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咸阳焚夜

咸阳宫前的广场上,三百座青铜火盆同时燃起幽绿色火焰。嬴政端坐在九层玉阶之上,看着百家典籍被投入火中。竹简在烈焰中蜷曲爆裂,爆鸣声宛如千万冤魂的哭嚎。突然,一道黑烟冲天而起,在空中凝成《山海经》失传的"相柳卷",卷中九首巨蛇的画像竟在火光中缓缓蠕动,蛇瞳直指嬴政心口。

"陛下,此乃天降祥瑞!"李斯跪呈灰烬中的玉璧残片。那残片通体血红,表面刻着"韩非囚魂于此"的虫鸟篆,字缝中渗出黑色黏液。嬴政刚触到玉璧,耳畔便响起韩非的嘶吼:"焚书非焚书!陛下快毁......"

话音未落,紫薇帝气突然暴走。烧焦的竹简灰烬被无形之力托起,在空中拼出骇人景象:骊山地脉裂开万丈深渊,十二金人眼中爬出楚巫豢养的符虫,每只虫背上都烙着六国王室徽记。金人青铜躯干在虫群啃噬下渐渐透明,露出体内用楚帛书包裹的相柳骸骨!

"李斯!"嬴政拔剑斩碎幻象,太阿剑身却映出自己紫黑的面容——心口处的相柳毒纹已蔓延至第三根肋骨,与九鼎烙印纠缠成荆棘状的图腾。他反手将剑锋抵住李斯咽喉:"这玉璧从何而来?"

丞相的冠冕微微颤动,嘴角却浮起诡笑:"陛下可记得邯郸质子府?当年赵姬......"

尖利的埙声骤然撕裂夜空。广场四周的宫墙上,三千陶俑不知何时攀附其上,每具俑面都浮现出韩非死前的面容。它们齐声诵唱《五蠹》,声浪震得火盆中的绿焰化作九头蛇形。嬴政怀中的《洛书》残页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现吕不韦的身影——他正在太庙地窖用巫鼎熬炼药汤,鼎中沉浮的竟是九岁嬴政的头发与指甲!

"原来如此!"嬴政怒极长啸,太阿剑紫芒暴涨。剑气横扫间,玉璧残片应声而碎,韩非的魂魄化作青烟遁入夜空。李斯趁机暴退,袖中抖落数卷未被焚毁的竹简,正是墨家机关术与农家穰岁秘典:"陛下可知,您烧的从来不是儒书?"

火盆中的相柳幻象突然实体化,九张巨口喷出毒液。嬴政踏着星位腾空,北斗七星光柱穿透蛇身,却见毒液落地即生出肉瘤,瘤中爬出与他一模一样的腐尸。十二具"尸秦"嘶吼着结阵,手中竟都握着太阿剑的赝品!

"朕乃天下共主,魍魉焉能窃形!"嬴政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空中画出河图阵。阵成刹那,骊山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崩裂声,十二金人虚影破土而出,将"尸秦"踏成肉泥。然而金人胸口的巫纹突然渗血,它们的青铜手掌调转方向,朝着嬴政当头拍下!

千钧一发之际,蒙毅率黑冰台死士杀入广场。他们手中的弩箭刻满《洪范》九畴,箭雨穿透金人虚影,将其钉在半空。嬴政趁机引动紫薇星力,太阿剑化作百丈光刃劈向李斯——

剑光却穿透了虚影。李斯的真身早已出现在观星台上,手中捧着从地宫盗出的豫州鼎耳:"陛下可知,焚书之火实为相柳睁目的祭祀?您每烧一册真典籍,骊山地脉就多一道裂痕!"

咸阳城突然地动山摇,街道裂开无数沟壑。沟底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被焚典籍中的文字——"仁""义""忠""孝"等篆字扭曲成毒蛇,顺着城墙爬向九霄。夜空中的紫薇帝星骤然暗淡,北斗第七星"摇光"迸出血色光芒。

嬴政拄剑跪地,看着毒纹爬过第四根肋骨。掌心《洛书》残页的灰烬中,隐约显出会稽山地脉图,图中锁龙井的位置正与韩非临终前所绘完全重合。他撕下燃烧的冕服抛入火海,露出心口处跳动的九鼎烙印:"蒙毅,备马!去会稽山!"

宫墙阴影里,李斯抚摸着豫州鼎耳上的蛇筋。那筋络突然活过来,钻入他的左眼,在瞳孔中凝成相柳印记。他望着嬴政远去的车驾,将半片玉璧投入最后一座火盆。玉璧上"韩非囚魂"的字迹在烈焰中重组,赫然变成——

"祖龙死,九鼎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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