你要照顾好她,直到她恢复健康,懂吗?”

鹿成听到四弟这个想法好,连忙上前说:“是啊,别忘了,沈元帅可还救过你的命呢。就是可惜了,咱们的父皇和母后,唉……择日就是大哥的登基大典了,你可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鹿坚顺应二哥的话,说:“对,为了咱们皇家的团圆,你做姐姐的也应该好好照顾湘湘妹妹,若是她出了什么岔子,我就拿你是问!”

鹿雪白了他俩一眼,就要回自己的雪樱宫了,但却被鹿成给拦住了。

“跟你说话呢,没长耳朵是怎么的?”

鹿坚想让鹿雪通过照顾沈湘的方式加深姐妹俩的情谊,这样才能让沈湘尽快融入皇宫这个大家庭。

“湘湘妹妹喝药的时候,你记得要给她煮热水,她要吃饭的时候,记得让你的贴身宫女跑快点儿去御膳房催菜。还有,湘湘要去如厕,你也要全程陪着她,做好一个公主姐姐该做的事儿,别让满朝大臣都来看你的笑话。”

鹿成则是将沈元帅救过她一命这件事强调了一遍:“你记住了,沈元帅是湘湘的父亲,他救过你的命,所以你一定要加倍对湘湘好。这是你应该做的,听清楚了?小雪。”

鹿雪露出了一道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听清楚了,两位哥哥可以离开我的视线了吗?”

说完,还特意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而他俩还没迈步呢,鹿雪就率先回雪樱宫了。

鹿成想伸手抓她:“哎,你怎么走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可,鹿雪头也不回地怼了两位哥哥:“滚一边儿去吧。”

鹿坚带着沈湘就去追她,想讨个公道。

“你怎么敢骂哥哥?”

鹿雪任由他们仨追上自己,在雪樱宫的区域内警告了三人:“有完没完,你们仨离我远点儿,这是我雪樱宫的区域,非请勿入。而贸然踏入公主的寝宫,你们不会不知道是什么罪责吧?”

鹿成、鹿坚和沈湘听到这话,彼此对视了一眼,就急忙撤回要踏足雪樱宫区域的大脚。

“切!”

苏锦姑姑带着两位小宫女来到雪樱宫的时候,跟他们仨打过招呼就进去了。

“老奴(奴婢)参见成王、信王、沈小主。”

鹿成好歹也是一个王爷,知道宫中嘴杂,要是让苏锦姑姑将他们仨止步于雪樱宫的丑事说出去,还指不定会惹出多大的乱子。

他连忙让苏锦姑姑和身后的两位小宫女起身,随口问了一嘴:“起来吧,苏锦姑姑这是要干嘛?”

苏锦如实交代了情况:“奉公主之命,入宫教习。”

鹿坚虽然面上不悦,但正事要紧,晚了还不知道自己那个亲妹妹得去大哥面前参自己一本什么。

“哦,进去吧。”

“是!”

苏锦姑姑带着两位小宫女进去后,他们仨就离开了雪樱宫的区域,应该是想其他坏主意来整鹿雪去了。

待到苏锦姑姑进去之后,银霜立马就来到了长平公主的身边。

“雪姐,苏锦姑姑来了,您是先用膳还是先跟着姑姑学习?奴婢好让御膳房做个准备。”

长平公主这会儿正洗完脸,听到银霜的话,思考了三秒才开口。

“先学习吧,你让御膳房那边晚点儿做,等我学完了再用膳。”

银霜微微颔首,说:“是,雪姐。那我就先让姑姑进来了。”

“嗯,好。”

鹿雪说完这话,就穿着素衣在门口等苏锦姑姑进来。

不多时,苏锦姑姑带着两位小宫女走到了长平公主面前,即刻行礼问安,动作非常优雅。

“老奴苏锦(奴婢姜瑶、曾樱),参见公主殿下!”

鹿雪不想跟她们仨的关系太生分,亲自上前将三位宫女扶起:“起来吧,三位。咱们雪樱宫没那么多繁文缛节,见我如见姐妹,无需多礼。”

苏锦姑姑看到长平公主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温柔得体,立马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万万不可,您是公主,而我们都是卑贱的奴婢,跟主子理应主仆有别,不能过于亲近。历史上与主子过于亲近的奴才,哪有一个落得好下场?”

鹿雪知道苏锦姑姑在顾忌什么,但后宫是后宫,朝堂是朝堂。

后宫姐妹亲近一些,总归是好的一个趋势。

“姑姑那是说的朝堂,而我雪樱宫乃是皇家后宫之地,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让你们无需多礼,好好听着就是,不用急于反驳我。”

苏锦姑姑心中的疑惑被解开,也就一直低着头听她安排:“是,一切都听公主殿下的安排。”

鹿雪一改往日给宫女们留下的唯唯诺诺印象,变得十分飒爽,也不会再多说些废话,咔咔就是整。

“嗯,那咱们这就开始吧?”

苏锦姑姑与身后的两位小宫女,齐声喊了三个字。

“是,公主……”

紧接着,鹿雪就在三位宫女的教导下,开始认真学习宫中的规矩,不知不觉就练到了巳时三刻。

吃过午饭后,就开始跟银霜介绍入宫来的武师练功。

她这个师父确实是个女儿身,名唤单寒心,乃是三代名将之后。全家在灭燕之战中对抗大秦铁骑而亡,独留她一人幸存,大战结束后,就靠着家传武功在江湖上卖艺才被银霜看中。

单寒心长得不漂亮,鹅蛋脸上有三道并列的刀疤,身高六尺,手握一杆寒冰枪。在得知要给长平公主授艺时,曾有过犹豫,毕竟自己一家子都是为国尽忠的英烈,要是自己再在皇宫中授艺过程中出点儿什么事,那单家这一脉就彻底断绝了。可为什么她最后还是来了皇宫,收了长平公主为徒,那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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