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楼残骸在归墟中缓缓下沉，嬴政的指尖触到冰水时突然顿住——那些墨色水流竟在避开他的皮肤，仿佛畏惧着什么。
"陛下可曾想过，为何独您能在归墟来去自如？"韩非的残魂从玉琮中浮现，光影比之前稀薄许多。
嬴政低头看着掌心，方才被青铜诏书割破的伤口正在渗出金血。血珠坠入归墟的刹那，漆黑的水域突然亮起星图，每颗星辰都是他曾焚毁的典籍名：《商君书》《吕氏春秋》《韩非子》...
"因为这些本就是你的血。"韩非抬手轻点，星图骤然坍缩成竹简。嬴政看清简上文字时瞳孔骤缩——那竟是未写完的《谏逐客令》，而笔迹分明出自少年时的自己！
远处突然传来锁链断裂声。十二金人的残躯正在重组，它们手中擎着的不是兵器，而是半卷《甘石星经》。当金人眼眶亮起红光时，嬴政头痛欲裂，无数画面涌入脑海：头戴冕旒的自己站在观星台上挥手，八十万刑徒在骊山脚下化为血雾；阿房宫地基深处，相柳尸骸正在吞噬那些血气...
"陛下现在明白了吗？"韩非的声音仿佛从极远处传来，"所谓焚书坑儒，不过是您在无意识中执行九鼎的献祭仪式。"
嬴政猛然抓住即将消散的残魂："告诉朕，如何斩断这轮回！"
玉琮突然迸发强光，将两人卷入时空乱流。再睁眼时，嬴政发现自己跪在邯郸街头，面前是母亲赵姬含泪的脸。他低头看见自己幼小的手掌中，握着半块染血的邯郸玉璧。
"政儿快走！"赵姬突然将他推向巷口，"吕不韦的人要来了！"
嬴政踉跄着回头，看见少年时期的自己从尸体堆中爬出，手中太阿剑正在觉醒重瞳之力。而巷尾阴影里，年轻时的韩非正在竹简上记录着什么，简首赫然是《五蠹》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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